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立新一路摇摇晃晃,好不容易来到了住处。他摸索着掏出钥匙,打开门,一股寒流瞬间扑面而来,冻得他打了个寒颤。他抬头一看,只见房间的窗户不知何时竟然敞开着。他心中满是疑惑,暗自思忖:自己上午离开的时候,明明记得把窗户关上了啊。
他一边嘟囔着,一边朝着窗户走去。寒风呼啸着灌进屋内,吹得他的头发凌乱飞舞。他费力地关上窗户,转身准备上床睡觉。或许是喝酒喝得太多,此刻他只觉得口干舌燥,嗓子仿佛要冒烟了。他伸手从床旁边拿起水壶,脚步虚浮地朝着桌子走去,准备倒杯水喝。
就在他刚要往杯子里倒水的时候,张立新的动作突然凝固了。他的目光定在桌子上,愣在了原地。
瞬间,酒意也醒了一半。只见桌子上的水杯下面,压着一个纸条和一个被包裹得严严实实的东西。张立新心中一惊,连忙转身冲到门口,一把拉开门,朝着外面张望。外面一片寂静,只有雪花无声地飘落,一个人影都没有。他警惕地看了看四周,确认无人后,又连忙关上门,急匆匆地回到桌子旁,开始查看纸条上的内容。
打开纸条后,上面歪扭七八的字迹映入眼帘:“旁边用纸包着的是假死药,叶知秋的命运此刻就握在你手中。服用后两个小时见效……”
看到这些内容,张立新的心脏仿佛被重锤击中,骤停了一下。他脑海中瞬间闪过秦天的身影,刚刚在小酒馆,他才向秦天倾诉了对叶知秋的感情,这一切太过巧合。但他很快冷静下来,环顾四周,室内窗户明显刚打开,温度还未降得太冷,而他亲眼看到秦天坐着黄包车远去,时间上根本来不及布置这一切。那么,送这个纸条的到底是谁?这背后又隐藏着怎样的阴谋?
张立新将纸条仔细处理掉后,小心翼翼地把黑色药丸贴身放好,那药丸仿佛有千斤重,承载着叶知秋生的希望。他躺在床上,试图理清思绪,翻来覆去间,酒意渐渐消散,而困惑却愈发浓重。
慢慢地,天色开始变亮,微弱的晨光透过窗户缝隙,洒在张立新疲惫的脸上。他睁开双眼,布满血丝的眼睛里透露出一夜未眠的疲惫与迷茫。看着窗外逐渐清晰的街道,他知道,自己不能再这样毫无头绪地纠结下去,必须行动起来。
张立新从床上缓缓起身,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冰凉的水顺着喉咙流下,让他稍微清醒了一些。他简单地收拾了一下,拖着沉重的步伐朝着楼下走去。按照昨晚思考的计划,他准备先从秦天的行踪查起,看看昨晚秦天中途有没有下车返回来。
楼下,一辆黄包车静静地停在街边,车夫正百无聊赖地抽着旱烟。张立新喊了一声,坐上了车座,对着车夫说道:“去码头。”
车夫高呼一声:“得嘞,爷,您坐好。”便拉着张立新快步朝着码头方向驶去。清晨的街道还带着几分冷清,只有黄包车的车轮在石板路上滚动发出的“咕噜咕噜”声,打破了这片寂静。
来到码头,这里已经是一片繁忙的景象。苦力工们扛着沉重的货物,脚步匆匆,嘈杂的人声、货物的碰撞声交织在一起。张立新从黄包车上下来,径直朝着其中一个仓库走去。这个仓库看似普通,实则是当地黄包车行的一个据点,而张立新要找的人,就是黄包车行的老大黄老三。
刚走到仓库门口,旁边两个坐在黄包车上休息的车夫警惕地喊道:“这位爷,咱们这边是私人地方,外人不能进的。”
张立新看了两人一眼,从兜中拿出特务证,在他们面前晃了晃,冷冷地说道:“让你们黄老大出来一下,就说我是张立新。”
说完,便坐到旁边的黄包车上闭目养神起来。两个车夫看到特务证,脸色瞬间变得煞白,知道眼前这人不好惹。其中一个留下看着张立新,另一个则连忙朝着里面跑去。
不一会儿,一个身材肥胖的光头从里面走了出来,他正是黄老三。黄老三一路小跑,来到张立新面前,低声说道:“张队长来了啊,您这边有什么吩咐?”
张立新睁开眼,看着黄老三,说道:“不用紧张,没什么大事,找你打听一个你们车行的人。”
黄老三听到只是打听人,悬着的心稍微放了下来,脸上堆满了笑容,说道:“张队长,您这要打听谁直接派人喊我去就得了,还劳烦您亲自跑一趟。”
张立新看了他一眼,说道:“你们车行里面有没有一个年龄大概四十五岁左右,黑黑的瘦瘦的,嘴角有一个痣的黄包车夫?”
黄老三听到这个描述,眉头微微皱起,他手下有一百多个黄包车夫,一时间还真不确定有没有这么个人。他想了想,对着张立新说道:“张队长,您先稍等一下,我去找人问一下。”说完,便准备朝里面走去。
这时,旁边刚刚去喊黄老三的那个黄包车夫听到张立新的话后,眼前一亮,急忙来到黄老三身旁,低声说道:“三哥,刚刚他说的那个人我知道,是老李家的老二。”
黄老三一听,面色一喜,对着这个人说道:“你赶快去把他找来。”
然后又对着张立新说道:“张队长,等一下李老二就来了,咱们先去我那喝杯茶?”
张立新摆了摆手,说道:“不去了,我在这等着就行。”说完,又闭上了眼睛。黄老三看着张立新的样子,只能尴尬地站在原地,陪着他一起等。
一阵寒风吹来,黄老三忍不住打了一个冷颤。他心中暗自骂道:“早知道在外面待这么久,就多穿件衣服来了,听到有人找自己披着一个外套就出来了,现在冻得胳膊都麻了。”
时间在这寒冷与等待中慢慢流逝,黄老三感觉自己上半身都快没知觉了,终于,李老二从远处拉着黄包车跑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