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侄儿
“你快说啊,她现在究竟怎么样了?我这还有九转回魂丹呢,先给她服下吊住性命要紧......”翊焕满脸焦急之色,左手紧紧攥着那瓷瓶,仿佛那是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没用的......倾儿......倾儿已经......离开九年了......”尽管绥暮的内心深处极度抗拒去承认承桑倾已然逝去这个残酷的现实,但冰冷的事实就摆在眼前,由不得他丝毫辩驳。
听到这话,翊焕如遭雷击一般,整个人都呆住了。
片刻之后,他突然反应过来,怒不可遏地伸手一把提起绥暮,迫使对方不得不与自己对视,双眼通红地质问道:“你刚才说什么!阿姐竟然已故了......而且还过去了九年......这怎么可能......这不可能!”
一旁的释潋见状,心中暗叫不好,急忙出声喝止道:“翊焕!”
他深知翊焕承桑氏嫡系的身份绝对不能暴露,否则这些年他们所做的所有隐藏和努力都会前功尽弃。
然而,此时的绥暮却还是敏锐地捕捉到了翊焕口中那句“阿姐”。
他暂时顾不上回答翊焕的质问,反而面露惊色,难以置信地反问道:“汝刚刚说什么?倾儿竟是汝阿姐?!”
也难怪绥暮会如此震惊,因为除了那些与翊焕极为亲密的人之外,世上几乎没有人知道他其实是承桑氏嫡系一脉的身份。
而如今,绥暮不仅对承桑倾表现出如此亲昵的称呼,甚至还不惜一切代价要救她。由此可见,他们之间的关系必定非同寻常。
或许,将此事告知绥暮也未尝不可。
翊焕看上去逐渐恢复了平静,缓缓地松开了紧握着绥暮的手,眼神复杂地凝视着对方,轻声说道:“你和她之间究竟......”
绥暮闻言,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略带苦涩的冷笑,那笑声仿佛是在嘲笑自己一般,令人心生怜悯。
他缓缓开口道:“吾虽为魔修,但对于倾儿的那份情意却是千真万确、毫无虚假可言啊......只可惜,她因自身身份所限,始终未曾真心实意地回应过这份深情厚谊。”
说到此处,绥暮的目光变得有些迷离,思绪似乎飘回到了遥远的过去。
他继续讲述道:“十年前,当承桑氏惨遭灭门之祸时,吾趁乱拼尽全力救下了倾儿。然而,当时的她一心想要守护自己的族人,奋不顾身地与敌人厮杀,结果身负重伤。
可是,吾身为魔修,体内的灵力不仅无法救治于她,甚至还可能会对她造成更严重的伤害。
尽管如此,吾仍然不愿放弃,想尽办法试图挽救她的生命,但最终还是回天乏术,倾儿终因伤势过重而香消玉殒......”
绥暮深深地叹了口气,脸上满是痛苦和悔恨之色。
沉默片刻后,他接着说:“自那以后,这些年来,吾无时无刻不在苦苦寻觅能够救活倾儿的方法。
终于,在三年前的一次机缘巧合之下,吾翻阅无数古籍之后,惊喜地发现青木逢春的灵木血脉拥有起死回生之效,可以拯救倾儿!
而恰好,释潋正是拥有这种罕见血脉之人。但可悲的是,那时的释潋已然堕入魔道,其血脉已废。无奈之下,吾只得不辞辛劳地四处找寻他的子嗣,期望能够从中找到一线生机......”
随后,绥暮缓缓地转过头,目光如炬地望向释潋,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难以捉摸的神色。
“此前,在那盱眙幽煌之境,有本门弟子禀报说察觉到了汝的气息。
那时,汝竟然不惜隐藏自己魔修的身份去保护这小姑娘,吾便已经感觉到此事非同小可......” 绥暮微微眯起眼睛,似乎在回忆着什么。
“直到后来,吾亲眼见识到小姑娘所施展出来的灵藤之后,吾心中的猜测终于得到了证实。这个小姑娘正是汝在入魔前所遗留下来的血脉!” 说到这里,绥暮的脸上浮现出一抹得意的笑容。
“哈哈哈哈哈,看来天道对吾还是颇为眷顾的啊......没想到仅仅是进入了一趟云兀遗迹,这小姑娘居然就觉醒了自身的血脉之力,简直就是上天相助!
然而,吾却也在第一眼看到她的时候,就发现她与那承桑氏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当年,吾曾答应过倾儿,绝对不会伤害她的族人......所以,吾这次也只不过是将这小姑娘给掳了过来而已……”
绥暮朝翊焕和释潋挑了挑眉,似笑非笑地说道:“所以这小姑娘竟是汝二人的子嗣?”
这话听上去虽是问句,但其中蕴含着无比笃定的意味,仿佛他早已洞悉一切。
承桑氏的男子体质向来特殊,而作为嫡系更是如此。对于这些情况,绥暮自然早已心知肚明。
当得知那名唤棠溪黎的小姑娘并非倾儿亲生,反倒是倾儿的血亲侄儿时,绥暮心中悬着的石头终于落了地,不由自主地松了一口气。
毕竟,如果翊焕真的是承桑氏嫡系,那么从小就被送走并加以严密保护,也就能说得通了。
最大的秘密竟被旁人一语道破!翊焕不禁嗔怪地斜睨了一眼身旁的释潋,似乎在责怪他为何不小心泄露了这个秘密。
不过,尽管嘴上怪罪着,翊焕的脸颊上还是迅速浮起了一抹淡淡的红晕,宛如春日里盛开的桃花般娇艳动人。
";需要黎宝多少血?"; 心中已然明了绥暮想要拯救的人乃是承桑倾,那翊焕定然不会袖手旁观、置之不理。
然而,黎宝对于他们两人来说却是不可逾越的底线。
倘若仅仅为了挽救一个已逝之人而损到黎宝,那么不论是他自己还是翊焕,都是绝对无法接受且坚决反对的事情。黎宝在他们心目中的地位无比重要,其安危胜过一切。
就在这时,绥暮看到释潋终于有所松动,脸上露出一丝欣喜之色,赶忙回应道:";无需太多,三滴便够......";
他语气急切地解释着,生怕释潋会改变主意或者提出更多苛刻的条件来。同时,眼神中还透露出一种期待和哀求,希望对方能够相信并答应这个看似微不足道的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