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洵放下汤碗,取了刚刚他用过的药膏,给慕笙笙手指上马上都快要痊愈的烫伤也抹了一点。
他声音放轻,叮嘱说道:“如今你贵为王妃,这些琐事,吩咐下人去做就好,不必亲自动手。”
“笙笙只是想为殿下做些力所能及之事。”
她带着娇羞笑意,抬眸看向蔺洵,蔺洵也垂眸正在看她。
两人目光撞上。
瞳孔中映照出她绝美模样。
蔺洵立即便想起她身上那股子香软,心下一阵燥热。
他呼吸变得粗重,勾住她的脖子,便要凑上去吻她。
她不是就喜欢亲嘴嘛,他要让她亲到腻,一亲嘴就想吐为止。
慕笙笙心中警铃大响,时刻牢记洛青所说的,不能让蔺洵碰女色,伤势才能好得快。
她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拒绝了这亲嘴的致命诱惑。
她挣脱开,闭上眼睛,嘴里开始念静心咒:“……无痴无嗔,无欲无求。无舍无弃,无为无我。”
蔺洵一头雾水,“你说什么?”
慕笙笙回答:“洛神医说,殿下伤势未愈,需要戒女色一段时间,笙笙念的是道家的静心咒,能帮助殿下抛开杂念,平心静气。”
不仅蔺洵需要压制欲念,慕笙笙也非常需要!
要不然,蔺洵一亲她,她自己都控制不住交代在这了。
蔺洵嘴角抽动,这个洛青出的什么馊主意!
听着慕笙笙一直念个不停,那声音又娇又嗲的,哪里像是念的什么清心咒,勾魂咒还差不多。
不过倒是挺扫兴就是了。
吃完饭,想着昨日皇帝遇刺,蔺洵到现在还没去探探虚实。
他先将慕笙笙送回摄政王府,而后辗转进宫,处理此事。
皇帝瞧着蔺洵姗姗来迟,面上带着沉沉阴霾,没好气的说道:“皇叔来得再晚些,朕的伤都快痊愈了。”
蔺洵面上平静,不慌不忙,回答,“那看来陛下伤得并不严重。”
“你……”
皇帝气得,拍案而起,提起架势道:“皇叔身为摄政王,统领天下兵马,禁卫军也唯你马首是瞻。可朕遭遇刺客,生死一线,敢问皇叔身在何处?如今却还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既然皇叔无心护朕周全,这禁卫军令牌不如即刻交出,由朕另找人统领,好确保朕自身安危!”
蔺洵语气波澜不惊,道:“陛下息怒,臣并非有意怠慢,只是家中出了些事故,耽搁了。禁卫军本就是陛下亲卫,不管由谁统领,都是由陛下一人发号施令,又怎敢不护卫陛下周全?”
皇帝咬牙切齿,谁不知道这禁卫军统领贺章是蔺洵的人!连他要动用都得看蔺洵的脸色,以至于禁卫军只知有摄政王,都不知有他这个皇帝了!
他冷哼,道:“什么家中事故,朕看皇叔这是新婚燕尔,在女人温柔乡里出不来吧!”
蔺洵依旧平静,“确实是王妃险些遭遇绑架。”
皇帝质问,“怎么,她的命比朕的命还金贵?”
要不然呢?
蔺洵答道:“陛下身边护卫周全,臣就算赶过来也无济于事,倒是王妃,当时情况危急,不容耽搁,臣着实难以弃之不顾。”
说着,他目光幽幽扫了上方皇帝一眼,语气略带嘲讽,“臣还以为,陛下也会更担心她的安危,看来也不过如此嘛。”
怎么,蔺洵这在阴阳怪气?
皇帝紧紧扣着大拇指戴着的扳指,噎住好半晌。
许久,皇帝面色缓和下来,唇角微勾,似笑非笑的说道:“自然是婶婶的安危要紧,若是换做是朕,让朕在皇叔与婶婶之间做出抉择,朕也会毫不犹豫选择婶婶。”
皇帝喊的这句“婶婶”,故意说得与“笙笙”极为相近。
说完之后,他还很是自鸣得意。
蔺洵不是想让他喊慕笙笙婶婶吗,那她就每天都喊,气死蔺洵!
蔺洵虽有不悦,却并未表露半分,只怕让皇帝心机得逞。
他回道:“陛下如此孝敬长辈,尊重婶娘,实乃大禹之幸,百姓之福,臣深感欣慰!”
一句话,就把皇帝对慕笙笙的妄念,拔高成了孝敬长辈。
倒是成了皇帝自作多情,气得快要跺脚。
蔺洵眼里带着笑意,也不给他机会反驳,抢先道:“陛下放心,臣定会捉拿刺客,给陛下一个交代!”
而后告退离去。
看着蔺洵离去的背影,皇帝总觉得好像忘了点什么。
他明明是想借着护驾不力的罪名,让蔺洵换掉禁卫军统领贺章,削弱蔺洵的羽翼。
怎么被蔺洵把话题转到慕笙笙身上,看似争风吃醋,然后就不了了之了?
气得皇帝一拳重重打在龙椅,手背骨节处赫然留下红痕。
从大殿出来,天枢和禁卫军统领贺章一起迎上前来。
蔺洵若有所思,询问贺章,“你可见过了,确实是蔺潇带人刺伤了圣上?”
贺章有些迟疑,“这……臣并未亲眼所见,是陛下看见了。”
贺章将当时情形复述了一遍。
昨日皇帝在校场练习骑射,骑马出去中途遇刺,等贺章带着禁卫赶到救驾之时,皇帝已经受伤,刺客也纷纷逃窜,皇帝扬言刺客乃是蔺潇。
天枢疑惑,“殿下怀疑圣上所言有虚?”
蔺洵总觉得,这连续几回,装神弄鬼。
先是纸条威胁,紧接着刺客夜袭摄政王府,再者派人刺杀皇帝,绑架慕笙笙……种种好似都在指向什么阴谋。
天枢随口说了句,“谁也没见过蔺潇,该不会蔺潇从未进京吧?”
天枢这句话,倒是提醒了蔺洵。
若是叛王蔺潇根本没有进京,会不会一切都是皇帝在借刀杀人,虚张声势?
他到底想干什么。
摄政王府,一直到深夜,蔺洵还没回来。
慕笙笙困乏了,便早早上床睡觉。
反正蔺洵现在有伤在身,她也不敢惦记他身子了。
深更半夜,慕笙笙睡得正香时候。
隐约感觉耳畔划过一股冰凉的湿意,一直延伸到脖颈,而后有一双手探入被衾。
伴随扑面而来的灼烫呼吸,还有潺潺流入体内的生命力量,慕笙笙迷迷糊糊睁开眼,只瞧着一个黑溜溜的脑袋在身前。
好半晌她才分清不是在做梦
“殿下,不行……”慕笙笙明明是拒绝的话,可一出口,嗓音沙哑中带着娇媚,愈发勾人心弦。
蔺洵发现她醒了,挪到她耳边,问她,“你昨日答应本王什么?”
慕笙笙脑子懵了片刻,恍惚之间想起来,先前马车里为了哄他不生气,确实答应了他一些事。
可那是因为不知道他的伤情!
慕笙笙想到伤,立即就开始念静心咒,“无痴无嗔,无欲无求……”
“……”
又来?
为了不让她继续念那个扫兴的破咒,蔺洵捂住了她的嘴。
他质问她,“慕笙笙,你是不是想抵赖?”
慕笙笙冤枉得很,她比谁都更想亲热续命呢。
想了想,慕笙笙掰开捂着嘴的手掌,与他商量,“那这是最后一回,之后殿下就要戒女色,分床睡,直到伤势痊愈,可好?”
蔺洵点头答应。
他的手掌轻轻抚着她细嫩如脂的脸蛋,跟着眼眸染上浑浊,呼吸也愈发急促,眼中尽是她的数不尽的软玉温香,温柔缱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