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佳慧明用一种轻蔑而冷漠的眼神凝视着眼前这个包衣奴才出身的乌雅氏。只见那乌雅氏面色苍白如纸,娇弱得仿佛一阵风就能将其吹倒,活脱脱一副惹人怜爱的哀哀小白花模样。这样的姿态非但没有引起慧明丝毫的同情,反而令她心生厌恶至极。在慧明眼中,奴才永远都是奴才,即便有幸飞上枝头,也终究难以蜕变成高贵的凤凰。
慧明漫不经心地抬起手,用纤细的手指轻轻地点了点自己光洁的额头,随后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嘲讽的笑容。她斜睨着乌雅太后,不紧不慢地说道:“哎呀呀,哀家的慈宁宫正在修缮,近期怕是要叨扰‘妹妹’一番啦!”当慧明说出“妹妹”二字时,刻意加重了语气,其中蕴含的意味不言而喻。
自胤禛登基以来,乌雅氏摇身一变成为尊贵的太后,从此便不再向任何人行礼。此刻,乌雅太后已经半蹲着身子许久,好不容易才站起身来,但却因双腿发软而显得有些站立不稳。乌雅太后踉踉跄跄地走向下方的座位,刚一落座尚未坐稳,耳边便传来佟佳慧明那令人不悦的话语——竟然要求搬到她的寿康宫与她一同居住。
乌雅太后听闻此言,心中顿时燃起熊熊怒火。这座寿康宫本应属于她,可如今佟佳氏慧明却如同主人一般堂而皇之地端坐在主位之上,甚至以对待下人的口吻同她讲话。此情此景,不禁让乌雅太后回想起二十多年前那段不堪回首的岁月。那时,每逢初一、十五,她都不得不毕恭毕敬地前往佟佳氏皇贵妃处请安,那种低三下四的滋味至今仍记忆犹新。
乌雅太后微微一愣,眼神有些恍惚,但很快就回过神来。她并没有将目光投向高高在上慧明,而是冷笑着看向手中那精致的茶杯,缓缓开口说道:“姐姐,既然您有心想要来妹妹这寿康宫坐坐,妹妹又岂会有不应允之理?”语罢,她优雅地抬起手,轻轻捏住茶杯的边缘,小心翼翼地送到嘴边,轻抿了一小口杯中的茶。
从表面上看去,乌雅太后正悠然自得地品味着茶水,似乎显得格外平静。然而,只有她自己心里清楚,此时此刻她的内心早已如同翻江倒海一般,充满了紧张与不安。
想当年,乌雅沉壁不过只是佟佳慧明宫中的一名卑微宫女。一次偶然的机会,先帝因饮酒过量而临幸了她。也正因如此,乌雅沉壁才有机会摆脱宫女的身份,成为这后宫众多主子中的一员。被宠幸后的次日这件事被慧明知晓后,她遭到了极为严厉的惩罚,令乌雅氏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后来乌雅氏生下了胤禛。由于当时她自身位份低微,无法亲自抚养这个孩子。于是尚未满月的胤禛就这样被抱到了当时身处高位、权势滔天的佟佳慧明那里。为先帝对乌雅氏略作补偿,特意晋升了她的位份。
随着时间的推移,胤禛在佟佳氏这位皇贵妃的悉心抚养下逐渐长大成人。然而,对于乌雅氏来说,胤禛的存在却始终如同一道难以抹去的阴影,甚至可以说是她人生中的一个巨大污点。胤禛自小并未养在她的身旁,即使母子也没有母子之间的感情。一直等到佟佳氏离世之后,十一岁的胤禛才重新回到了乌雅氏的身边。有时候,乌雅太后会情不自禁地在胤禛那坚毅的面庞和深邃的眼眸中捕捉到佟佳慧明昔日的影子。使得胤禛始终无法博得乌雅太后的欢心。
此刻,慧明目光凌厉地扫视着眼前这位如今略显硬气的乌雅太后,嘴角微微上扬,流露出一抹毫不掩饰的不屑。她轻启朱唇,用略带嚣张的口吻说道:“竹影、画梅,快些将本宫的物品统统搬到主殿去!”
乌雅太后听闻此言,如遭雷击般猛地抬起头来,瞪大双眼难以置信地看着慧明。她的嘴唇颤抖着,想要反驳却因过度气愤而只能发出急促的喘息声,半晌也未能说出一句完整的话语。
慧明见状,心中不禁涌起一阵快意。她轻蔑地瞥了一眼气得几乎昏厥过去的乌雅太后,然后又轻快且郑重其事地吩咐道:“搬动乌雅妹妹的物件时可得小心谨慎些,千万别磕着碰着了,否则仔细你们的皮!”
站在一旁的竹息嬷嬷眼见乌雅太后被气得如此模样,心疼不已,赶忙伸出双手轻轻拍打起乌雅太后的胸口,试图帮她顺过气来。同时竹息嬷嬷满脸怒气地抬头直视着慧明,义正言辞地说道:“太后娘娘贵为当今皇上的生母,怎能屈居于这偏殿之中呢?”
原本慧明还在欣赏乌雅太后气急败坏的滑稽模样所带来的乐趣之中,未曾料到竟会遭到区区一名宫女嬷嬷的质问与指责。顿时,她的脸色变得阴沉下来,双眉紧蹙,眼中闪烁着怒火。只见她毫不客气地呵斥道:“大胆奴才,竟敢以下犯上,胆敢顶撞主子!画梅,掌嘴!”画梅听到慧明的吩咐后,直接抓住竹息毫不留情的扇了过去,有些小人得志的说到:“你是个什么东西,敢顶撞圣母皇太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