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辰景连忙伸手捂住空荡荡的腰间,神情动作无不显露出他的心虚。
“我……我不过就是放起来了,准备明日换其他玉佩。”
他的后背有些发凉,那块玉佩可是秦家传世的宝贝。
若不是实在支不到银子,他也不会把那块玉佩给当了。
实在是叶姑娘身边的人换了,他为了能联系上她,花了大价钱。
他心虚的表情被苏誉和秦心竹一览无余。
“那你现在就把那枚玉佩取过来!”苏誉盯着他,不容拒绝道。
苏辰景这会儿哪里能拿到那块玉佩,已经被他换成银票,送进宫了。
他支支吾吾道:“父……父亲,那玉佩就好好放在那,没……没什么好瞧的。”
“我看是拿不出来吧,”苏衾单手托腮,小巧的鼻头轻轻皱了皱,“我听说,珍宝阁前段时间收了件绝世宝贝,正是一枚玉佩。”
她一脸惊讶地看着苏辰景:“呀,哥哥,该不会就是你的那枚玉佩吧?”
“你……有你什么事儿!”苏辰景现在恨死了苏衾。
“那玉佩是外祖父送与我的,便是我的东西,我怎么处置都没问题!”
若不是之前苏衾跟母亲打小报告,他也不会支不到银子,出此下策。
一切都怪她!
“你……苏辰景,我对你太失望了,滚吧,我现在不想看到你!”
苏誉如今一门心思都在秦心竹身上,今日对苏辰景更加失望。
心中也无比希望心竹这一胎是男孩,苏辰景已经被养歪了。
威远伯府若是真交到他手里,自己还真不放心。
“哼!”
苏辰景甩袖离去。
这样压抑的气氛,他也不想多待。
再加上他春闱落榜,郁结在心,更是想给叶姑娘写信。
叶姑娘那样善解人意,一定会温言安慰他。
什么骨肉至亲,还有没有叶姑娘关心他,心疼他。
他们只想着自己能有出息,为他们面上争光,可有真正考虑过他的感受。
还不到四月末,气温就高的有些离谱。
秦心竹怀了孕,本就心火旺盛。
好在苏衾给她做了冰鉴,冰了许多新鲜水果和酸酪,这才让她好受些。
苏衾穿着浅绿色薄纱罩衫,和顾从煜走在阴凉处。
顾从煜手中的折扇一直轻轻摇着,给她扇风。
“今年的气温热得古怪,若是不舒服,便早些回吧,明日我再往伯府送辆车冰。”
苏衾摇了摇头,“伯府的冰窖都快装不下了,我爹娘天天念着你这个女婿的好呢。”
她也觉得气温不太对。
系统仔细核对了一下剧情,才告诉她今年夏天南边大旱。
去年南边水灾,,今年又大旱,百姓受灾严重,动乱也就多了,逐渐不受控制。
顾从煜被钦点去前线赈灾,顺便镇压暴乱。
由于粮草匮乏,南蛮子又趁机发动战乱,顾从煜临时上阵担任主帅。
由于粮草不够,最终虽然把南蛮子赶了回去,却是惨胜,上阵兵士十不存一。
由此,顾从煜还被朝中大臣参了,地位更是急转直下。
由于这事儿跟原主没什么关系,她又一直被拘在内宅,所以苏衾的记忆里并没有。
当初朝廷给的粮草是够的,负责粮草的是太子,办事的是陆丞相长子。
那一伙人联合贪墨赈灾粮和军饷,一方面是扩充自身势力,另一方面就是要搞顾从煜。
苏衾抓住顾从煜的手,“我有重要的事情要与你说。”
顾从煜很少在衾衾脸上看到这般严肃的表情,反手捉住她的小手,将她带到平南王府。
云墨屏退下人,自己在门口守着。
苏衾喝了口茶润喉,才开口道:“从煜,我闲来无事研读过《娄景书》和《相雨书》,今年天气反常,南边恐将大旱,本朝连续两年有重灾,怕是要不太平。”
顾从煜浓眉皱起。
去年南方水灾,就已经动了朝廷根本。
若是真如衾衾所说,今年再有大旱,可能真的要乱。
倒是又要赈灾又要平乱,他是最合适的人选。
“衾衾,你的意思是?”顾从煜心里其实已经有了些想法。
苏衾也不绕弯子,“你如今只是个闲散王爷,太子都不放弃给你使绊子,若是你去南边赈灾平乱,他又怎会让你顺顺利利。”
“没错,他不放心我,认为只有死人才不会跟他争。”
顾从煜拉过苏衾的手,细细捻揉,“衾衾放心,我会安排好一切。”
原本他一点都不想争,对那个位置也没有任何兴趣。
现在不一样了,他有了衾衾,只要一直处于人下,就十分被动。
他如何无所谓,但他不允许衾衾受到一丝一毫伤害。
既然有人不想他好,那么那个位置,他便要争上一争。
任何试图阻止他跟衾衾白头偕老的人,都该去死!
苏衾看到顾从煜眼中的野心,反手挠了挠他的掌心。
这样才对嘛。
在这种君主制度的社会,与其做一个被动的王爷,不如自己站在最顶端。
果不其然,到六月,南边已经半年无雨落下。
田地里春天播种的粮食全都枯死,颗粒无收已成定局。
河流干涸,许多相邻的村庄为了水源大打出手。
路边寸草不生,树皮都被扒光,四处都是逃荒的灾民,易子而食不再是个别现象。
顾从煜在朝堂上领命,即日前往南边赈灾平乱。
这可是个苦差事。
灾民如今已经没了理智,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皇帝让太子负责整合粮草,运往南方。
太子和陆丞相对视一眼,都明白对方眼中的意思。
就这一次,他们要彻底把顾从煜除掉。
除了顾从煜,其他几名皇子都是草包,不足为惧。
而他不一样,不仅有军功在身,被封了亲王,还占了个长。
只要他在,顾从凌的心里永远有一根刺。
出发去南方前夕,苏衾和顾从煜又见了一面。
二人执子对弈。
“那边部署地怎么样了?”苏衾落下一子,问道。
“顾从凌准备好的粮仓已经被我的人掌控,到时候那些粮草任我取用。”顾从煜看着棋盘,眉心一紧。
自己好像被逼到死路了。
衾衾的棋艺高超,他不是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