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月静静地凝视着流珠渐行渐远的背影,直至那抹倩影消失在视线尽头后,才缓缓收回目光。接着采月开始仔细打量起周围的环境——这是碎玉轩的小厨房。此刻的厨房内显得有些冷清,除了自己之外,就只有那个名叫茯苓的宫女还留在这里。
采月的目光最终落在了茯苓身上,只见茯苓低垂着头,一副唯唯诺诺的模样。采月定了定神,走上前去开口问道:“昨天的酸梅汤都是你亲手做的吗?”听到问话,茯苓微微颔首,轻声应道:“回采月姐姐的话,正是奴婢所做。”
采月左右张望了一番,确定附近没有其他人之后,迅速从手中掏出一小锭银子,不动声色地塞进了茯苓手中,并压低声音说道:“我家小主对这酸梅汤甚是喜爱,不知妹妹可否教教我制作之法,好让我回去也能为我家小主露一手。”茯苓先是一愣,但很快反应过来,赶忙伸手接过银子,小心翼翼地塞入衣袋之中,谄媚地回答道:“采月姐姐言重了,这酸梅汤的做法其实颇为简单,姐姐只需在一旁看着,便会学会了。”
听到茯苓的回答后,采月稍稍松了口气,随即跟着茯苓来到灶台前。就在这时,采月不经意间再次扫视了一圈整个小厨房。采月的目光被小厨房最深处的一个木盒吸引住了。
采月瞧见茯苓正全神贯注地制作酸梅汤,采月轻手轻脚地凑上前去,悄然掀起木盒盖子一瞧,只见里头赫然摆放着两碗酸梅汤,其中一碗还剩大半没喝完,另一碗则已被饮尽见底。采月心中一动,佯装漫不经心地开口问道:“这盒子里的酸梅汤,莫不是昨日小主与菀贵人享用过的吧?”
话音刚落,原本专心致志做事的茯苓忽地神色慌张起来,急匆匆地快步走来解释道:“采月姑娘您有所不知,昨晚这碗送回时天色已晚,我寻思着今儿个再刷洗干净,还望姑娘千万别告知我们小主!”
采月连忙伸手阻拦住茯苓,微笑地央求道:“别急嘛,你且先赶紧做好这酸梅汤,把那剩下的半碗留给我尝尝成不成?我瞧着主子们喝得那般欢快,心里头痒痒的很,也想亲口品尝一番。”
听到这话,茯苓不禁松了口气,欣然应道:“这有什么难处?我这就动手给姑娘您做。”说着,茯苓转身继续忙碌起来。采月趁着茯苓不留神的当口,采月迅速将那两只碗悄悄放入一旁的食盒之中。采月移步到茯苓身旁,有意无意地又同茯苓说起些闲话来,试图从其口中套出更多有用的信息。
茯苓漫不经心地说道:“我们家小主自从有孕之后,就特别钟情于那酸梅汤,每天非得喝上好几碗不可呢!可昨天不知怎的啦,竟然连一碗都没能喝完,仅仅只是浅尝了那么几口而已。”茯苓这番看似随口而出、毫不在意的话语,落在采月的耳中,却犹如一道惊雷在心头炸响,掀起了惊涛骇浪般的波澜。
采月强作镇定,继续和茯苓闲聊起来,而茯苓也是个机灵人,见机行事地赶忙解释道:“这两只碗,原本昨儿个我是打算清洗干净的,但是槿汐姑姑特意吩咐说先别忙着洗,于是我就只好把它们搁在这里了。采月姑娘可千万别误会,以为我是偷懒不想干活!”
就这样又过去了好一会儿,茯苓终于将新鲜出炉的酸梅汤做好了。采月小心翼翼地端起装满酸梅汤的食盒,缓缓走出了碎玉轩。采月朝着回存菊堂的方向走去,心中却是五味杂陈,各种念头交织在一起,让她的心情变得异常复杂沉重。
采月走在返回存菊堂的路上,心情很是沉重。就在采月转过一个弯时,突然有个身影挡住了采的去路。只见那人浑身散发着一股难闻的恶臭,身上的装扮显得极为老气,模样更是粗俗鄙陋不堪入目。仔细一看,原来是个宫女。而此时此刻,那宫女正弓着腰,身上穿着一件旧得的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