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轮游戏过后,魏嘉礼已显不耐,他扯了扯紧绷的衣领,起身向卫生间走去,留下一室喧哗。
他回来时,气氛正酣,众人起哄要他唱歌,他淡淡推脱,借口嗓子不适,转身坐下。
安染脸颊微微泛红,酒意上头,她每次喝完酒后,双颊都会染上这层动人的红晕。
倪月与孙辰的歌声响起,唐斯璇和祁耀在一旁低语,另外三个女孩则围着魏嘉礼和李振东,笑语盈盈,举杯共饮。
仿佛此刻,只有安染如孤岛般,与周围格格不入。
“安染,快过来啊!”苏沫的热情呼唤打破了她的沉思。
她轻轻摇头,微笑拒绝:“我有些醉了,想先回去,你们继续玩吧。”
唐斯璇立刻响应:“我跟你一起走。”祁耀也站起身,“我送你们。”
倪月急忙挽留,“别呀,怎么走这么多人。”
魏嘉礼也随声站起,“我困了,回去睡觉,你们继续。”
“我也回去!”戴美妮紧随其后。
其他人见状也没了兴致,纷纷散场。
一行人站在灯光闪烁的KtV门口,等待着出租车的到来。
一辆白绿相间的出租车缓缓驶来,祁耀招呼唐斯璇和安染上车。
安染开了副驾的门坐了进去,祁耀却在开门时,被魏嘉礼拦了下来,“后面还有,你俩坐后面的。”
祁耀一头雾水,“有什么区别,你坐后面的不是也一样?”
“不一样,我喜欢这个车的颜色。”魏嘉礼不由分说地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戴美妮也紧跟着挤进了车里,与魏嘉礼并肩坐着。
安染见状,刚想下车,却被魏嘉礼的一句“跑什么?坐哪不都一样多余?”给堵了回来。
她只好默默松开了门把手,心里却是五味杂陈。
“师傅开车!”魏嘉礼说道。
车子在夜色中一路急驰,安染晚上没吃什么东西,又喝了酒,此刻她的胃里开始翻江倒海,脸色也越发苍白。
魏嘉礼从后视镜中看出了她的异样,却佯装说道,“师傅,麻烦开下前面车窗,我有点热。”
“你热你干嘛开前面车窗?直接开你这边的不就行了。”戴美妮不解地问。
魏嘉礼装作若无其事地回答,“懒得动手。”
戴美妮妩媚地笑了下,侧身贴近魏嘉礼,手指轻轻滑向他那边的车窗,“我来帮你。”
魏嘉礼轻轻推开她,“注意点,前面还有个人。”
她不死心,声音低沉而诱惑,“魏嘉礼,我给你个机会泡我,你想不想?”
他上下打量她,眼神带着挑衅,“你?”
“我有什么不好么?”她在他耳边低语,热气拂过他的肌肤,“或许,你喜欢的姿势我都可以,你想不想试试?”
魏嘉礼邪媚地笑了笑,“我喜欢胸大的。”
“多大算大?”她又问。
他瞥了眼前座,“起码要比她的大。”
戴美妮皱眉,“现在的女孩子,什么都能造假,谁知道她里面垫了几个胸垫。”
安染听着两人露骨的对话,极度不适。
戴美妮突然抓起魏嘉礼的手,往自己的胸口探去,“我可没垫,你要不要摸摸看,这个尺码还满意不?”
安染僵直地坐在车前,像一尊无生命的雕塑,漠然地聆听着后座那两人的调笑。
她感到自己仿佛被隔绝在另一个时空,只能作为他们对话的旁观者。
魏嘉礼的手几乎要触碰到她的衣领,却在最后一刻猛然收回,他扭头看向窗外,声音略显生硬:“有人在看,我不习惯。”
戴美妮轻笑一声,调侃道:“那就改天,我们偷偷地来。”
安染的脸色愈发苍白,她的胃从之前的微微恶心,已经演变成剧烈的绞痛。
她紧紧捂住疼痛的部位,泪水和汗水交织在一起,无声地从她的脸颊滑落。
魏嘉礼的焦急终于冲破了他的冷漠,他生硬地开口:“如果你想吐,就下车去,别把车弄脏了。”
安染却紧闭着双眼,咬牙强忍着疼痛,一语不发。
戴美妮似笑非笑地对魏嘉礼说:“你怎么开始关心起别人的女朋友了?”
魏嘉礼怒气冲冲地反驳:“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在关心她了?我会那么贱吗!”
戴美妮轻轻挑眉,戏谑道:“不关心就不关心嘛,发这么大火干嘛。”
车内陷入了一片尴尬的沉默。
终于,车子在校门口缓缓停下,这场煎熬也暂时告一段落。
安染此刻终于无法再忍受胃中的翻涌,她急忙冲出车外,蹲下身子,在校门口的路边干呕起来。
那痛苦的声音在寂静的夜晚中回荡,显得格外刺耳。
魏嘉礼心头一紧,双拳不由得握紧。
“我宿舍,就在那儿。”戴美妮纤细的手指轻轻扬起,指向前方不远处那栋被夜色笼罩的建筑。
魏嘉礼站在一旁,语气中带着一丝不耐烦:“那你就回去啊,我又没说要送你。”
戴美妮闻言,深深瞪了他一眼,转身走开。
魏嘉礼眉头紧锁,他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往安染的方向挪了几步,嘴里小声嘀咕:“明明喝不了酒,还逞什么能!”
然而,安染却并没有理会魏嘉礼的话。
她艰难地站起身来,径直往宿舍的方向走去。
然而,她没走几步,因为疼痛,又弯下腰去。
魏嘉礼的身影在昏暗中迅速靠近,他伸出手想要扶起她,却被她冷冷地拒绝了。“别碰我,不用你管!”她的声音里充满了倔强和疏离。
魏嘉礼的眼中闪过一丝怒意,他粗鲁地骂了句,“我他妈就是犯贱行了吧!”话虽如此,他还是忍不住问道,“你还能不能走?我送你回去。”
“不用你管,走开!”安染用力甩开他的手,摇摇晃晃地继续前行。
魏嘉礼看着她倔强的背影,愤怒地脱下外套,随手扔进了路边垃圾桶,仿佛要将那深深的无力感也随之抛出去。
安染终于回到了宿舍,这个空荡荡的房间里充满了她的孤独和悲伤。
她没有开灯,只是摸索着爬上了床,然后一头栽了进去。
她连衣服都没有脱,只是紧紧地蒙住被子,任由泪水无声地打湿枕巾。
在这个黑暗的世界里,她终于可以卸下所有的伪装,尽情地宣泄自己的情绪。
不久,唐斯璇也回到了宿舍。她打开灯,一眼就看到了在床上缩成一团的安染。
她快步爬到她的床头,轻轻掀开被子,露出安染那张满是泪痕的脸。“小染,你怎么了?为什么哭?”
“没事,胃有点疼。”安染颤抖着声音说道。
唐斯璇看着面前的安染,眼中满是担忧:“胃疼?是不是晚上喝酒喝的?都怪我,早知道我就不拉你去了。”她轻咬下唇,声音中带着几分自责,“需要去医院吗?”
安染脸色略显苍白,她摇了摇头,“不用,我没事。只是有点不舒服,躺一会儿就好了。”
唐斯璇并未完全放心,她扫了一眼宿舍四周:“宿舍里有药吗?或者,我叫祁耀帮忙去买点?”
“真的不用了,小璇。”安染再次拒绝,她努力挤出一丝微笑,“我想睡会儿,你也早点休息吧。”
唐斯璇犹豫了片刻,终究还是点了点头:“那好,你好好休息。如果有什么需要你就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