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王肥胖的身躯被死死按在地上,脸贴着冰冷的砖面,喘得像一头濒死的猪。
他足有三百多斤,此刻腹部被压得剧痛。
嘴巴张张合合,想要呼吸,却只能发出断断续续的喘息声。
“轻些……轻些……”
他艰难地挤出几个字,脸涨得通红,眼角渗出泪水。
可没人理他。
也不会有人在乎他的感受。
士兵们脸上毫无表情,仿佛这一切不过是例行公事。
他们的手掌如铁钳,死死按住福王的肩膀和后背。
膝盖顶在他的脊梁骨上,让他连挣扎都做不到。
如果可以的话,他们甚至恨不得直接把枪管塞进福王嘴里,扣下扳机,让他脑浆四溅!
“这……这天下到底还姓不姓朱啊!!”
福王歇斯底里地狂吼,声音嘶哑,带着一丝绝望。
他的身子肥胖,可此刻却像条濒死的蛆虫,在地上瑟瑟发抖。
“姓朱?”
王承恩嗤笑了一声,眼中满是冷意。
“正是因为有你们这帮畜生,百姓才吃不饱饭,国家才会衰弱!”
福王愣了一下,随即勃然大怒,眼中满是愤恨。
猛地抬起头,盯着王承恩,咬牙切齿道:
“你一个阉人,也敢在这里大放厥词?等我见到陛下,一定要禀明事实,诛你九族!!”
王承恩听到这话,嘴角微微一扬,抖了抖手腕,语气轻松得仿佛在聊天气。
“福王还是多担心担心自己吧。”
他说完,屈指一弹,打了个响指。
门外,一阵凌乱的脚步声传来。
“放开我!你们放开我!!”
“父亲救我!”
“父王救命!”
五个少年被押了进来,身上的锦袍早已破烂,脸上满是惊恐。
最前方的少年,正是朱由崧。
他是福王最看重的儿子,也是他心中的未来希望。
可现在,他的头上,正顶着一把乌黑的火铳!
枪口抵在他额心的位置,寒冷的铁器让他浑身颤抖。
“父亲!救我!!”
朱由崧泪流满面,目光哀求地看着福王。
鼻涕眼泪糊了一脸,像个才刚会走路的孩童。
福王心头狂跳。
他刚才才亲眼见识到这些火铳的威力,一击毙命,血肉横飞!
“不要伤害我儿!”
福王再也顾不得颜面,挣扎着嘶吼。
“晚了。”
王承恩摇了摇头,“陛下只说留你一条狗命,可没说要留你全家的性命。”
他目光冰冷,盯着福王,嘴角挂着一丝阴测测的笑意。
“你要为你刚才那番话,付出代价。”
王承恩说完,缓缓伸出手指,在朱由崧的额头上画了一个x。
朱由崧吓得魂飞魄散,“父亲!救救我!救救我啊!!”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一声枪响覆盖。
“砰——!”
枪烟弥漫,血花绽放。
朱由崧的脑袋猛地向后仰去,鲜血像喷泉一样从额头飙射出来,溅了福王一脸。
他的身子晃了晃,随后像破布袋一样直直倒在地上。
手脚痉挛抽搐了几下,彻底没了动静。
一切,死寂无声。
剩下的四个儿子瑟瑟发抖,连哭都不敢哭,生怕自己下一个就被点名。
福王的脸色惨白如纸,瞳孔剧烈收缩,仿佛整个人都被抽空了。
他曾无数次幻想过,朱由崧将来会封王、掌权、继承他的爵位,甚至……取代那朱由检!
可现在——
没了!
全没了!
他亲眼看着最争气的儿子被人一枪爆头。
眼睛睁得大大的,死不瞑目!
“啊啊啊啊!!!”
福王撕心裂肺地狂吼,挣扎着要扑过去。
可士兵死死按住他的肩膀,动弹不得。
他浑身颤抖,泪水混着鲜血滑落,嘴唇翕动,声音已经沙哑到几乎听不清。
“你们……你们这群阉狗……”
他痛苦地闭上眼睛,胸膛剧烈起伏,咬紧牙关,直到牙齿崩裂出血。
片刻后,他突然仰天瘫倒,满脸无助,眼神涣散。
声音像是一具快要断气的尸体,带着无边的愤怒和绝望:
“大明迟早……被你们这一群阉党玩废!!!”
他目光呆滞地看着不远处,地上的血渗入门槛,缓缓流淌,像是一条暗红色的细蛇。
那些血……是他的家奴、亲兵的。
刚刚,他们还拼命护着他,口口声声喊着“殿下快逃!”
可转眼间,他们倒在地上,胸膛被火铳轰得破烂不堪,抽搐着咽气。
现在他的儿子,朱由崧也被打死了。
“砰!砰!砰!”
一连几声火铳的余音还在耳畔回荡。
他以前在京城也见过火铳,那时候的火铳。
开枪后浓烟四起,命中率低得可怜,甚至还会误伤友军。
可现在——
装填快,射击准,杀人更快!
他从未想过,自己会在这样的场合,近距离体会这东西的威力。
“火器……果真是大明军器之变……”
福王心头冰凉,身下的血迹慢慢浸湿了他的衣摆,带来一阵凉意。
另一边,王承恩静坐主位
王承恩端坐在餐桌主位,手指在桌面上轻敲,神色漠然。
他身为宫廷太监,见识过不少奢华排场,可当他扫过满桌珍馐美馔,仍忍不住微微皱眉。
这里摆放的菜肴,一道比一道精致,哪怕在宫里,一年也吃不上几回。
整盘的东海黄花鱼,浇上金黄色的桂花酱汁,鱼肉细嫩,香味四溢。
极品辽参,浸泡足足三天,熬制成浓厚的参汤,一碗下去滋补无比。
宫里难得一见的猴头蘑炖乳鸽,鸽肉鲜嫩,蘑菇入口即化。
还有一整只红烧鹿筋,皮软筋弹,只有亲王以上的身份,才有资格享用。
这一顿饭,王承恩心里大概算了下,起码值八百两银子!
他轻叹一声,心中冷笑:“外面百姓饿得连草根都啃,这位福王吃一顿饭,就要八百两?”
八百两银子足够灾年下,五百户维持一年的温饱!
但放在这里,只是福王简单的一口饭。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王承恩收敛起杀意,缓缓转过身,目光落在厅堂一角。
那里,站着一个文士,身着一袭青色官服。
腰板笔直,双手交叠,神色平静而端肃。
正是史可法。
“史大人,怎么会在这里?”
王承恩微微眯眼,语气不轻不重,却带着一丝审视的意味。
史可法拱手一礼,神色不变,缓缓说道:
“是福王召我而来。”
“他想用我试探圣上的口风,看看陛下对宗亲到底是何态度。”
他顿了顿,语气沉重了几分,继续道:
“可我早已劝过他,既然陛下震怒,唯一的活路,就是赶紧献出家财,以示忠心。”
王承恩嗤笑一声,摇头道:
“福王那副德行,怎么可能轻易交出钱财?”
“他宁肯死,也不会让自己受穷。”
史可法没有反驳,只是沉默地站着,心底却泛起一丝寒意。
他太清楚陛下的性格了。
朱由检即位之初,尚还顾及宗室颜面,对这些王爷多有容忍,可现在……
乾纲独断,杀伐果决!
能杀的,绝不留!
陛下这是要彻底剪除宗室权柄,让大明回到真正的皇权一统!
想通了这一点,他心中微微叹息——
福王这次,怕是再无回天之力了。
王承恩看着史可法,目光柔和了几分,抬手示意道:
“史大人不必拘谨,既然陛下信任你,我也相信你。”
“请坐。”
史可法微微颔首,在旁边落座,目光望向王承恩,心知对方接下来必有要事相询。
果然,片刻后,王承恩开口了——
“如今李自成已被活捉,乱臣贼子清理得七七八八。”
“史大人,你以为,接下来该如何平定东南沿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