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怎么样?”见陈少瑾回来了,简沐涵连忙凑了过去。
“我和连长都觉得可行。”陈少瑾脸上带着笑。
“太好了!”简沐涵低低欢呼一声。
能帮上忙,她还是很开心的。
“睡一会儿吧,晚上还要赶路。”
“嗯。”她看见陈少瑾疲惫的眼神,乖乖点头。
其实她不困,但侦察连的战士已经很久没有睡过觉了,鼾声渐起。
简沐涵闭着眼睛,意识沉入空间。
先是去了趟地下车库,将房车的油加满,顺便找出几辆越野车作为备用,然后她又去了电动车停放区,挑出满电好载人的放在一起。
然后,她就慢慢整理起了物资。
包子馒头这些其实不太多,餐饮店里的米面粮油、蔬菜、肉食不少,但行军路上也不好做饭,先堆在一边,等到了指挥部交出去好了。
最让她惊喜的是停着的四趟列车,大概都是长途,每个列车的餐车的保温箱里都放着好几百份盒饭。
其次就是便利店里和旅客自带的泡面了,数量多、种类全,堆满了候车台,简沐涵估摸着得有上万桶。
还有许多零零散散的饼干面包小零食,矿泉水、饮料若干。
整理完吃食,简沐涵将目光对准了列车上的被子,这里天气寒冷,她穿着羽绒服都抵不住,还偷偷将行李箱里的秋衣、毛衣往身上套了好几件,再加上暖宝宝贴,才感觉活了。这被子,穿着单薄的战士们肯定用得上。
咦,竟然还找到一架小型无人机,还有一个夜视望远镜,不知道是哪位军事发烧友带着的。
看着整齐摆放的物资,简沐涵满意地退出空间。
听着周围的呼吸声,她也打了个大大的哈欠,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合上眼睛睡了过去。
“呜~嘭~”简沐涵被一阵巨大的轰鸣声震醒。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就被人捂住耳朵,扑倒在地。
头顶上的泥簌簌往下掉,盖了她满头满脸。
“咳,呕。”简沐涵被震得头晕耳鸣,干呕了好几声。
许久没动静,她想爬起来,刚一动作,又被人按着头压了下来。
果然,下一秒,又是一个巨大的爆炸声。
又过了一会儿,身上的人才挪开,将她扶了起来。
煤油灯可能是被震倒,唯一的光源不见了。
四周漆黑一片,简沐涵甚至看不清旁边的人是谁。
能隐隐约约听见人说话,头脸也在被人不停摸着,但耳朵跟被堵住了一样,听不清楚。
她用力咽了咽口水,才感觉一只耳朵通了。
是陈少瑾和靳成安在问她:“没事吧?”
她摇摇头,想到他们看不见,赶紧回道:“没事。”
俩人松了一口气,刚刚怎么问她都没反应,也摸不见伤口,还好没事。
简沐涵惊魂未定,吓死人了啊,一上来就给她来个大,这谁受得了啊?
怎么就让她掉到了战场上啊?国内的任何一个旮沓角落都比这儿好啊。
“没事儿,我们在地洞里,没那么容易被炸到。”靳成安安慰。
简沐涵抖着手把他的脸推远,脸上一行泪波浪宽,她是真的控制不住,她差点被埋了啊,谁能懂?那头顶的土噗噗直掉,那要是真炸塌了,她就无了啊。
煤油灯被重新点亮,靳成安看见她灰扑扑的脸上被眼泪洗出两条道道,噗嗤乐出了声。
“少瑾哥,你来看,哈哈哈。”
简沐涵怨念更重了。
“放心,我俩都给你挡着呢,要真有事,也是我俩先死。”陈少瑾给她拍了拍头上的灰。
谢谢,并没有被安慰到。
简沐涵拍开他的手,把自己团成一团,仿佛一只蹲在墙角的小怨灵。
“姑娘,你别看我们都当上连长排长了,其实我们刚上战场那会儿,胆子说不定还没你大呢。”江淮爽朗的声音传来。
“你们也会怕吗?”简沐涵果然被吸引,抬头看过去。
江淮听见这话笑了,“怕呀,怎么不怕?都是血肉之躯,面对敌军先进的武器,谁会不怕。当初抗战时,枪支弹药多稀缺呀,许多都是从敌人的手里夺过来的,我们作为新兵,上战场前不知道有多少人都没摸过枪,再加上恐惧,十枪里有五枪能中那都能算上这个。”
他比了个大拇指。
简沐涵被他搞怪的样子逗得一笑,“那您算这个吗?”她也有样学样的竖了个大拇指。
“我不算,你们唐连长算。说起这个我就来气,想当初在新兵连时,首长来视察,问我们为什么当兵,我们都说为了保护保家卫国,为了将侵略者赶出花国,只有这老唐,哈哈哈。”
“唐连长怎么了?”简沐涵身子前倾,正听到兴头上。
见江淮但笑不语,她又扭头盯着唐榆树。
“咳,”唐榆树老脸一红,不自在地清了下嗓子,“我说我是为了吃饱饭,穿暖衣。”
“啊!”简沐涵惊叹,“唐连长,你好诚实哦。”
“小姑娘家家说话就是文雅,他那就是个呆头鹅,但谁能想到,这呆头鹅成了个神枪手呢。”江连长显然有些不忿。
“我那是实在,哪像你们,一个个鬼话连篇,当初一个屋闲聊时,你们有几个说是为了保家卫国,等到了首长面前,一个个装模作样。”
“参军真的是为了吃饱穿暖吗?可是当了兵,就要上战场啊。”简沐涵不解,要是她,她宁愿饿死冻死也不敢上战场。
“那会儿多艰难啊,”唐榆树叹道:“接连的战乱让老百姓居无定所,不能安心伺候庄稼,老天还不开眼,收成也不行,半大小子,吃穷老子,我那会儿要是再在家待下去,那就是拖着爹娘姊妹一起饿死啊。”
“当了兵,首先能省下一份口粮,再是还能得些津贴寄给爹妈,一条命换全家老小,还能尝一次饱肚子的感受,值!”江连长接话。
“哟,你现在不说什么为了保家卫国而参军啦?”唐榆树斜眼看他。
“场面话场面话,”江淮讨饶,“那会儿才多大,哪懂什么保家卫国,不过是班长当时交代了我们几句。”
“什么?我就说一个村儿出来的,出村儿的时候顶多能认个一二三四五,你江淮啥时候成了文化人了,原来是有军师啊。”唐榆树怒拍大腿。
“那能怪我?你那会儿吃多了蹲茅坑去了。”江淮反击。
简沐涵乐不可支,笑得东倒西歪。差点被埋的阴影也渐渐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