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前后态度的变化,实在是太明显了。
若是其他时候宫子羽在他面前示弱,宫远徵肯定要拿乔,可此时看着宫子羽的表情,他就不高兴了。
他将这种感觉当成宫子羽想要抢他的玩具,顿时冲着宫子羽吼道:“宫子羽,你这个野种给我滚出去!”
宫子羽表情立刻变得难看,若非云雀还在,他已经骂回去了。
不过很快,他就瞪大了双眼,因为他看到了云雀一巴掌拍到了宫远徵的后脑勺。
“宫远徵,不能这么说自己的堂哥哦。”
云雀毫不犹豫就把宫远徵当成刷宫子羽好感度的工具人。
当然,本身她也很讨厌这种宫远徵说这种话。
毕竟这种话看似是在说宫子羽的身份存疑,实则是在怀疑兰夫人的清白。想起那个与情郎分开,被迫嫁进宫门,最后郁郁寡欢离世的兰夫人,云雀便不喜欢宫远徵这番话。
这种造黄谣的手段,除非对方用出来,否则云雀一向是不屑用的。
宫远徵和宫子羽都因为云雀的行为和话语愣住。
不过前者是不可置信外加委屈,后者是感动与欢喜。
不得不说,还是小孩子的两人,心情都全写在脸上。
宫远徵愤怒道:“你为了宫子羽打我,还说我。”
云雀嗯了声,理所应当道:“你本来就错了。”
宫远徵抿唇,一双眼睛中满是不服。
宫子羽还敢在这时候凑过来:“对对对,宫远徵总是这样说我,神仙妹妹,你说他是不是太过分了,他平日里就是这么欺负我的。是看他年纪比我小三岁,所以才总让着他。”
云雀似笑非笑看着宫子羽:“那你可真乖。”
这话宫子羽听着觉得奇奇怪怪的,可更多的还是高兴,这话肯定是在夸他!
不过还不等他多说些什么,宫远徵已经彻底的怒了。
此时他心里憋屈得很,可是又不愿意去怪云雀。他还没忘记,是自己被迫将云雀留在身边的,全是他的错!
所以云雀没有错的话,错的只能是宫子羽。如果他不出现的话,什么事都没有。
于是他冲着宫子羽怒吼:“你给我滚出去!”他拿着袖剑对着宫子羽。
宫子羽看他这表情就知道是真生气了了,连忙撒腿就跑,识时务者为俊杰,要是直接被他直接杀了,都没处去说理。
不过在离开后,宫子羽又突然从门口冒出一个头,冲着云雀献媚:“神仙妹妹,我叫宫子羽,住在羽宫那边,你有时间的话,一定要来羽宫那边找我玩。”
咻——
一支袖剑朝着宫子羽射了过去,好在他身后的金繁拽了他一下,才让他脑袋没被射爆。
金繁满脸无语,他这公子怎么像是不找死就不能活一般,怪不得执刃非得让他知道红玉侍卫来保护他。
此时还小小的金繁已经习惯性的冷着一张脸,宫子羽不在意他的棱角,拍了拍他的肩膀,“金繁,还好有你,否则我真被宫远徵那个疯子给杀了。你说他怎么敢,我可是执刃的儿子。”
说到这里,他表情一下子又暗淡了下来,“难道我真的不是父亲的亲生孩子吗?否则宫远徵为什么总说我是野种,还敢朝着我脑袋射箭!”
金繁抱着手中的剑,一脸冷酷:“若你不是执刃的儿子的话,你这么成天在宫门里面胡来,早就已经被赶出宫门了。”
不得不说,小时候的宫子羽会这么调皮,就是因为想用这种幼稚的方式来证明执刃对他的爱,某种程度,这不过是一个失去母亲的孩子,没有安全感的表现。
好在宫子羽本人此时还没有经历那么多年被叫野种的自卑,现在的他尚且还没有那么多对宫门的抱怨。
他兴奋地对金繁道:“你刚才有没有看到那位神仙妹妹,她生得实在是太漂亮了,我觉得我以后一定要让她做我的媳妇,若是这样的话,我以后一定好好做人。”
金繁:……你也知道你现在不是人啊。
相比宫子羽这边气氛活跃起来,另一边的宫远徵却还在生闷气,然而云雀却没有惯着他,直接就冷冷道:“怎么,你还不高兴呢?难不成你之前做法没有错吗?那宫子羽再怎么也是你的堂哥?你成天一个野种野种的叫,显得特别没有教养。”
“你闭嘴!”宫远徵直接大声开口,听起来很凶,然而他的一双眼睛却已经红了。
云雀看着漂亮小男孩露出这样的表情,心里那是一点愧疚都没有,还有些兴奋,真想揉一揉他的脸啊。
在这里声明一下,此时云雀的心态,绝对没有变态!
从始至终没有对还是小男孩的宫远徵,生出什么旖旎的心思。
她知道自己是来完成任务,获得这些天命主角们的好感度,但为人的基本准则还是有的。
而且她以成年人的心态来看宫远徵,那就是一个有些傲娇的小屁孩,哪能生出什么男女之情,最多觉得这孩子经逗,比宫尚角那种正经性格好玩一点。
非得形容,此时她的心态就有一种欺负自家弟弟的感觉。
“怎么?我说错了吗?”云雀激将的语气,气得宫远徵眼泪都盈满眼眶了。
宫远徵控诉:“明明就是宫子羽成天在宫门内胡作非为,之前还将我制作的毒药给打碎,还得我养的小狗吃了毒药,被毒死了,我为什么不能讨厌他?还有,大家都说他是野种,为什么我不能说?”
原来还有这样的往事呀,怪不得宫远徵看到宫子羽就像是看到仇人一般。
云雀伸手捏了捏他的脸:“别哭。”
宫远徵觉得自己要是有骨气,现在就应该打掉这个刚才帮宫子羽的人的手,可他的手就像是没骨头一样,抬不起来。
于是,只能傲娇地将头扭到一边。
云雀难得在此时有心情冲宫子羽说:“那你可曾知道,你一口一个野种,对已逝的兰夫人是不敬的。你大概不知道吧,我在江湖上曾听过。兰夫人原本与一书生情投意合,可家族为了保得平安,将她送进了宫门,嫁给了执事,所以她才郁郁而终,本就凄惨,偏生你们还传她与外人有染,你可知,不洁的女子是没办法进入宫门的?”
宫远徵愣住了,他显然是第一次听到这些话,可很快他狠狠皱了皱眉头,疑惑不解道:“哼,若是这样的话,我以后可以说宫子羽不是野种,但兰夫人知道普通女子能够嫁给宫门执事,已经是高攀了,她为什么还会不高兴?就因为没能嫁给一个书生吗?若是她跟了书生,又怎能享受荣华富贵,又怎能享受宫门的庇护。”
“……”云雀听了这番话,简直气得有些想笑。这宫远徵小小年纪,就已经被天龙人思想给荼毒了,还好现在还能掰正。
云雀没有直接开口教育,她又不是来给宫远徵当娘的。只是冷了脸,不再与宫远徵说一句话,直接冷暴力。
宫远徵这下子愣住了,也不觉得委屈了,反而是疑惑不解,还加一丝不安。
他刚才是不是说错什么话了?为什么云雀突然就不高兴了?
就这样过了半天,吃饭的时候云雀也不和他说话。
他小心翼翼地去拉云雀的衣角,云雀只是淡淡盯着他,依旧不和他说话。
而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了晚上。
之前几天两人都是睡一张床上的,本来他们年龄还不大,都没有到十岁,睡一张床上也没有任何的关系。
但今天晚上,云雀直接将他赶下了床。
宫远徵终于受不了了,趴在床边,去拽被角:“云雀,我究竟说错什么话了,我都答应你,以后不叫宫子羽野种了,你为什么还不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