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日子,倒是波澜无惊,除了第二天陪崇祯去孝陵祭祖,整个南京声势浩大外,其他倒也没什么特别的。
朱慈烺每日批批奏章,陪着三女出去玩了一回,倒没再遇上狗血事件。
崇祯身边跟着大批的锦衣卫鸾仪司高手,也没发生什么意外,主要是朱慈烺和崇祯去的地方都是正经地方,和纨绔一类,还真就碰不着。
要是去喝花酒,上秦淮河游船,那可就不好说了。
第三天上午,批阅完早上送来的紧急奏章,朱慈烺就带着杨宇和祖泽清出城了,无他,闲的蛋疼,出城打枪。
到了城外御马监的校场,没有多带人,就带了四卫一营的主官,勇卫营的主将周遇吉不必多说,而腾骧左卫的指挥使也是熟人,第一次跟朱慈烺南下巡视天津的新城侯王国兴。
腾骧右卫的指挥使,怎么说,也算半个熟人,那就是朱慈烺前几日才碰到过的,几个美女中李姝的父亲,临淮侯李弘济。
巧的是武骧左卫的指挥使,同样是前几日遇见的刘虞瑶的父亲,新乐侯刘文炳。
(ps:历史上李弘济崇祯十三年遇害,但这个时空,因为朱慈烺的影响,李弘济被调御马监掌一卫禁军,免祸。)
武骧右卫的指挥使,是宁阳侯陈光裕。
朱慈烺和众人见礼完毕,越想越觉得好像哪里不对,沉思一会儿后,朱慈烺还真就疑心大作。
带着众人来到校场,莫名其妙的问了一句:“王指挥使、陈指挥使?”
“臣在。”两人插手应卯。
“你二人,有女儿吗?”四个指挥使都在三十靠后和四十出头的样子,只有周遇吉能年轻些,但也在三十出头了。
“回殿下,臣有两女,长女年已十二,次女年仅七岁。”虽然奇怪,但王国兴还是毫不犹豫的先答道。
“回殿下,臣有两女,长女十八,已嫁为人妇,次女十一,尚在阁中。”陈光裕眼睛泛着精光,啥意思,看上我女儿了?好啊,好啊,看上哪个了,我今晚就送到东宫。
“嗯。。。”听完之后,朱慈烺沉吟一下,突然转头问道:“李指挥使、刘指挥使,你二人可是对孤削爵一事,心有不满。”朱慈烺突然斥责道。
随着朱慈烺的问罪,周边随行侍立的锦衣卫,绣春刀‘仓仓仓’的出鞘之声不绝于耳。
吓的二人立即跪在地上喊冤,其他三人亦是跪地求情:“殿下,这其中是否有什么误会?臣与四位指挥使朝夕相处,并未见有不满之心,还请殿下明鉴。”
周遇吉人还算厚道,给四人都吃了一颗定心丸,不然,他们都以为是周遇吉举报的呢,五人中,只有周遇吉以前是没有爵位在身的。
“哦?那可是有和南京勋贵联姻的想法?怎么?南京勋贵手里没兵权,就想着掏孤的本儿了?”
“孤已经准许他们募兵十万扩充京营了,他们竟然还在挖孤的城墙角,看来,不仅是兵权这么简单的目的啊,是要谋反?”
朱慈烺话音刚落,丘致中就炸了毛一样,尖声叫道:“还愣着干什么,给咱家拿下这些悖逆之徒。”锦衣卫二话不说,上前就将五人捆了个结实。
“你大惊小怪的做什么,给周副将松绑。”
周遇吉松了绑,还想再求情,朱慈烺挥手打断:“你先起来,看着就好。”
然后转头问向李继周:“这段时间可有锦衣卫汇报,南京勋贵和各军将领接触吗?”
“回殿下,暂无。”
“给王指挥和陈指挥松绑。”示意二人起身站在一旁,接着看向剩下两人,说道:“你们可有什么要说的?”
此时的李弘济,脑子电石火光之间,竟然一下子想明白怎么回事儿了,抬头再看了一眼,我滴娘啊,这可不就是女儿形容的宗室子弟,给他们勋贵分析朝廷意思,答应帮忙的人嘛。
之前虽然见过朱慈烺,但是女儿回来时形容的时候,一是,不是太熟,没对上,二是,也没敢往这块儿想啊。
现在已联系,女儿、联姻、南京勋贵、宗室子弟,这些东西突然间就在李弘济脑中串联起来,越想越觉得没错。
不然,凭什么另外两人没事儿?不就是他们女儿年岁太小,当日没去嘛,这可真是冤得慌啊,他只是想寻求复爵的帮助而已,真没敢想谋逆什么的。
但是转念一想,南京勋贵怎么想的?他还真不知道,看这架势,就算真联姻后拉着他们手里的兵马一起谋逆也是存在这种可能的。
想到这里,李弘济冷汗直流,慌忙用膝盖跪着往前走了几步,结果立即被身后的锦衣卫按在了地上,他嘴里不闲着,叫道:“殿下,臣冤枉,臣对朝廷忠心耿耿,臣出此下策,是因为实在是想要恢复祖宗爵位啊殿下。”
“而现在臣人微言轻,连殿下的面都见不到,实在不知道如何求情啊,这才想到托南京勋贵的关系和地位,想向朝廷求情,从轻发落,臣真的绝无谋逆之心啊,殿下,明鉴啊。”
此时的刘文炳也从李弘济的话中,终于听明白怎么回事儿了,也赶忙表忠心,朱慈烺喝道:“闭嘴。”两人这才跪在地上,不敢说话。
此时的朱慈烺,脸色阴沉,和以往他们见到的满脸和煦笑容的太子,大相径庭,他们这才明白,这真是一只笑面虎啊,做事狠着呢,更是吓得在地上抖得不行。
他们四人,比起其他北京勋贵,算的上是走运了,领的是精锐御马监军队,现在驻地是在南京,除了现在不能捞钱和没有爵位,其他改变也就是折了家产,其他变化不大。
这要是再发配,和那些跑了的勋贵一样,去山东当大头兵,那就离死不远了,家族也就完了。
他们这些削爵的勋贵,现在依然身处军中高位,家族安危还是有保障的,君不见,跑了的勋贵,现在已是家破人亡,他们不想步后尘啊。
“孤说过的话,倒也是实话,本也没打算对你们赶尽杀绝,你们现在依然身处高位,爵位之事,如孤所说,以后立功了,朝廷有了由头,自会复爵。”
“现在,老老实实的为国效力,再敢胡乱跳腾,惹出什么乱子,孤可不会再留情面了。”
“谢殿下,谢殿下隆恩,臣明白,臣定然老实本分,为国杀敌,祖宗的爵位,臣会立功赎罪的。”李弘济赶忙保证道。
“对对对,臣也是,臣世代忠良,绝不敢悖逆朝廷,臣定当为国效死,在所不惜。”刘文炳也是保证道。
“如此,孤就明白了,复爵虽然重要,但也不能被人利用了,好了,起来吧。”锦衣卫给二人松了绑,二人颤颤巍巍的站起,擦了擦额头的冷汗。
“大锦,拿帕子给二位爱卿擦一擦脸。”
“谢殿下,不用,不用,臣自己收拾即可。”二人接过刘大锦递上的丝帕,但也没敢用,用内侧没有着甲的袖子胡乱擦了擦,把丝帕递还,但刘大锦没收,他们小心的揣进了怀里。
“李姝和虞瑶可曾婚配?”二人闻言稍愣,李姝其实已经有婚约了,倒是刘虞瑶年岁不及及笄之年,暂未有婚约,所以这次刘文炳倒是没想那么多,照实说道:“小女年岁尚小,暂未婚配。”
听了这话,再抬头看了一下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的朱慈烺,李弘济眼中精光一闪,不再纠结,当即朗声道:“回殿下,小女也是,国家不平,婚事暂未来得及张罗。”
“嗯,好了,今天本来是带大家来打枪的,没想到赶巧了,大家不必介怀,走,靶位已经布置好了,随孤去试试手艺。”
“高伴伴,你着人记着,今日打靶,头名官升一级,赏银千两,第二名赏银五百两,第三名赏银三百两。”朱慈烺今日也是兴致极高,赏赐丰厚。
“是,奴婢已着人照看纪录了。”高起潜颠颠儿的说道。
“好,高伴伴不愧是行伍出身,以后说不得也能带领御马监为国立功呢,到时候,孤给你封爵。”
“奴婢谢殿下隆恩,必当为国杀敌,为殿下效死。”高起潜激动的额头青筋一跳一跳的,赶紧跪地磕头谢恩。
“好了,开始吧。锦衣卫二十人一组,先比手弩,十发为准,命中粑位环数高的胜出。”
靶环这东西,早就存在了,朱慈烺现在只是给各环加上分数,和后世一样的算法,众人也都没啥不解的,毕竟在军中实行了一段时间了已经。
在案几前坐定,喝了口茶,看着周遇吉竟然也跃跃欲试的样子,看样子是手痒了,朱慈烺哈哈一笑道:“老周,你别心急,待会儿你们随孤一起下场比试一番,要是输了的,罚银二十两。”
“臣遵旨。”周遇吉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这样吧,光锦衣卫比试也没意思,你们把各自军中百户、把总以上的喊过来一起,看看御马监实力如何。”
没法儿,大明军制他娘的两套体制,一种常规卫所制,还有一套边军制,百户、把总、千户、千总、守备、佥事、参将、同知、总兵、指挥使并行,实在是乱的可以。
“臣谢殿下恩典。”五人谢恩,然后叫来亲兵回营拉人去了。
不一会儿,就列队来了三百余军官,参拜之后,列入两旁,观看锦衣卫比试,现场气氛高涨,两旁还未上场之人,加油助威声不绝于耳。
要是有人射出好成绩,满堂喝彩叫好声不断,但要是有人紧张没有发挥好,喝倒彩的,嘘声一片的也不乏其声,搞得没发挥好的面红耳赤,灰头土脸的低头掩面下场,惹得众人哈哈大笑。
朱慈烺也是看的津津有味,总的来说,训练平日里还是没有落下。
可以看的出,基本都是在水平之上的,哪怕没发挥好的,也只是在少数。
基本都是心理素质不行,受到影响,看架势,本事还是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