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夫人!”
吴嬷嬷头上还缠着白纱布,一脸焦急的守在床边给卫氏替换帕子降温,一看到花木锦到来,她也如看到救星似的,连忙的站了起身来。
“说说情况。”
花木锦既然过来了,也就没拿乔。
直接越过吴嬷嬷坐到了床边,手就先放到了卫氏的额头上探了探,果然滚烫得吓人。
吴嬷嬷忙道:“今日一早原本还好好的,可自从吃了午膳过后,小姐她就开始不舒服,特别、特别是下边那位置,一开始小姐并没有说,是奴婢发现小姐总是辗转反侧个不停,这问了后才知道,小姐说下面又痛又痒,难受得很。”
“奴婢一听,就连忙又给小姐用了药,可情况还是没有好转, 入夜的时候,小姐就开始有点发热了,奴婢又赶紧让人拿着上次大夫开的方子去了医馆开了药,煎服给小姐服用下去了,可是……”
说到这,吴嬷嬷声音哽咽了一下;“可是小姐服用后没多久,整个人就更难受了,那地方……似乎是更疼更痒了,奴婢想要去找大夫,小姐她不让,后来小姐整个人就越来越烫,最后都吐了血丝出来,现在人都已经烧迷糊了。”
吴嬷嬷心疼得眼泪都控制不住流下。
花木锦眉头皱起。
她虽不善医,但却也听出问题来了。
她当时给卫氏调配的药粉,主要是用于给伤口消炎的,而大夫开的内服也大致主打调理消炎症的,一般这种情况,伤口不可能还会恶化。
不过,花木锦还是动手查看了一下卫氏身上伤口。
特别是下面。
这一看之下,她脸上骤然就黑了。
伤口溃烂了。
且还流了脓!
虽然前两天给卫氏拆了线后,这两日她并没过来,但当时卫氏伤口恢复得很不错,加上吴嬷嬷跟桂月对卫氏也是非常用心的伺候,绝对不可能让伤口溃烂成这样的!
那只有一个可能!
花木锦冷笑眯起眸子。
“去把药方拿来,还有煎服过的药渣。”
桂月一听,连忙就去了。
花木锦问吴嬷嬷:“你们家小姐中午吃过什么,可还记得?具体说说。”
吴嬷嬷也不敢有任何马虎,连忙就开始说了起来,就算一根青菜她都说得详细。
“对了,还有一道菜,是厨房说陈姨奶奶今日过生辰,特意给大家加的一道菜,是什么南方特有的爪子鱼,说是从海里面给打捞上来的,特别难得珍贵,也就是陈姨奶奶过生辰,大家伙才能有机会吃上一次。”
陆家都知道卫氏是花木锦‘罩着’。
所以这些日子,陆家厨房也不敢为难卫氏的吃穿用度,偶尔也会特意给一点好东西,吴嬷嬷当时看到孙女从厨房多拿回一盘那爪子鱼回来,虽有点疑惑,但也没多想。
她特意先试过没问题了,才给卫氏吃的。
卫氏很是喜欢,当时胃口还很不错,几乎大半盘都是她给吃完了的。
“什么爪子鱼?”
“奴婢去给您拿来。”
当时见卫氏爱吃,吴嬷嬷也不舍得把剩下的给造完,就特意留下来了,原本是打算留给卫氏下一顿的。
很快。
吴嬷嬷就把那所谓爪子鱼拿来了。
花木锦只扫了一眼,就认出来了,是螃蟹!
这玩意好吃是好吃,但却也是属于寒凉的发物,身上有伤口之人吃了容易引发炎症,让伤口红肿热痛,甚至是发脓,特别是对海鲜过敏之人。
卫氏身上有一些小红点。
应是有些轻度过敏症状!
“看来这宅斗的手段,确实是比明刀明枪阴狠得多啊!”花木锦淡淡冷笑说了句。
吴嬷嬷一听,还有什么明白了的。
她看着手中爪子鱼,其实手指都要把那盘子扣碎了。
而这时。
桂月匆匆拿着药方和药渣进来了。
“少夫人,药方和药渣都在这里。”
桂月把药方递给花木锦后,就连忙把药渣捧着递到了花木锦面前。
花木锦看了眼药方,确定没问题后,才看向了药渣。
翻看了一下,也没问题。
这就奇怪了。
若只是吃螃蟹,就算是过敏,也不可能让伤口一下子就溃烂发脓到这个地步。
忽然。
花木锦动了动鼻子。
她凑近药渣嗅了嗅,确定真闻到了酒味后,才抬眸看了眼桂月问:“今天是谁煎的药?”
这雨馨阁,除了吴嬷嬷跟桂月子孙俩,就只有一个洒扫的婆子。
桂月再蠢,也听出问题来了:“是奴婢,少夫人,难道是这药有问题?”
“里头加了酒。”
“不可能!”桂月连忙摇头;“奴婢绝对没有往里头加酒去,这药怎么能用酒……”
桂月的话突然一顿。
她眼睛微微睁大:“是陈婆婆,以前每次煎药我都会守着的,可今天煎药时陈婆婆却进来喊我,说姨娘那边祖母忙不过来,让我赶紧过去帮忙,我就让她帮我守了一下,就赶紧跑去了姨娘屋子里了。”
吴嬷嬷一听脸色都黑了。
当时她就说,自家孙女怎么急匆匆就跑进来了。
“那个该死的老东西,当初要不是小姐看她可怜,她早就因为受伤跛脚被大夫人给发卖了,没想到她竟敢害小姐,我去剥了她的皮!”
花木锦:“剥皮晚点,你先问清楚指使她的人是谁,查查她身上和屋子,看看有没有别的东西,这药里头绝对不会只有酒,定是还有别的,找出来,才能对症下药。”
酒能让消炎药效果打折。
但也不至于能让伤口溃烂成这样,还吐血丝,这里头肯定还有别的。
可惜她看不出来。
这倒是让她不好给卫氏用药了。
“是,奴婢马上去。”
吴嬷嬷沉着脸就去了。
花木锦想了想,还是让艾嬷嬷带人跟了过去看看。
之后又吩咐了桂月替卫氏先物理降温。
之后花木锦才去了外间的书桌前,刷刷写了一些可能需要用到的药材,交给了身边的小竹:“去把这些药都拿一些来,顺便抓个大夫回来。”
“是。”
小竹很快就去了。
花木锦这才得空的靠在椅子上歇一歇,不过肚子却在这个时候咕噜的响了起来:“真是麻烦!”
不知是说肚子,还是说这事儿!
花木锦也没动,直接吩咐一旁丫鬟:“去把小翠喊来,顺便让她给我准备一点吃的。”
饿死了!
可花木锦不知道的是,就在她头顶的房梁之上,一道黑影正无声无息趴在上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