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南王因体胖本就狭窄的眸子此时微眯成一道缝看向二人,随后轻拂手臂示意季红柯细细道来。
转头又向身边的一男子轻轻招手,贴耳跟他说了几句就见那男子转身离去。
得到示意的季红柯就将乌朝发动战争的原因,以及螭魔的那些事一一说给赤南王听,期间离开的那男子带着两个内侍官搬来坐席给隽罗和季红柯,随后就又乖巧的站到了赤南王身边。
“苏郁?能否请过来让本王见上一见?”听季红柯说了这么多,让赤南王唯一感兴趣的只有苏郁一个人。
“这…”季红柯有些为难,虽说赤南王贵为一国之君,可苏郁的本事自封人间真王也使得,况且她在乌朝处理螭魔的事肯定也抽不开身。
“行了,苏郁她有要事脱不开身,你愿意携手对付螭魔咱们就一起布局防御之事,你若不愿意那我二人现在就离开。”隽罗想想苏郁,再看看眼前的赤南王,再想想赤南王曾经对他做过的事,更是不希望她见到苏郁。
“怎么?你怕我看上她?还是说你已经看上人家了?”赤南王这话说的季红柯面上顿时不好看,隽罗也咬紧牙关一脸愤怒。
“季将军,我们走。”隽罗手已经握在佩剑上好一会,此时他再也忍不住从座上起身,要带着季红柯离开此地,他不能允许任何人言语或是行为玷污了苏郁。
“呵,隽罗国君何必如此生气,我只不过是钦佩她的本事,想要见一见她罢了。”赤南王说的云淡风轻,从见她起她似乎一直是不把任何人任何事放在心上的样子。
说起苏郁,脸上也只是对新奇事物感兴趣的表情,并没有她说的钦佩之感。
“苏郁为了不相干的这无数人命,差点命陨在南境,她是有本事自保的,赤南王调侃我隽罗就罢了,实在不该对她也如此轻视。”隽罗说完给了季红柯一个眼神,二人就一前一后离开了朱羽的营地。
“隽罗,这赤南王是不是有什么大毛病,身为一国之君长相如此不堪就罢了,连说话也如此不着调。”季红柯似乎理解了隽罗对她的抵触情绪。
她本不是以貌取人的人,可赤南王的态度让她一时气愤,有些昏了头,居然当着一国之君的面去评判另一位国君的样貌。
隽罗像是没听见季红柯说的话,一脸怒气的大步向前走去。
离开赤南王的营帐就见魏世召迎面走来,刚一看到隽罗他就忍不住低头避让,那个表情让他想起了战场上杀神附体的隽罗。
“这…怎么了?谈崩了?”他小声的询问季红柯,季红柯摇摇头示意他先别说话,几人就这么一路沉默着各自回了营帐。
“王,那苏郁若真如他二人所说如此有本事,我们…”赤南王身边的男子微弯着身子,轻声开口。
“嗯,只是我父王终究因这无端战事丧命,我…”此时的赤南王竟跟刚刚判若两人,她的眼里竟然闪过一丝小女子的柔弱之态。
身边的男子没说话,抬手准备拍向赤南王的肩头,迟疑了一会又偷偷把手收了回去。
“玄吉,这么多年你是否厌弃在我身边?”赤南王眼神空洞,像是在问身边的男子,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王室威严,本不允许她这样相貌粗鄙之人继承大统,可老赤南王老来得女,且一生只得她一个孩子,从小娇生惯养万千恩宠的把她养大。这才养成了这样的体格,性格也骄纵跋扈,老赤南王力排众议以国号赐她赤羽公主的封号。她身边从未有真心待她的朋友,只玄吉这一个玩伴,这还是她八岁时随父王进山猎兽捡来的。
“王,我的命都是王给的。”说着就拱手低头跪到地上,赤南王脸上闪过一丝失落。
自从自己当上这王,玄吉就与她生分了许多,事事讲规矩不讲情分。
她不知道的是玄吉后面未说出口的话才是真心话,他这样的人本不该活着,是小小的赤羽一板斧从在熊掌之下救出他,自那以后他就把赤羽当成了灵魂寄托,不管别人如何嘲笑赤羽他都觉得她可爱且真诚。
“玄吉,你也开始敷衍我了。”赤南王嘴角轻斜,语气平和不带一丝情绪。
跪于地上的玄吉将手垂在身侧,双手紧握成拳,有丝丝血迹溢出。
他多想再多说一些,可王座上的已不是原来的赤羽,她如今是一国之君,她不该有在乎的人。
“好了,你退下吧。”赤南王看也没看他一眼,就吩咐他下去。
等玄吉离开,她转头看向刚刚玄吉跪着的地方,那里有一处没有被擦干净的血迹,赤羽像是被刺痛了双眼,立马红着眼尾别过了头。
回到营帐的季红柯立马被魏世召拉着询问赤南王如何如何,大家都对隽罗忌惮的人十分感兴趣。
“好了,你就别问了,那赤南王年纪与我相仿,可并不是好对付的,她父王终究因这无端祸事才丧命,恐怕她一时半刻不会同意。”季红柯有些烦躁,苏郁交待她的事情自己没办好,心里只觉得辜负了苏郁的信任。
“阿召,若是你留在这里…应该也无碍吧?”季红柯心里有了计划,可那也只是想一想,毕竟这南境才刚稳定没多久,北玄国虽已答应同盟,可赤羽和昌平两国说不定会突袭,尤其是昌平的启明王,他的野心可大着呢。
“你…要回朝都?”魏世召不愧跟了她那么久,对季红柯的心思一猜就中。
“那赤南王点名要见郁儿,我觉得她会比启明王更难对付,若是把她拉拢进来,一切也就水到渠成了。”
虽说赤南王在她和隽罗面前一直表现的不太靠谱,可她的眼神骗不了人,小小年纪说着云淡风轻的话,眼神里却透露着坚定的意念,就凭她从叛贼手中夺回王权来看她也不容小觑。
季红柯想着传信给隽罗,想从他口中再多了解一些关于赤南王的事,毕竟知彼知己才百战不殆嘛。
她不知道自己这一封书信竟无端引来一场大麻烦,也正是这麻烦促使她回到了朝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