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我不相信
“这最后一轮考验嘛,奴家自然不会故意为难于小娘子啦。不过呢,此次与二位一同卷入这神秘遗迹之中的可不止你二人哦。
还有另外一个人呐,那个人可不像小郎君这般彬彬有礼、谦逊有加,奴家对他实在是不喜呢!只要你们能把他送到奴家跟前儿来,那奴家就当作你们顺利通过此关喽......”
梓泠轻掩朱唇,娇嗔一笑,那笑容中透露出一丝让人难以捉摸的玩味之意。
棠溪黎与即墨憬听闻此言后,不禁面面相觑,彼此交换了一下眼神。
刹那间,两人的脑海里不约而同地浮现出了同一个身影---正是在踏入云兀遗迹之前偶遇的那位自称为暮岁的银发男子。
要知道,当他们被莫名其妙地卷入这座云兀遗迹之时,周遣可谓是空无一人。
倘若真存在其他人的话,那么唯一有可能的便是那位能够隐匿自身形迹,并悄然跟随在他们身后的绥暮了。
“请前辈放心,在下必定竭尽全力,定不会辜负您的托付!”即墨憬拱手作揖,一脸郑重地向梓泠保证道。
而一旁的棠溪黎也是微微点头,表示赞同。此刻,他们心中已然有了明确的目标,那就是尽快找到绥暮并将其带到梓泠面前,以完成这最后的考验。
想要找到绥暮并非难事,只要抓住他迫切想要了解的事情作为诱饵,就能轻而易举地将其引出来。
而他最为关心的,莫过于棠溪黎和承桑氏之间的关系。
即墨憬心中暗自思忖着,旋即深吸一口气,高声呼喊起来:“暮岁前辈!在下深知您此刻必然就在此处。关于你心心念念想要探知之事,在下愿意毫无保留地告诉于您。请前辈现身一见……”
即墨憬的声音在空旷之处回荡开来,尚未完全消散之际,只见一道玄色身影如鬼魅般骤然闪现而出。
果不其然,此人正是绥暮。
“小友究竟知晓些什么?”绥暮一现身,目光便紧紧锁定在了棠溪黎身上。
尤其是当他注意到她那双原本清澈如水的眼眸此时竟染上了一抹淡淡的水绿色时,心头不禁涌起一阵难以抑制的躁动。
但他还是努力克制住自己的情绪,面色平静地开口问道。
面对绥暮的询问,即墨憬从容应对道:“前辈若是真心想要得知真相,不妨暂且跟随在下去拜见那遗迹之主。待见到她之后,在下定会将所知晓的一切都如实奉告。”
让即墨憬感到有些意外的是,这计划竟然进展得如此顺利。
绥暮几乎没有过多犹豫,便爽快地点头应道:“好,那就有劳小友带路了。”
一行三人脚步匆匆,没过多久就来到了梓泠所在之处。
只见即墨憬率先向前一步拱手说道:“与前辈的约定在下已然顺利完成,还望前辈能够信守承诺,放在下和黎儿离去......”
梓泠美眸轻转,目光落在不远处的棠溪黎身上,嘴角微微上扬,轻轻抬手将一枚精致的储物戒指向着她远远地抛去,并娇声笑道:“小娘子,也算是有缘相识一场,这枚戒指就算作奴家送给你的小小礼物啦......”
话音刚落,梓泠纤细如玉的手指朝着前方轻轻一点,瞬间一道光芒闪耀,地面上浮现出一座神秘而华丽的传送法阵。
即墨憬见状毫不犹豫地伸手拉住身旁的棠溪黎,两人一同快步踏入阵中。
进入法阵之后,他们转身面向梓泠,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异口同声道:“多谢前辈,就此告辞......”
然而此时再看那站在一旁的绥暮,却仿佛失魂落魄一般呆立当场。
原来就在刚才,即墨憬通过神识向他传音说了一句话,正是这句简短的话语让他震惊不已,以至于许久都未能回过神来。
只听即墨憬的声音在绥暮脑海中回响:“黎儿乃是承桑氏嫡系......”
既然已经决定对绥暮如实相告,即墨憬自然不会再有所隐瞒。
毕竟棠溪黎身为女子,即便有着承桑氏嫡系的身份,也不至于像那些灵力更为强盛且体质特殊的承桑氏男子一样成为众人争相抢夺的对象。
“嫡系……怎么会是嫡系……”绥暮瞪大了眼睛,满脸不可置信地喃喃自语着。
此时,他的脑海里如同被风暴席卷一般,混乱不堪,反复回荡着即墨憬刚才传来的那句话音。
要知道,承桑氏上一代人当中,确实仅有倾儿一名嫡系血脉啊!
而且关于倾儿是否育有子嗣这件事,他又怎能不清楚呢?可是,现实却仿佛给了他一记沉重的耳光。
事实上,承桑氏对外一直宣称他们家仅存承桑倾这位嫡系并没有错,但其中还另有隐情。
原来,除了承桑倾之外,还有一人也是承桑氏的嫡系,那便是与承桑倾一母同胞的亲生弟弟,名唤“翊”。
由于承桑翊身为男性又出生于承桑氏这样的家族,其体质与众不同,极为特殊。
因此,自他呱呱坠地之时起,他的父母经过深思熟虑后,毅然决定将他秘密送离承桑氏,并托付给自己的至交好友代为抚养长大。正因如此,外界几乎无人知晓承桑氏实际上拥有两位嫡系。
很显然,绥暮对此也是全然不知情。
“怎么可能……她怎么可能是嫡系……我不相信……倾儿……绝对不会做出这种事情来的……”此时此刻,绥暮的大脑已经彻底陷入了一片混沌之中,各种思绪交织在一起,犹如一团乱麻般纠缠不清。
尽管他内心深处不愿相信倾儿会有这般举动,但他心里也明白,即墨憬向来言出必行,所说之话绝非虚妄之言。
只是面对这样突如其来的真相,他一时之间实在难以承受,只得选择自我欺骗,企图逃避这个残酷的现实。
绥暮整个人如同被抽走了灵魂一般,他缓缓地蹲下身子,用双手紧紧抱住自己的头部,仿佛这样就能将脑海中的痛苦和混乱一并锁住。
然而,那一声声绝望的呢喃却还是从他紧抿的双唇间不断溢出:“我不相信……我怎么可能会相信呢?这一定不是真的!倾儿……我的倾儿……”
绥暮的声音越来越低,到最后几乎变成了一种呜咽,泪水也不受控制地顺着脸颊滑落下来,滴落在地面上,形成一滩水渍。
周围的一切都变得模糊不清起来,只有那倾儿的身影还在他的心头萦绕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