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佳佳冷哼一声,狠狠地挖了她一眼,“是你面子重要,还是将军府的面子重要。”
“反正你都要嫁给潘公子为妾了,你还怕什么?”
“你可别忘了,你现在吃的喝的都是将军府给你的,你就应该感恩戴德的去维护将军府的颜面。”
“你母亲当年让祖母抬不起头,难道现在你也要故伎重演,让祖母再抬不起头一次吗?”
“再说了,大哥陪你去,你怕什么?”
林佳佳的这一番话说下来,冷玉修垂眸看着地板,没有看她,心里默默盘算着。
闵氏喝着茶,揣度着跪在地上冷玉修,把将军府和老太太都搬出来了,她还能在狡辩什么。
屋子里丫头们的目光都落在冷玉修身上。
梦蝶也为自己姑娘委屈,明明是她们做事不讲良心,现在反倒怪到姑娘和夫人头上。
梦蝶一脸担忧地看向前面跪着的冷玉修。
冷玉修听完拿着帕子捂着唇角,轻咳几声,“表姐何必如此说,我的脸面自然是比不上将军府。”
“只是我这般病容抛头露面,只会坐实我病重的事实。”
“我就算是说了,我是心甘情愿地给潘公子做妾,谁又会相信呢?”
林佳佳冷笑一声,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地上跪着的冷玉修,“你不说怎么会知道别人信不信,你都亲自去说了,父亲母亲也不会落个刻薄的名声,她们最多说你几句,你又不是世家小姐,怕什么?”
冷玉修抬眸,看向闵氏,“大舅母也是这样想的?”
闵氏看向冷玉修,“你可别当白眼狼啊,这么点小事还在这儿给我推三阻四的,你若不从,我让你一辈子都见不到你外祖母。”
“下去收拾收拾,等你大哥回来,明日便去。”
冷玉修起身恭敬的行礼带着梦蝶退出屋里。
她连咳都懒得再装。
林佳佳却死死地盯着她,一身素衣加一支银簪,都能这般好看,要不是潘常立看上了她,她真想毁了这张脸。
出了东院,梦蝶才低声问道,“姑娘真的要去?”
冷玉修此刻已经没有刚才那副病娇的仪态,拉着梦蝶轻声道:“闵氏还没放弃将我卖给潘常立做小妾的念头,既然他们这么蠢,给我机会,那我便在去添一把火。”
梦蝶不解,“怎么添把火?”
冷玉修浅浅一笑,“晚上在告诉你。”
另一边的皇宫里,魏拂尘坐在皇帝对面,桌上摆着几盘精致的下酒菜,炉火上温着酒。
皇帝看向魏拂尘一脸笑意,“这次多亏你去平乱,才有了边境的安稳,今日我特意拿出好酒款待你,你就别告诉你母亲了,朕陪着你喝上几杯。”
魏拂尘笑了笑,端起桌上的白玉酒杯一饮而尽:“那臣先敬皇上一杯。”
皇上看他答应了,也举起酒杯喝了一口,他也着实怕那个严厉的长姐,每次来都要念叨他半天。
他还不敢还嘴。
几杯下肚后,他看着魏拂尘道:“这些天都是弹劾林将军的,我昨天也气不过,训斥了他几句,虽然不是什么大事,但我总得问问你,毕竟那个姑娘对朝廷是有功的。”
魏拂尘放下酒杯,“皇上训斥的在理,这件事京中已经人尽皆知,圣上若是不管,往后百官效仿,都去攀附富贵,武将攀附富贵对朝廷的安稳可不是一件乐事。”
皇帝点点头,眉色冷了几分,“也就是你,敢跟说实话。”
魏拂尘给皇上倒了一杯酒,“其实臣只是为圣上考虑,这次给林将军一点教训,也是杀鸡儆猴,让文武百官看见皇上心系百姓。”
皇上又看了一眼魏拂尘,屏退了内侍,“潘常立的那事,你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除了贪色些,这几年潘家还算忠心。”
“况且你的人已经废了他的一只腿,剁了他的手指,也算是教训了,听说现在潘家还在闭门养伤。”
魏拂尘也能体谅皇上宠着潘家,毕竟这几年边境不太平,需要大量的银两来支持。
潘家也为此出力了不少。
他也没想过只一件小事,就能让潘家倒台。
魏拂尘看着皇帝道:“若潘家能好好管束他,我也不至于拿他竖威,那日他当街纵马,还撸了西街茶楼王掌柜的小女,那女子誓死不从,潘常立将人拴在马后,拖行致死。”
“青天白日强抢民女,当时街上的百姓都看见了,按律法,潘常安应该入狱五年,或者流放。”
“我的人要是不去把他按下,天家威严何在,百姓如何能安居乐业。”
“事后他还拘捕,当街叫嚣,说谁敢拿他,他家是天子的金库,整个皇宫都要靠他潘家进贡。”
“这件事闹得沸沸扬扬,若是皇上不处罚他,寒了百姓的心,也会让百姓以为皇家怕了他们潘家,岂不是损了皇家颜面?”
说完魏拂尘看着皇上的脸色道:“现如今,攀附潘家的朝廷命官不在少数,官不为民,为财,岂不是要乱套?”
魏拂尘顿了一下,又道,“皇家才是西青朝的主宰,岂非要被一个皇商拿捏住?所以潘家才敢无视人命,那些在场的官员,一个都不敢上前,不怕皇家,倒是怕了潘家,您说荒不荒唐?”
皇帝听了魏拂尘的话,皱眉沉思着,天家威严岂容冒犯!
“朕这些年确实是太宽纵潘家了,让他们在我眼皮子底下祸害子民。”
魏拂尘见皇帝听进去了,接着道:“臣此番话全是为着皇家着想,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若此番轻易绕过潘家,恐怕外面的百姓和百官真要以潘家为首了。”
自古君王最在乎就是统治权,皇帝轻叹一口气,放下手中的酒杯,“那你觉得朕应该怎么处置他,才能平民愤?”
魏拂尘拖着手臂,给皇上斟酒,“臣不敢妄言,还请陛下决断!”
皇上看了一眼魏拂尘,按住酒壶,“刚才还说得有理有据,一到关键处,你就开始打哈哈。”
魏拂尘浅笑一下认真地看着皇帝,“臣以为,将潘常立送去开封府,秉公审理,一来让百姓看看,二来敲打一下想巴结的官员,让他们知道谁才是这西青朝的天。”
“在着,没收潘家闹市的商铺,并发出皇榜,明年重新选择皇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