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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郑异一行与丘林游启程继续北行。

丘林游看了看汉军,惊道:“昨晚一忙竟没在意,如何少了许多人,田虑与卫戎呢?”

郑异道:“山南面骸骨太多,非一、两日所能埋完,故此我给他留下五十名汉军,慢慢埋吧!处理完后,直接返回大汉。此次龙庭,他们就不必去了。”

丘林游心下狐疑,但也不再多言。

北方天地本就与塞内截然不同。地广人稀,渐入冬季,倍显荒凉,草木罕见,山峦突兀。进入大漠,更是毫无生机,风卷黄沙,遮住阳光,潇潇之声,如鬼哭狼嚎。

数日后,终于走出荒漠,前方是一片冰天雪地。没走多远,西北方向的银色地平线上忽然闪现出一连串东西走向的山脉,瘦削的山峦重叠参差,当中一座太白山峰突兀而起,雄伟独立,在清肃的气势中直冲云霄。

山下也现出了勃勃生机。驻扎着无数的营帐,人烟浓稠,大批的牛羊广撒于周边,牧人们纵马往来驰骋于其间。

郑异扬鞭道:“前面的巍巍群山就是稽落山吧?当中那座周围没有能与之比肩的高峰应当就是燕然山峰,而那些营帐,大概就是龙庭所在了吧?”

丘林游奇道:“郑司马何以知之?”

郑异笑道:“猜测而已!前汉武帝朝后,匈奴龙庭设在漠北,乃是人所共知之事。此山气势不凡,出塞以来前所未有,而且此地人口相对繁多,也是沿途罕见,显非四角诸王的部落可比。而‘扫空胡虏,挥鞭稽落山侧,饮马比鞮湖畔,登临燕然山峰,听笳龙庭’更是我等汉将之志向。”

“郑司马所料不错,此地却是龙庭所在。登临燕然山峰倒是不难,但若扫空胡虏,却只是汉军的一厢情愿。”丘林游亦笑道:“至于此次出使,能否听笳龙庭,那还得要看栾提蒲奴单于的脸色。今晚,只怕郑司马不得不要屈尊,先住进此间的帐篷了!”

“沿路不就已经住进去了嘛!莫非龙庭的帐篷还另有什么与众不同之处?”郑异道。

“此地冰冷彻骨,即使我等如此耐寒牧族,当初刚迁来时,亦深感不适,不仅损失大批牛羊马匹,就连健壮部众也冻毙不少!若夜间帐内无有篝火保暖,就再也见不到次日黎明了!”

正说着,前面远远奔来一队人马,皆皮衣裘袄,绒毛外翻,手执弯刀,身负弓箭,腰间挂有箭壶。

丘林游指着为首之人,道:“这便是须卜河骨都侯,南匈奴那位定要置我于死地的须卜水之兄!”

郑异定睛一看,来人外貌果然与那须卜水有些相似,只是更加健壮,眼睛大了一些,精神也更为矍铄。

须卜河一眼便望见丘林游,已然会意几分,把马横住,望着郑异道:“丘林且渠,这位就是大汉使臣吧?”

“不错,这就是大汉陛下派来的使臣,越骑司马郑异!”丘林游引荐道。

郑异朝着须卜河晃了晃手中的使节。

丘林游连忙将适才的对话翻给他听,不待郑异回话,那须卜河早已拨马让开道路,又道:“汉使,且请随我进入龙庭,拜见栾提蒲奴单于!”

说完,回首对身后一名匈奴兵,低声私语几句。那人便转身策马奔驰回龙庭,想必是回去报信了。

须卜河性格倒是与其弟差异非常明显,言语不多,也不张扬,听得丘林游讲述了在南匈奴的遭遇后,也只是微微一笑,并不评价。

那名报信的士兵已经离去许久,却始终不见回音,郑异等人接近龙庭门前,但里面仍无动静,营内匈奴兵与牧民依旧各行其事,每个营帐前都炊烟袅袅,被宰杀牛羊的惨叫声络绎不绝。

丘林游带着郑异等人径直奔向当中那座最大的营帐,顶上插着匈奴的王旗,门前矗立着多名膀阔腰圆的武士,手中兵刃被周围篝火映得明晃晃的,甚为刺眼。

须卜河几个大步,已走在最前,道:“几位稍等,待我进去先禀告一下单于。”

不多时,他便趋步出来,道:“请汉使入帐!”

虽然没有前几日在左谷蠡王军营中的那份隆重排场,这里似乎平静如常,但这座大帐明显比栾提南的要高大宽敞许多,而里面的人却也更加稀少,两人坐在地毯上,其余的威武之士尽皆在两旁侍立。所有人的目光都射向郑异。

郑异精神抖擞,散去路上的风尘与疲惫,手举使节,目不斜视,紧紧盯着地上正襟危坐的那一长一幼两个匈奴人。

那位年长者身上的穿戴与南匈奴单于栾提苏几乎一样,就连长相也有些相似,只是此人裘帽下侧两端露出的鬓发均已斑白,胡须亦是如银,眼神却更加明亮!

坐在他旁侧的,是一位年轻人,皮肤略微白细,一张圆脸,面容不像其他匈奴人那样骨骼分明,看上去有几分文静气质,倒更像一个汉人。

丘林游引荐道:“这位就是匈奴栾提蒲奴单于!另一位是右谷蠡王栾提北。”随后又道:“这位便是汉使郑异!”

郑异刚举起使节,栾提蒲奴忽然开口出声,讲了几句匈奴语,示意丘林游翻给郑异听。

丘林游面现难色,栾提蒲奴将眼一瞪,丘林游连忙转向郑异道:“单于要你像见到你们的陛下一样,行大礼叩拜!”

郑异面色倏变,断然道:“告诉他,这绝不可能!汉臣的大礼,只能拜见大汉陛下时用!”

丘林游道:“这?如此直截了当,不合适吧?”

郑异厉声道:“就照我适才所言,说给他听,要一字不漏!”

丘林游无奈,只得原封不动的翻了过去。

栾提蒲奴当即大怒,喝令武士上前把郑异等人全部拿下。

丘林游面上早已没有了血色,吓得躲在一旁,不敢言语。

甘英等被两旁武士扑倒在地,而郑异则举起使节,大喝道:“敢动我者,就是冒犯大汉陛下;敢动使节者,就是藐视大汉阙廷,必为大汉子民生生世世永久之敌!”

甘英的头被牢牢摁在地上,兀自强挺起后颈,咬牙硬是用匈奴语重复了一遍。

那些武士闻言望向栾提蒲奴,栾提蒲奴不耐烦的一挥手,示意还啰嗦什么,赶紧快些拿下。

“且慢!”坐在一旁沉默不语的栾提北此刻却不紧不慢的开了口。。

“若依你所言,那当初南匈奴的那位栾提比向大汉官员行叩拜大礼,又当如何解释?”他转向郑异,所说的,竟是一口流利的汉语。

丘林游此时已经缓过神来,连忙趋步至栾提蒲奴身旁,给他轻声翻译。

“行叩拜大礼乃是大汉礼节,专为子民面见天子而设。匈奴人见单于,几时曾有此大礼?再者,栾提比乃是归附大汉,仿照你们先祖呼延单于,自认为大汉臣子,故此,方才行此大礼,并无不妥。今我郑异是持节代表阙廷应邀而来,与代表匈奴的栾提蒲奴单于应当平等相见才是,却被要求强行大礼,岂不荒谬至极?”郑异道。

“好,你初来乍到,我且不和你多说。你们汉语有句话,叫做入乡随俗,且先在龙庭冷静几天,自己就想明白了!”栾提北说完后,向栾提蒲奴悄悄用匈奴语说了几句。

栾提蒲奴面色也缓和下来,不住点头,笑着回复了几句,似乎是在夸赞他。

栾提北伸手把站在门旁的卫士长招了过来,悄声耳语一番,那卫士长领命,吩咐人先将甘英以及同来的其他官吏与汉军一同带走;自己则亲自带着数名武士,用一个牛皮套头,将郑异罩住,将他押往另外一处。

虽然看不到前面,但此时帐外骤然寒冷许多,脚下的大地被冻得坚硬无比。郑异脚下不住打滑,引得周围的匈奴兵不住的哄笑。

越往前走,劲风越加凛冽,直接穿透郑异的棉衣,冷入骨髓。

不知走了多久,到得一处,郑异忽觉似乎风力弱了一些,然后头上牛皮套头也被撤去。

他连忙睁开眼睛,原来已置身于一座帐篷之内,只剩下自己一人,天色已然黑透,里面漆暗一团。

他闭目片刻,待适应这里的光线后,便在帐内贴着四周走了一圈,里面空无一物,却不时听到外面传来的兵器交鸣之声,显然是已被团团围住,岗哨严密。

看来想出去,是不可能了,而且即便就是想到办法出去了,但出得去这个帐篷,还能出得去这个龙庭吗?出得去这个龙庭,又能出得去冰天雪地的匈奴吗?更何况他还身负阙廷的重要使命?

于是,他放弃了这个念头,不如找一处地方先坐下来,休息一下,养足精神,再想对策。

但是,他轻轻放下使节,摘下佩剑,刚想坐下,忽然浑身一震,原来地面之上竟都是寒冷入骨的坚冰。

他连忙站起,然后俯下身来,把手伸了出去,在漆黑的地面上四处摸索着,看看能不能找到一处稍微干燥点的地方歇歇脚。但他再次失望了,这个帐篷内的地面到处都是被冻得硬如磐石的坚冰,原来此处竟是在一个被冻住的湖面之上。

他又拿起佩剑,扶着它站了一会儿,但这样又能支撑多久呢?人毕竟还是血肉之躯,连日来马不停蹄的劳顿困乏与冰彻入骨的寒气很快就让他站立不住,终于瘫坐到了地上,再想站起,却不可能了,因为脚早已被冻僵了,竟麻木得毫无知觉。

麻烦越来越多。他的体温融化了地上的一小片冰块,变成水后反过来又侵入他的衣衫,很快又重新变成了冰贴到身上。

更可怕的是,他的体温正在被身下的坚冰一点一滴的吸走,而他虽然熟读黄帝内经,但此刻却无能为力,只得把生死交给了上天。

也不知是昏厥还是昏睡,他逐渐失去了知觉,暂时忘记了扎心裂体的刺骨之寒。

匈奴南征军大营外,一队匈奴游骑从旷野中疾奔过来,经过营门时并没有驻足,而是向门楼上的哨兵吹了几声口哨以示有急事,就马不停蹄的径直朝着帅帐冲了过去。

他们中间有两人并没有穿着匈奴军的服饰,而且还被捆住了手脚,横在马上。这是在巡察时,抓到的两个可疑人物,来自云中西城外驻扎的南匈奴大营。

一个自称叫丘林荡,另一个叫兰戎,他们是奉主人须卜水骨都侯之命,前来给左谷蠡王栾提南送密信的。

帅帐内,栾提南看完来自南匈奴的来书,心下一阵狂喜,假如此时能把云中攻克、再灭掉心腹大患南匈奴,那可是奇功一件,单于大位之事,便可立现转机。

但他表面上却不动声色,因为越是在这种时刻,越需要冷静,绝不能被冲动得头脑发热。

望着两人,道:“须卜水骨都侯想投奔北匈奴?你们是他的什么人?”

二人中,年长的那人道:“我是他部族里的且渠,丘林荡!我兄长叫丘林游,现在北匈奴龙庭。”

“哦,你兄长是丘林游?你最近可曾见过他?”栾提南盯着丘林荡道。

“见过,前几天陪着汉使前往龙庭,经过此地,还差点被须卜水骨都侯杀了!”

“那是为什么?”栾提南道。

“这也是须卜水骨都侯派我二人来此,想重新归附龙庭的原因。”

“究竟是为什么,快讲!”

“大汉与北匈奴修好,显然就会对南匈奴不利。反过来,就是只有让大汉与北匈奴连年交战,南匈奴才能显示出价值。若想让汉匈继续仇杀,只有挑起矛盾,而杀掉匈奴来使,则汉匈必然反目,这就是须卜水骨都侯的谋略。”丘林游道。

“他这明明是在帮助南匈奴谋划,但为什么突然之间又想来投奔北匈奴?”

“因为南匈奴单于栾提苏不但没有接受他的建议,反而释放了我哥哥。”

“那你应当感谢栾提苏并且憎恨须卜水才对,须卜水要杀你哥哥,而栾提苏却救了他。”栾提南道。

“起初,我也这么想,但是须卜水骨都侯后来讲了一番话,让我茅塞顿开。”

“他都讲什么了?”栾提南问道。

“他说一切都是天意,杀我哥哥,对南匈奴有利;不杀我哥哥,则北匈奴受益。现在看,天神在帮北匈奴。因为一旦大汉和北匈奴和睦,南匈奴必然分裂,乌桓、鲜卑、西域都会被北匈奴所威慑。”

“须卜水说的有道理。他是个人才,当年在龙庭时,我们就相识。他还有个弟弟,须卜河,在龙庭。”栾提南道,“我再问你,云中城中有多少汉军?”

“汉军不多,不到三千人!”

“什么,那么少?那南匈奴呢,现在有多少人?”

“南匈奴男女老少加起来一共五万多人,能从军做战的壮年两万人左右。”

“他们这点人马,为什么能抵得住我们那么多天的强攻?”栾提南道。

“云中郡守名叫廉范,刚调过来时间不久,沉着顽强,足智多谋,是一位了不起的将才!”

“原来如此!”栾提南此时才知道这些日子的对手是谁,又道:“那须卜水骨都侯打算如何让我们攻下云中?”

“想提前约好时间,最好是月黑风高的深夜,他开门献城。”

“那我如何相信你们?万一你们是诈降呢?”栾提南道。

“我们之所以来两个人,就是怕王爷不相信。这位兰戎,也是须卜水骨都侯的心腹。我留下来做人质,他往返传递消息,具体献城的时间与方法由王爷和须卜水骨都侯来定!”

不知过了多久,郑异的神智又飘飘荡荡游了回来,因为有人在不住的推动他的身体,并大声呼叫着他的名字。

他用尽全力想去睁开眼睛,竟未能睁开,原来上下眼皮上的眉毛都被冻得粘在一起,结成了一个个细小的冰柱。他索性放弃了好奇,但这一清醒过来,冰击之感瞬间又透遍周身,不住的开始哆嗦,打着寒颤。

“不错啊!郑司马,竟然能在龙庭的极寒之地不吃不喝、不生火取暖,硬是挺过一夜。此前还真没听说过有谁能做到!”说话的是栾提北,“你说说,昨天要是爽快的给单于行一个大礼,还能在这比鞮湖睡上一整夜吗?后悔了吧,现在去给单于行个大礼吧!”

“比鞮湖?原来自己竟是在比鞮湖上熬过了一夜。”郑异暗道,比鞮湖可是匈奴人心目中的圣湖啊!

但不及多想,栾提北已命令武士将他提走,连同他的使节与佩剑。

龙庭帐内篝火旺盛,温暖如春,郑异浑身上下的冰块不住融化,衣衫紧紧贴在他的身上,很快身下便现出一滩清水,然后又迅速的蒸发而去。

慢慢的,他的神智与四肢也开始有了感觉。

“郑司马,快去给单于行大礼吧!”栾提苏道。

郑异伏在地上,一动不动,毫无回应。他在听,在看,这是哪里,周边都有些什么人。

这是栾提蒲奴的王帐,他本人在,旁边他的王子栾提苏也在,还有须卜河、丘林游以及一些匈奴武士。

另外,他的使节与佩剑,也放在他的身旁。

无论帐内的人说什么,他都无暇理会,悄悄活动了下指关节,接着是肘、膝,然后是手臂、腿、脖颈。

渐渐的,神智变得清楚,力量得以恢复。

他突然坐起,一把抓起身旁的佩剑,抽出利刃,架在自己的脖颈之上,笑道:

“我只需轻轻一推,什么匈奴千军万马,龙庭的彻骨之寒,尽皆不在话下,更别说给栾提蒲奴单于行什么大礼了。你等就放弃这个念头吧!我死,大汉知道后,必将再次视匈奴为寇仇,互市、和亲,就更不用想了,真是死得其所啊!”说罢,就要推刃。

“且慢!”帐内有两人见状,不约而同的一声呐喊,发出的是汉、匈两种语言,却又殊语同义。

说汉语的,是栾提北。

说匈奴语的,却是栾提蒲奴本人!

此时的栾提蒲奴如同换了个人,干涸枯槁的面上,竟然也露出了微笑,道:“我们匈奴人,就是欣赏不怕死的真正勇士。”

接着命人端上酒肉,将郑异搀扶起来,架到自己身旁。

他亲自端起一杯酒,递给郑异,道:

“冻坏了吧?这里是人间的冰寒极地,得靠酒保暖!”

丘林游在一旁,忙不迭的翻译着他说的话。

“与我同来的人呢?”郑异此时已恢复了不少元气,将酒推开。

“他们都是好吃好喝招待着,放心吧!”栾提北道。

“把他们叫来,我要见见他们。”郑异道。

时辰不大,甘英进入帐内,余人俱在帐外等候。他见到郑异一夜之间竟变得这般憔悴,立刻露出惊异之色。

郑异朝他摆摆手,示意不要说话并坐到自己身侧,遂继续说道:

“这个见面大礼,是绝对行不通的了!接下来,你们怎么办,是杀掉我们,然后与大汉拼个你死我活?还是把我们放回去,继续履行你们的请求,和亲、互市?”郑异辞对无变,直视着栾提蒲奴问道。

“既然派使臣到洛阳,不远万里去把你请来,就已经代表了我们的诚意了,和亲、互市。”栾提蒲奴道。

甘英连忙跟着翻译。

“你们的诚意,我已经感受得不能再深了!先说说互市吧,你曾经提出过互市,我们也答允了,一度非常顺利,双方互通有无,都能得利。可是你们无缘无故的挑起战争,这个‘市’又如何能‘互’得下去?”

“这个简单,双方约定好,以后互不侵犯,世代永远修好。”栾提蒲奴道。

“这种话,你们已经说过多少遍了?我如何再相信你们?”郑异问道。

“这次是真的,我将派遣我的这个儿子栾提北,去京师阙廷,作为质子。你也看到了,他懂汉语,这足以显示我们的诚意了吧?除此之外,就实在想不出更好的办法了!”

郑异听罢,沉吟不语。

“但是,这必须得在双方和亲之后才行,你们也得必须拿出诚意,而且,你们的陛下已经同意了。”栾提蒲奴道,“希望我们能够像呼延单于那个时候一样友好。”

“此事,我们一直都有诚意。呼延单于只是娶得汉宫的宫女,而此次,陛下将以亲妹关雎公主相许,足见他希望汉匈当世修好还要甚于当年。”

“什么?”栾提蒲奴、栾提北父子再次异口同声的惊呼。

“这是真的吗?丘林游回来曾经说过,我却始终不相信。”栾提北仍然将信将疑。

“当然是真的!这等事,作为臣子,岂敢妄言?”

“太好了!”栾提蒲奴道,“那我就再次派遣丘林游作为使臣随你去洛阳面见大汉陛下,表达感激之情,并确定下来迎娶日期。你们准备什么时候回去?”

“这要看单于你愿不愿意放我回去,或者在无水无火的寒帐内,我还能撑几天?”郑异笑道。

“不要再取笑了!明天一早,你们就启程回洛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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