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利乌斯……”迪兰停下脚步,呆立了几秒钟时间,似乎在思索什么,随后才指向一具光秃秃的石棺:“他在那里……不过……正在沉睡,禁止……打扰。”
“我明白,我不会打搅他的沉眠,只是表达一点感谢之意罢了。”
陈邃忙到,好不容易等到迪兰点了点头,才快步走到尤利乌斯的棺材前。
想了想,他终究没有说什么感激和赞美的废话,只是将储存空间中的魔力晶石抓出一半洒在了石棺脚下。
死亡骑士无需吃喝,但不死生物存在于世也需要耗费能量,魔力晶石中包含的能量能被任何方法吸收转化,是陈邃能想到最好的谢礼。
除此之外,他还将一块代表着冒险团“公主连接”的信物徽章放到了石棺前,他自己也想不明白为什么会这么做,只是觉得万一有一天尤利乌斯需要帮助,这块徽章就能借助冒险者公会之手、跨越位面联系到自己。
陈邃做出这些动作只用了不到半分钟,迪兰只是站在一旁冷眼观看,并没有任何干预之意。等陈邃事情做完,他便立即提醒道:“走吧……抓紧时间。”
紧跟在石棺区之后的是一组折叠向下的楼梯,再往后才终于轮到了一排排阴森恐怖的监牢。
巨城深渊中的监牢区域相当宽敞,单独的牢房少说也有上百间,可以想象当年神战时会是怎样一番盛景。
不过眼下这里空荡荡的,关了人的牢房只有寥寥数间,其中最显眼也最热闹的就是尤利娅她们所在的那间。
陈邃离得老远就听到了尤利娅絮絮叨叨的叫骂声,虽然她在斗殴中占了不少便宜,但被关进冰冷黑暗的大牢显然不是她愿意接受的代价。陈邃稍微听了几句,便忍不住看向一旁的迪兰。
因为地龙少女骂起街来口无遮拦,不光骂第七军团,连看守大牢的死亡骑士也一起骂了进去,什么破烂铁桶、冻肉罐头之类的词汇张口就来。
好在迪兰看上去并不在意这些污言秽语,将陈邃领到牢房附近便止步道:“探视者可以过去了……但不允许与犯人直接接触,否则吾将立即将你驱逐出去。”
“明白了,多谢迪兰阁下。”
陈邃微微一礼,正要招呼戈尔达一起过去,却发现巴洛炎魔讪笑着躲到了一旁。
“那个……鄙人就不露面了,当初没能替贵属下摆脱牢狱之灾,她们对鄙人也颇有些意见。”
陈邃很快想通了其中道理,也就不再勉强戈尔达,只是保证不会就此事记恨于他,便告辞两人朝牢房走去。
尤利娅望着空荡荡的走廊骂个不停,苏妙在照看毛豆一动不动的躯体,反倒是海登最先发现了陈邃,当即扑到栅栏前急声喊道:“城主大人,您终于回来了!额们一直相信您不会扔下额们不管的!”
“迪普回来了?”
“城主大人!”
“咕咕!”
其他人一听,连忙放下手里的一切聚拢过来,一个个脸上都激动不已,仿佛受忍欺负的孩子终于见到了家长。
陈邃扫视一圈,发现这几名手下的气色都还算不错,证明戈尔达没有说谎,事情发生后他的确已经尽力补救了。
只是因为长期困在牢狱中不见天日,眉眼间难免会带上一丝阴霾,令陈邃不禁心中一阵愧疚:“抱歉,我回来晚了,让你们受委屈了。”
苏妙的眼睛当场就红了,海登也挤出了几滴豆大的泪珠,就连鹌鹑的咕咕叫声也带上几分哀怨。几个人在盐水沼泽无亲无故,陈邃就是他们唯一的依靠,在陈邃外出期间遇到这种事情,可想而知他们心里的压力有多大。
只有尤利娅还是一脸气鼓鼓的模样,叉着腰道:“你回来了就好,被人调戏还要蹲大牢,本小姐何时受过这种委屈?赶快把我们弄出去,本小姐一定要亲手找回场子!”
陈邃苦笑着摇摇头:“恐怕一时半会不行了,这件事虽然对方有错在先,但是你们的确下了狠手,对方有足够的理由和证据。”
尤利娅更不满了:“你也知道对方有错在先,那为什么只有我们被关在这里?难道没本事、连几个雌性都打不过(海登虎躯一震)就是他们逍遥法外的理由么?”
陈邃知道这丫头发起飙来是讲不通道理的,只能好言相劝道:“各个地方的规矩不一样,其他人也不能仅听信你们的一面之词。好在两位殿下已经授权让我自行处理此事,相信用不了多久就能让你们重获自由了。”
苏妙皱眉道:“难道我们现在还不能出去么?”
陈邃点点头:“是的,因为这件事必须通过一些途径来解决。再说你们可是我的人,惹了我的人还想一声不吭就此略过,天下间哪有那么便宜的事。”
尤利娅听出了他话中的狠意,惊喜道:“要打架吗?算本小姐一个!”
陈邃笑道:“不行,你们在事情解决前不能离开,这次是我一个人的战斗,总是躲在你们身后也有失城主的风度。”
苏妙眼中闪过一丝黯然:“可惜毛豆大人至今没有动静,如果她在,至少可以替大人您分担一些……”
陈邃顿时反应过来:“对了,光顾着寒暄,还不知道毛豆的情况呢,快把她搬过来让我看看!”
几个人费劲地将几百斤重的傀儡人偶搬到了栅栏旁,而陈邃因为不能伸手触碰的规矩,只好尽力伸长脖子朝里面看去。
只见毛豆身上的精灵甲已被脱去,而原本光可鉴人的金属身躯上多了好几处深达数寸的裂痕,里面的齿轮机簧结构清晰可见。
“毛豆大人的铠甲在这里。”海登将一个大包从栅栏缝隙中递了出来:“那些家伙出手狠辣,手中还有一种无视铠甲的奇特武器,这件华而不实精灵甲根本没能起到多少阻挡作用。”
矮人铁匠还是没忘记骨子里对精灵工艺的鄙视,又道:“不过考虑到城主大人或许还用得上,额已经在这段时间里把破损的地方尽量修补好了。”
“做的好,我会穿着这件铠甲,将重伤毛豆的仇一并还给对方。”陈邃冷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