许氏总感觉眼前之人,像她那个小姑子。
可一想到那个做精小姑子,许氏又不确定了,“这位女医师,如何称呼?”
女医师这种称呼,她还是第一次听。
不过济世堂许氏是知道的。
花木锦倒是不卑不亢回道:“小女姓木,夫人可称呼为我木医师。”
木?
许氏又看了眼花木锦,见她目光澄澈不躲不闪,没有任何异常,心底的怀疑不由就打消了。
也是。
这女子怎么可能会是她那小姑子。
自家小姑子是什么秉性,她是知道的。
许氏对自己的紧张忍不住失笑。
她收敛起警惕的神色,朝花木锦欠欠身,语气多了几分郑重:“那等会就麻烦木医师救治犬儿了。”
“好说。”
之后。
许氏就亲自带着两人外加两个抬着箱子的面生婆子去了花靖边的院子。
花靖边今年十四岁。
长相继承了花家儿郎的好基因,身材天生较为魁伟挺拔的俊逸少年郎。
只是自从脚伤后,本该意气风发的少年,整个人都萎靡暴躁了不少,加上因为腿伤的情况半年来几乎没怎么动弹,让他一双腿都出现了一些萎缩的情况。
当然了。
这些都是花木锦看过后发现的。
但在此之前。
花木锦刚跟着许氏到院子时,就发现了院子里多了几道身影,是花木锦的大嫂文氏和三嫂名氏,两人估计是听说今日钟大夫要来给花靖边治疗,特意过来的。
除此之外,还有花家那位长孙花戍远。
也就是花木锦大侄子。
未婚妻被原身给挖走,拿去讨好了婆家人的那位大冤种侄子!!
比起花靖边,花戍远就显得温雅多了。
斯斯文文的。
倒不是说他看起来‘弱’,而是他整个人看起来不像是武将家儿子,更像是文流家那种饱含诗书的公子哥。
花木锦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然后她就发现了,她那大侄子看她的眼神竟是冷厉的审视,那眼神可比刚刚的许氏犀利多了。
就像是……看穿了她马甲似的!!
花木锦下意识摸了摸鼻子,收回了看他的眼神,这小子有点东西啊!!
不过,她可不是来扯皮的。
“钟大夫,时辰不早了,开始吧。”花木锦对钟大夫说。
钟大夫颔首:“诸位夫人,这二少爷的伤得费点时辰,我们就先进去了。”
这钟大夫是军医。
更是花家军出身的,她们很是信任。
“好,那就麻烦钟大夫和……木医师了。”许氏刚刚已经介绍了一下花木锦。
花戍远却皱了下眉。
但也没阻止。
不过那眼神却直直盯着花木锦的身影,一直进入了里屋后,才收回眸的看向许氏:“二婶婶,那个木医师,你可曾让人调查过?”
许氏一看花戍远,就知他意思。
其实比起自己头脑简单的儿子,许氏一直觉得这大侄子更像是她儿子,脑子聪明转得快。
“还没有,不过钟大夫信得过。”
花戍远看向了里屋紧闭上的门,眉头紧锁。
“你们在说什么?那木医师怎么了?难道是有什么问题?”名氏问。
文氏也看向自己儿子。
花戍远没吭声。
许氏倒是回答:“那木医师长得……像小姑子。”
“什么!”
名声一听,倏地就站起身,手下意识就去摸腰上的剑,发现没带剑后,就直接摩拳擦掌怒道:“她还敢来祸害靖边,我这就进去把她给打出来。”
“你别冲动。”文氏拦下了她。
看向许氏和自己儿子问:“真确定是她吗?”
许氏摇头:“就是长相有点像,但我感觉应该不是,小姑子是什么秉性我们都清楚,她应该不可能有这样心思伪装进来的,何况还有钟大夫作保。”
名氏想到以前的花木锦,倒是冷静下来:“说的也是,钟大夫是知道靖边情况的,定然不会让人来捣乱,何况就小姑子那性子,确实不太像能脑子去伪装的人。”
文氏也点头。
但妯娌三人却没发现,花戍远眼神却沉沉的,似在思索着什么,手指摩挲了起来,最后看了眼紧闭的里屋门后,就转身离开了……
屋子里。
一进屋,花木锦就闻到了一股子药味和沉闷的气味。
其中掺杂着汗臭等不可言说味道。
而很快她就发现了味道来源了。
只见床上躺着一个少年郎,而少年郎……整个人都乱糟糟的,像是十天半个月没洗过澡了似的,床边还摆放着一些夜壶等东西。
不用想也知道,这些东西是干什么用的。
屋子四周窗户都紧紧闭着。
如今正是六月底的盛夏,就这个天气,如此闷着,不臭才怪了!!
“去把窗打开。”
“是。”
花木锦吩咐身后的两个婆子,婆子把大箱子放下后,就准备过去把屋子窗户打开。
可这是……
砰。
“滚!谁都不许打开窗户。”
一声暴怒响起。
是床上那少年郎抓起了床边一茶杯就丢在了地上,那一双眼睛在昏暗的房间里凶狠瞪着,就像是一头被人侵!犯了领土的狼崽子似的,愤怒龇着牙想要把入侵者给赶出去。
说实话,花木锦看到这少年郎时,她手就有些痒。
但她忍下来了。
再次吩咐:“打开窗,通通风,臭死了!”
在这样的环境下,做个屁手术。
花靖边却龇牙咧齿的怒喝:“滚,谁敢开窗,我打死谁!”
婆子对视了一眼,依然打开了窗户。
当光线从窗户照射进来,照亮了满室凌乱,驱散了室内光线时,床上的花靖边就像是被炸了毛的猫,整个人进入狂暴愤怒状态,抓起床上东西就往地上丢:“滚,给我滚……”
屋外听到动静的许氏等人,立即就推门进来。
看到暴怒激动中跌下了床的儿子,许氏眼眶顿时就红了。
“靖边!”
许氏连忙就想冲过去扶他,却被一只纤细的手臂给拦了下来:“想救你儿子,就别添乱。”
许氏一愣,随后眉头一皱。
可还没等她开口,就又听花木锦淡声说道:“他现在伤的不止是腿,而是整个骨头。”
许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