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湿的霉味裹着麻醉剂的刺鼻涌入鼻腔，毛璃后颈蛊纹灼烧出青烟。
她将掌心按在渗出黏液的墙面上，指缝间残留的符咒灰烬簌簌掉落。
三十八张悬浮的工作牌突然同时震颤，倒影中淌着青铜泪的自己竟裂开诡谲笑容。
"；五秒。"；她默数着符咒灰烬飘落的速度，瞳孔骤然收缩成竖线。
能洞穿虚妄的视线穿透层层黏液，发现西北角天花板渗出的槐花香竟凝成螺旋状气流——那正是通风管道的气口。
工作牌倒影里的青铜编钟突然发出闷响，毛璃旋身避开破空而来的黑影。
那团污浊的雾气撞在墙上，化作无数振翅的蛊虫。
她扯下衬衫下摆缠住渗血的左肩，锈蚀的通风栅栏在异能视野中泛着宋歌手专辑封面的荧光绿。
第二道黑影袭来时，毛璃抄起散落的钢筋刺入黏液墙。
令人牙酸的腐蚀声中，钢筋竟化作青铜编钟的钟锤。
她借力跃上横梁，断裂的锁骨发出脆响。
那些映着她倒影的工作牌突然翻转，塑料边缘弹出细密钢齿。
"；还剩七米。"；她估算着与通风口的距离，忽然嗅到钥匙齿痕里渗出的麻醉剂味道变得浓烈。
黑影第三次凝聚成刀刃劈来时，毛璃将钟锤砸向自己倒影的眼睛。
伴随着玻璃碎裂的脆响，三十八张工作牌同时炸开，飞溅的碎片在异能视野里显露出宋歌手声带手术同意书的残页。
当啷——
钟锤卡进通风栅栏的瞬间，青紫色黏液突然沸腾。
毛璃翻身钻入管道的刹那，黑影化作虫群涌来。
她反手扯断颈间红绳，编钟吊坠坠入虫群的刹那爆发出《安魂曲》的旋律。
借着这半秒空隙，她蜷身滚进生锈的金属管道。
黑暗中传来指甲抓挠金属的声响，毛璃摸到肋下三寸的贯穿伤正在渗出青铜色血液。
异能视野里，管道内壁布满细如发丝的乐谱符号，每个音符都在重复院长临终前咳出的半阕《招魂调》。
当她爬过某个变形的接缝处时，突然摸到黏着口香糖的检修标签——日期正是宋歌手宣布退圈的那天。
破晓的灰蓝色天光刺痛双眼时，毛璃栽倒在杂草丛生的厂区后院。
手机屏幕在衣袋里亮起，二十八通未接来电全是郭警察的警号。
她颤抖着按下回拨，喉间涌上的血腥味染红了嘶哑的声音："；东郊老糖厂，需要痕检科带光谱仪......"；
"；你受伤了？"；郭警察的嗓音带着审讯室特有的回响，"；宋歌手经纪人刚刚报案，说演唱会储物间失窃的物证里......"；
毛璃突然攥紧从管道里带出的口香糖，异能视野中浮现出麻醉剂成分表。
当听到"；五年前声乐学院火灾"；几个字时，她猛地回头看向通风管道出口——那里正缓缓渗出宋歌手代言的香水味。
"；物证编号038的钥匙齿痕，"；她抹去嘴角血渍，"；和当年院长办公室的锁芯匹配度是多少？"；
电话那头的键盘声戛然而止。
晨雾中传来轮胎碾过碎玻璃的声响，毛璃刚要转身，两道刺目的车灯突然撕破灰雾。
改装过的引擎轰鸣声裹着《镇魂歌》的旋律逼近，她瞳孔中的竖线骤然迸发金光，却在看清驾驶座人影的瞬间......（戛然而止）轮胎碾碎玻璃的声响近在咫尺时，毛璃的瞳孔突然映出青铜色流光。
改装车引擎盖上浮现的槐花纹章在她眼中分解成无数扭动的蛊虫，那些虫足划过的痕迹竟与五年前声乐学院火灾现场的焦痕完全重合。
“小心！”马保安的吼声裹着铁锈味扑来。
毛璃被拽倒的瞬间，车灯扫过她脖颈残留的蛊纹。
改装车撞飞生锈的铁桶，沥青地面被轮胎灼出焦黑的五线谱痕迹。
马保安制服的青铜纽扣在异能视野里泛着奇异的光，他掏出的防暴棍表面突然浮现出宋歌手演唱会座位图。
“东南角配电箱。”毛璃咳着血沫抓住保安手腕，她眼中倒映的防暴棍正在分解成无数荧光箭头，“带蓝色标记的电路总闸……”
马保安毫不犹豫地拖着伤腿往所指方向移动。
改装车发出野兽般的轰鸣调头，车灯扫过之处，地面黏液突然如活物般蠕动。
毛璃将沾血的口香糖按在配电箱锁孔，异能视野中浮现出钥匙旋转的虚影——与经纪人保险柜的密码轮盘完全一致。
防暴棍砸开电箱的刹那，整片厂区的照明系统突然爆出青紫色电弧。
改装车在刺目光芒中急刹，挡风玻璃上映出三个脖颈纹着槐花的男人。
毛璃的瞳孔猛地收缩，他们耳后鼓起的血管里，分明游动着院长临终前吐出的那种青铜色蛊虫。
“接着！”马保安抛来的青铜怀表在空中分解成十八枚符咒，毛璃沾血的手指划过表盘，那些符咒突然化作振翅的乌鸦扑向敌人。
第一只乌鸦撞上挡风玻璃的瞬间，表盘数字“038”突然变成宋歌手声带手术的日期。
改装车门被踹开的声响惊飞乌鸦。
为首的刀疤脸甩出锁链，链条上的倒刺在异能视野里显露出钢琴弦的材质。
毛璃翻身躲过袭击时，突然发现锁链摆动的频率竟与《镇魂歌》副歌节拍完全契合。
“七点钟方向排水沟！”马保安的吼声带着金属共振。
他手中的防暴棍不知何时已变成青铜钟锤，重重砸向地面的污水井盖。
井盖弹起的瞬间，毛璃看到下方管道内壁布满了宋歌手的唇纹印记。
三个追击者突然同时捂住耳朵，他们的太阳穴处鼓起诡异的音律波纹。
毛璃趁机将符咒灰烬撒向排水沟，灰烬触水的刹那竟凝成三十八张悬浮的工作牌——每张都映着不同角度的改装车倒影。
“东南西北……”她默数着工作牌翻转的速度，当第四组倒影重合时，突然抓住马保安的手腕：“跟着我的脚印走，每一步都要踩在荧光苔藓的升F调位置！”
追击者的锁链突然在半空打结，他们脖颈的槐花纹身渗出青黑色黏液。
毛璃踏着生锈铁架跃上仓库顶棚，异能视野中，那些支撑梁的锈迹正在组合成《安魂曲》的琴谱。
当她踩到第七个音符位置时，整个顶棚突然如编钟般发出轰鸣。
下方传来重物坠地的闷响。
马保安擦着冷汗看向通风管道方向，那里渗出的香水味突然变得刺鼻——是宋歌手代言的“冥府之路”限量款。
“不对劲。”毛璃突然抓住即将踏出最后一步的马保安，“听——”
寂静中传来细微的沙沙声，像无数蚕在啃食桑叶。
她眼中的顶棚锈迹突然流动起来，组成全新的五线谱。
当看清那个反复出现的装饰音符号时，她猛然扯着马保安扑向右侧天窗。
原本站立的位置突然塌陷，三十八张工作牌从破洞中喷射而出，每张都带着钢齿咬合的声响。
毛璃在空中转身时，瞥见追击者刀疤脸的手腕——那里戴着的电子表日期，赫然是院长办公室起火的时间。
“抓紧！”马保安的钟锤勾住通风管道，两人悬在半空摇晃。
下方传来锁链划破空气的尖啸，毛璃突然发现刀疤脸的瞳孔也泛着金色竖线——那分明是洞虚之瞳觉醒前的征兆。
当啷！
钟锤突然脱落的瞬间，毛璃眼中的世界开始扭曲。
生锈的管道变成青铜编钟，追击者的怒吼化作《招魂调》的吟唱，马保安制服的荧光条在她视网膜上烧灼出宋歌手的声纹图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