霓虹灯在玻璃幕墙上流淌成血色瀑布，毛璃用指尖轻叩着咖啡杯沿，冰块的撞击声与货机引擎的轰鸣声在落地窗前交织共振。
吴保护者把翡翠镯子转了第七圈，虎头浮雕硌得指节都泛白了，说道：“那个基金会三个月前还邀请我参加华南虎野化项目。”
毛璃的瞳孔泛起银芒，咖啡表面浮现出分子结构图，说：“雪豹毛发里的止疼药成分，和去年海关截获的盗猎者背包里发现的镇痛贴完全一样。”她把检疫证明推到桌子对面，泛黄纸张边缘的爪痕在暖光灯下，渗出如血丝般的纤维。
玻璃幕墙突然映出十几道刺眼的白光，吴保护者的平板电脑疯狂弹出新闻推送。
视频里，一个戴着口罩的男人正挥舞着检验报告，喊道：“所谓的环保人士私藏变异虎崽！”画面切换到一个打了马赛克的铁笼，幼虎额头变形的“王”字花纹正溢出荧绿色的粘液。
“二十年前保护基地的投毒案卷宗。”毛璃把档案袋压在不停颤抖的平板电脑上，“当年被销毁的监控录像里，有辆冷藏车的后视镜挂着藏羚羊绒挂件。”她翻开检验证明的背面，运输公司标志的阴影里藏着相同的绒毛图腾。
货机起降的轰鸣声突然变得密集起来，候机楼的广播响起机械女声，播报航班延误通知。
毛璃手腕上的檀木珠突然裂开细纹，三枚铜币在桌面拼成的三角阵中央，浮现出孙老板在拍卖会上高举象牙印章的全息影像。
影像的背景里，李水军正弯腰给某个基金会代表递名片，那人的西装翻领上别着雪豹头骨胸针。
“他们在基因污染论文发表前三个月，收购了六家生物制药公司。”毛璃的洞虚之瞳映照出铜币表面的分子式，“止疼药的代谢产物会改变毛发dNA检测结果。”候机楼的顶棚突然传来冰雹砸落的脆响，每颗冰晶里都封印着不同的兽瞳，落地时炸开的磷火在孙老板的影像上灼出焦痕。
吴保护者抓起不停震动的手机，三十七个未接来电在锁屏界面堆成血红的瀑布。
毛璃突然把冰咖啡按在落地窗上，冷凝水蜿蜒出西伯利亚地图的轮廓，说：“运输机航线与盗猎者卫星定位轨迹重叠了十七次，每次都在暴风雪前夕。”
夜色中突然亮起刺眼的闪光灯，张记者冲破保安的阻拦，把话筒怼到玻璃窗前，问道：“请问你们私藏的变异虎崽是否携带致命病毒？”他身后的阴影里，李水军正往记者包里塞装着现金的信封，纸币边缘沾着荧绿色的药粉。
毛璃的指甲在玻璃上划出尖锐的蜂鸣声，檀木匣自动弹开，露出泛黄的信纸。
环保基金会标志的撕裂处渗出黑色液体，在桌面汇聚成dNA双螺旋模型。
当她把雪豹毛发放入螺旋顶端时，整座候机楼的电子屏突然闪烁着雪花噪点，播放起二十年前基地监控被删除的片段——冷藏车司机摘下手套时，虎头纹身正盘踞在孙老板如今戴着翡翠扳指的食指位置。
货舱深处传来幼兽的呜咽声，与吴保护者手机里突然响起的虎啸铃声相互共振。
毛璃抓住他即将挂断电话的手腕，说：“接听键会激活远程窃听程序。”她把铜币抛向自动贩卖机，金属撞击声在空旷的大厅里激荡出超声波，三十米外藏在绿植后的窃听器突然爆出电火花。
“运输机货舱的温度记录。”毛璃在雾气朦胧的窗上画出等温线，“零下二十度的环境正好可以保存止疼药的代谢酶。”她指尖停顿的地方，冰晶凝结成华南虎的轮廓，变异的“王”字花纹里嵌着微型芯片，与孙老板在拍卖会上展示的象牙印章内藏的追踪器频率相同。
霓虹灯牌突然全部熄灭，应急灯把人影拉长，投射到安检口的x光机上。
毛璃的洞虚之瞳穿透五层行李箱，某个印着基金会标志的冷藏箱里，针管排列成北斗七星的阵型，淡蓝色液体正在侵蚀管壁上标注的“基因修复剂”标签。
玻璃幕墙外的闪光灯在暴雨中晕染成扭曲的光斑，保护者吴的指节捏得发白，平板电脑推送的诽谤新闻正以每秒三条的速度覆盖屏幕。
“他们连雪豹幼崽的基因图谱都篡改了……”他抓起冰咖啡猛灌一口，喉结滚动时溅出的液体在领口晕开墨渍，“基金会渗透得比我想象的深得多。”
毛璃的檀木珠突然迸出裂响，三枚铜币在桌面震颤着拼成北斗七星。
她将指尖悬在咖啡杯上方，冷凝水突然逆流形成微型龙卷，裹挟着荧光药粉在漩涡中心凝成基因链模型。
“看第三十二对碱基序列。”漩涡中的双螺旋骤然崩解，重组出雪豹与华南虎的染色体嵌合体，“他们在制作活体污染源。”
货舱深处的幼兽呜咽突然变得凄厉，保护者吴的手机自动播放起基金会宣传片。
画面里孙老板正抚摸电子屏上的虚拟雪豹，翡翠扳指在特写镜头下泛着诡异青芒。
毛璃突然将铜币按在平板电脑的扬声器位置，金属震颤声竟将视频背景音里的蝉鸣解析成摩尔斯电码。
“去年七月十二日。”她瞳孔银芒暴涨，候机楼电子钟的红色数字突然倒流，“盗猎卫星的定位轨迹与运输机航线第17次重叠时，你正在给幼虎注射疫苗。”保护者吴猛地站起来，咖啡杯翻倒的液体在检疫证明上洇出西伯利亚地图，“他们偷换了我的生理盐水！”
自动贩卖机的荧光突然全部变成血红色，记者张冲破保安的拉扯将摄像机贴在玻璃幕墙上。
他冲锋衣领口别着的微型摄像头正在录制水军李塞信封的动作，镜头焦距自动放大时，纸币边缘的荧光药粉在毛璃的洞虚之瞳里炸开成dNA污染警报。
“需要证人吗？”记者张用唇语比划着，手指在玻璃上画出加密邮箱的符号。
他身后三米处的绿植阴影里，水军李正将注射器偷偷对准记者后颈，针尖的淡蓝色液体在毛璃的视野里燃烧成磷火。
毛璃突然将檀木匣拍在落地窗上，二十年前被删除的监控录像如潮水漫过整面玻璃幕墙。
画面里戴藏羚羊挂件的司机正在搬运冷藏箱，箱体冷凝水在地面汇成的图案，竟与此刻记者张背包渗出的水渍完全一致。
“小心后颈三寸。”毛璃的警告混在货机起降的轰鸣里，保护者吴抡起平板电脑砸向绿植方向。
水军李的注射器擦着记者张耳畔飞过，扎进自动贩卖机的投币口，淡蓝色液体瞬间腐蚀出拳头大的窟窿。
记者张趁机掀开背包，保温箱里冷藏的针剂正在渗出荧绿雾气。
“这是今早匿名寄到编辑部的。”他隔着玻璃展示标签被腐蚀的试管，“基金会要给媒体注射的‘真相血清’。”毛璃的指甲在玻璃上刮出高频声波，试管突然爆裂，雾气凝结成华南虎的变异基因图谱。
“看Y染色体端粒。”保护者吴将光谱分析仪贴在玻璃上，声音发颤，“这和孙老板上周展示的家族基因树完全相同！”暴雨突然变成冰雹，每颗砸在幕墙上的冰晶都封印着不同兽瞳，炸开时溅落的液体在记者张拍摄的画面上灼出dNA双螺旋焦痕。
毛璃从檀木匣抽出发黄的信纸，环保基金会印章的裂痕里渗出黑色粘液。
当她把雪豹毛发放在信纸中央时，整座候机楼的电子屏突然播放起基因污染实验的监控录像——孙老板正将象牙印章浸入培养皿，印章内藏的微型芯片投射出华南虎保护区三维地图。
“芯片频率与盗猎者的卫星定位器同步。”毛璃的洞虚之瞳映出运输机航线网络，十七个重叠点正在地图上燃烧，“每次重叠后三天，暴风雪就会抹去盗猎痕迹。”她突然将铜币抛向安检口的x光机，金属撞击声激活了隐藏程序，五只行李箱自动弹开，露出印着基金会标志的冷藏箱。
记者张突然扑倒在地，他冲锋衣夹层里掉落的U盘正在地面投射全息投影。
画面里水军李深夜潜入制药公司的监控录像，正在与孙老板拍卖会的全息影像重叠。
“二十三点十七分。”毛璃指尖划过雾气朦胧的玻璃，“冷藏车司机的虎头纹身在这个时间点会变成孙老板的翡翠扳指图案。”
货舱突然传来钢索崩断的巨响，装载着变异幼兽的运输箱顺着传送带滑向停机坪。
保护者吴抓起检疫证明就要冲出去，却被毛璃用檀木珠串缠住手腕。
“温度传感器显示货舱正在升温，”她瞳孔里流转着分子运动轨迹，“那些幼兽是行走的污染源，接触空气就会释放基因雾。”
霓虹灯牌集体爆出电火花，记者张趁机将微型摄像头塞进传送带缝隙。
直播画面突然切入所有电子屏，基金会代表胸前的雪豹头骨胸针正在渗出荧绿液体。
“快看胸针内壁！”保护者吴将光谱仪对准屏幕，“刻着盗猎者组织的暗码！”
暴雨中突然亮起数十道车灯，孙老板的加长轿车直接撞开候机楼护栏。
水军李从副驾驶探出身子，手持的基因检测枪正对着毛璃的檀木匣扫描。
“感谢诸位帮忙激活证据链。”孙老板的翡翠扳指在雷光中泛着毒液般的色泽，“毕竟死人提供的证词……”他故意拉长的尾音被货机引擎吞没。
毛璃突然将冰咖啡泼向落地窗，液体在玻璃上冻结成加密矩阵。
当记者张的直播镜头对准矩阵时，二十年前的监控录像突然开始自行修复，冷藏车后备箱的虎崽正隔着时空对孙老板发出咆哮。
保护者吴的手机自动发送出三十七封邮件，附件里雪豹毛发与象牙印章的基因比对报告正在疯狂复制。
“温度。”毛璃按住传送带急停按钮，檀木珠裂开的缝隙里涌出古老药香，“零下二十度不仅是保存温度——”她将最后三枚铜币嵌入按钮凹槽，“更是唤醒冬眠基因的关键阈值。”整座候机楼突然陷入黑暗，所有电子屏的雪花噪点里，缓缓浮现出加密文件的进度条。
暴雨拍打着孙老板轿车天窗，水军李手中的检测枪突然开始倒计时。
记者张冲锋衣的摄像头还在持续直播，画面边缘的阴影里，毛璃的洞虚之瞳正映出八百公里外制药公司爆炸的火光。
当进度条走到99%时，全世界正在观看直播的人同时听见了幼兽破冰而出的啼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