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的驱邪日,苏郁如约去找平安,垂头丧气的来到平安面前。
平安早猜到会如此,开口道:“怎么了,是谁惹我们郁儿生气了,看我不打断.......”对了,现在的他可没腿,平安说着说着收回了接下来的话。
“哇,呜呜呜...那个没良心的,招呼都不打就不见了。”听见平安这样问,苏郁又哭开了,她越想越觉得气,跺了跺脚。
平安看着苏郁的样子,忍不住笑了出来。
“平安哥,你还笑...呜呜。”苏郁抹着眼泪,平安拉过她坐到那张看起来随时要塌的床边。一只手伸向怀里掏着什么,另一只手捏着衣袖去擦苏郁脸上的泪。
“郁儿你看,这是什么。”只见平安从怀里摸出一颗糖来,油纸上有润湿的痕迹,不知道他揣在怀里捂了多久,剥了油纸递到苏郁的嘴巴里。
苏郁吃了糖虽然停止了哭泣,可是依然伤心。
这蛇仙君怎么说她也养了个把来月,说走就走屁都没留,苏郁只觉得真心错付,当初还担心他死掉。
小孩子的情绪来的快去的也快,没几天苏郁就恢复了往日模样,随她爹上山、跟二胖打架、找平安哥去挖兔子洞。
只是晚上,她偶尔还会想起那条名叫锦桉的蛇仙君。
“不知道他怎么样了,还活着吗?还记不记得我?”苏郁翻身很快又睡去。
寒冬的山林本就安静,到了夜里更是寂静的可怕。一堆枯树枝下有一抹绿在那里快速移动,为了躲避夜里猎食的动物,锦桉只能小心翼翼的在落叶下爬行。
“本君什么时候这么憋屈过,哎。”锦桉一边爬着一边想,只是他的蛇脸看不出任何表情,不然就知道此刻他的脸该有多臭。
到了一处磨盘大小的洞口他停了下来,本想继续往前爬却被挡了回来,这洞只有个口,看着深不见底,可是却进不去。
“看来还真是一处连接点,要尽快找到那人才行,只是不知要等到何时。”锦桉想起那个不把他看在眼里的小女娃,老脸一阵滚烫。
“呸,想什么呢,老东西也忒不要脸。”锦桉心里红了脸,晃了晃他的蛇脑袋。
他趴在那里像是睡着了,实则心里一团乱麻,一边想着问题一边又被苏郁的那张小脸打乱思绪。
“不知道她怎么样了,看我不在了应该不会难过吧。”锦桉像是在安慰着自己。
他也想回到苏郁身边,那女娃虽然吵了点,可她能释放灵力呀,待在她身边,自己说不定能恢复。
只是现在他想回也回不去了,他本想着来查看一下这洞的异样,哪知灵力也差不多被耗尽,无法再施咒。
此时的苏郁正在梦里拎着一条通体翠绿的小蛇甩呀甩,甩圈圈还不够,还往地上摔去,好像这样才解气。
远在林子里的小绿蛇莫名的打了个寒颤。
果然,梦里解气也算是真的解了气,早上起来的苏郁心情好极了。
“哥哥,等会吃了饭随我和平安哥去挖兔子洞吧。”苏郁扒拉着碗里的饭含糊不清的和苏茂说。
没等苏茂回答,苏郁就被祖母拎了起来,假意揪了揪她的耳朵,
“姑娘家家的,别整天跟混小子们混,来年你都十一了,是个大姑娘了,要学会女孩子的娴静。”
“祖母您别说郁儿,再让我们郁儿淘几年,一切有我呢,郁儿那么聪慧,我多教教她学堂的课业,指不定比我还出息呢。”
苏茂看着郁儿开心的笑了,自己内心也开心极了,说他是宠妹狂魔也不为过。苏娘子看着自己的儿子,欣慰又心疼。明明跟妹妹同样的年纪,可是从小不让家人操心,还把家里所有好的都紧着妹妹,没上学堂以前去哪都跟着苏郁,生怕她被欺负。
“祖母,郁儿有哥哥,郁儿才不怕,郁儿才不要做大姑娘,郁儿永远当哥哥的妹妹。”苏郁梗着她的小脑袋挣开祖母的手,转身抱住了苏茂。
“哎呦呦,你看看你看看,多大了,啊,多大了,再过些年都要出嫁的年纪了。”祖母看着俩兄妹无奈的摇头。
苏茂宠溺的摸了摸妹妹的头,他巴不得妹妹永远长不大,他可不想妹妹像姑姑一样嫁出去就没啥机会再和家人在一起。
“行了行了,赶紧去找那傻平安掏兔子洞去,别在家碍我眼。”祖母一边收拾碗筷,一边催促两人。
兄妹俩拎着个小撅头,背个小背篓就出了门。
“哟,看看这是谁呀?听说会开口说话了,叫声爷爷来听听。”二胖带着他那俩小狗腿拦住了兄妹俩的去路。
苏郁一听这话,气的直咬牙,脱口大骂:“叫你奶奶个腿,你看你那憨熊样,也不撒泡尿照照,天天怎么有脸在村子里晃悠,也不怕吓到别人。”
旁边的苏茂惊的目瞪口呆,就这样的妹妹恐怕二胖也顶不住。
只见二胖羞红了脸,半天说不出一句话,到最后只想以武力镇压。
“给我打,死丫头。”俩跟班听他指挥,挥着拳向兄妹俩走去。
苏茂习惯性护住妹妹,准备向往常一样挨他们的拳头,谁知苏郁推开他,拎起撅头就向二人砸去。
二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的拔腿就跑,只留下二胖一人在原地愣住。
“你~你~你,你敢砸一个试试,老子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试试就试试!”苏郁作势把撅头甩起,眼看就要往二胖的头上砸去。
“郁儿不要!”
“啊,不要!”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只见苏茂在身后伸出手想要阻拦,那二胖早已吓的抱头蹲在地上。
“哼,刘良我告诉你,以后再敢欺负姑奶奶、不,以后你再敢欺负村子里任何一个人,姑奶奶我拎着撅头去你家砸爆你的狗头。”此时的苏郁豪气冲天,喊着二胖的大名。
“苏~姑奶奶饶命,我再也不敢了,不敢了。”二胖哆哆嗦嗦起身就往家跑,边跑边哭喊着。
敢情这丫头前几年不说话是给自己积口德呢,这出口成脏的,谁受得了啊。
十几岁的少年郎只觉得这次丢尽了脸面,停下来擦了擦脸上的眼泪,憋住了哭声,镇定自若的往家走去。
估计今天的这一幕将成为他往后人生抹不去的阴影,苏郁这大名,他提也不想再提,以后走路都得躲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