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四章:天罡地煞
随着灵力的游走,原本若隐若现、模糊不清的奇异图案逐渐变得清晰起来,犹如一幅神秘的画卷展现在众人眼前。定睛一看,这图案竟是一个残缺不全的阵法。
棠溪黎心中不禁涌起一丝诧异和不甘:“师父,此阵法甚是怪异,徒儿竟从未见过,实在不识其真面目......”
棠溪黎天赋异禀,对阵法一道颇有研究,如今竟被一个陌生的阵法难住,怎能不让她心生挫败之感。
翊焕见状,赶忙走上前去,凑近石壁,仔仔细细地端详起这个阵法来。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然而过了许久,翊焕最终还是无奈地摇了摇头,摊开双手说道:“为师对阵法也算略有涉猎,可这阵法却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想必应是某种早已失传且无任何记载的上古阵法吧。”
就在师徒二人束手无策之际,一直沉默不语的绥暮忽然开口道:“不,此阵虽已失传多时,但并非毫无记载。据吾所知,祟泠门的藏书阁中对此阵有所记载。”
听闻此言,翊焕心头一震,瞬间明白了其中的深意。闵胤宗作为修真界第一大宗派,居然都没有关于此阵法的记载,而属魔修的祟泠门却有,这足以说明这个阵法绝非普通之物,极有可能是一种禁忌之术!
感知到绥暮身上的气息开始有些紊乱,棠溪黎满脸忧虑之色,急忙关切地唤了一声:“姑父?”
绥暮微微侧过头,对着棠溪黎露出一抹让人安心的微笑,轻声说道:“无妨,不必担忧。吾已知晓该如何破解此阵,此事交于吾处理即可。”
说罢,他又转头看向棠溪黎,道:“黎宝,借滴血。”
棠溪黎没有丝毫犹豫,乖巧顺从地按照指示去做。
只见绥暮左手迅速施展法术,小心翼翼地护住那颗珍贵的血珠。随后毫不犹豫地咬开自己右手食指,刹那间,带着缕缕浓郁魔气的鲜红血液如泉涌般倾泻而出。
绥暮动作娴熟且敏捷,眨眼之间便让棠溪黎的那滴血与自身完美融合在一起。
绥暮竟以血为墨,以指为笔,在空中挥洒自如地绘制出一道神秘而复杂的符咒。整个过程行云流水,一气呵成,仿佛早已对此熟稔于心。
在一旁围观的六人都屏息凝神,静静地注视着绥暮的一举一动。他们不敢发出半点声音,生怕惊扰到正在施术的绥暮。
哪怕是那位已经活了千余年之久的秉,也是满脸惊愕之色。眼前绥暮所展现出来的这种符术,即便是见多识广、历经沧桑的他也是生平头一遭见到。
终于当绥暮完成最后一笔时,原本就白皙得不正常的脸庞,此时因失血过多而更显苍白。
“起!”伴随着这声怒喝,只听得一阵震耳欲聋的声响骤然响起。瞬间,无数道身影如同鬼魅般自绥暮面前猛然拔地而起。
这些身影整齐划一地单膝跪地,异口同声地高声呼喊:“主上!”其声势浩大,场面壮观至极。
此时的绥暮似是脱力而往后踉跄几步,眼疾手快的释潋一个箭步冲上前去,稳稳地扶住。释潋脸上流露出半是担忧、半是调侃的神情,轻声问道:“还好吧?”
“死不了。”绥暮强撑着一口气,倔强地回呛道。虽然嘴上依旧不肯示弱,但她那苍白的脸色却难以掩盖此刻的虚弱。
一直沉默不语的翊焕只是淡淡地扫视了一眼那些跪在绥暮身前、山呼海啸般高喊“主上”的数道身影。共计一百零八。
定定地望向绥暮,眼神坚定而锐利,仿佛能透过他看到隐藏在深处的秘密一般,缓缓地从口中吐出一言:“天罡地煞。”
这四个字并非疑问之语,而是一种笃定的陈述,仿佛对接下来即将展开的话题早已心知肚明。
大半个身子都无力地靠在释潋身上的绥暮,微微喘了一口气后,用轻却又带着一丝沉重的声音解释道:“天罡三十六,地煞七十二,共计一百零八星位。每一星位对应着一位祭阵者,因此需要整整一百零八人方可破阵。”
尽管即墨憬从未亲身经历过魔修的残忍行径,但关于他们那些令人发指的所作所为,多多少少也有所耳闻。
此时听到仅仅只需一百零八位祭阵者就能施展如此阵法时,不禁心生疑惑:“仅需一百零八位而已,对于凶残成性、无所不用其极的魔修来说,这样的数量怎能算得上是禁术呢?”
绥暮闻言,脸上流露出一抹苦笑,像是在嘲笑自己曾经的无知与疯狂,又似乎是在为那段不堪回首的过往而感到悔恨。
他轻轻叹了口气,继续道:“这一百零八位祭阵者并非是随便找来凑数,他们的血脉必须同宗同源,且不能有丝毫差错。
错一位,整个阵法便会瞬间崩溃,破阵之人也将遭受万劫不复的反噬。是以,即便是对于那些视人命如草芥的魔修而言,此阵依然被视为禁忌之术。
想当年吾也是因为急于拯救倾儿,走投无路之下,才不惜耗费巨大精力去修习所有的禁术。”
一百零八位祭阵者,那就意味着要有一百零八位拥有相同血脉关系的血亲!
这简直就是一场惨绝人寰的大屠杀,恐怕非得将一整个家族斩尽杀绝才能满足条件。想到这里,众人皆是倒吸一口凉气,心中不寒而栗。
棠溪黎瞪大了眼,目光紧紧地锁定在那依旧跪地不起的一百零八道身影之上,心中充满了好奇和疑惑。她转过头去,望向身旁的绥暮,轻声问道:“姑父,那这些是……”
绥暮微微一笑,缓缓开口解释道:“不过是些吾炼出的高阶傀儡罢了。几乎与常人无异。
而且,这融入了黎宝你的一滴血,如此,它们的血脉便是同宗同源。用它们来破此阵,绝对是再合适不过的选择!”
此时的绥暮还因为刚刚失血而显得有些虚弱,他的身体微微颤抖着,但凭着自身强大的恢复能力,不多时就已基本恢复无虞。
除了面色还有些许苍白之外,其他已无大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