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暮回缩缩脖子,干笑两声:“好巧啊,陆总。”
“巧?”陆寒切将她提溜了回来,低笑一声,看着浑身上下都透着怂字的云暮回,神色莫测。
“这不是没想到会这么快遇到你嘛。”
云暮回挣扎着,试图拜托他对自己命运后颈的掌控。
却被他扣着脖颈拽到了身前,云暮回这具身体不算矮,足有一七二的身高,却还是比陆寒切矮了一个头,刚好到他的胸口处。
她被迫仰起头看他,这才恍然发现,这八年的时间里,他的变化有多大。
不光是身高又高了一截,他的眉眼间褪去了曾经的青涩,在时间的磨练下变得深沉,久居上位者的压迫感让她感到陌生。
“是吗?”陆寒切玩味的看着她,伸出手,指腹轻略过她的下巴,轻笑一声:“云暮回,你胆子挺大。”
云暮回浑身一激灵,打掉他的手,警惕的后退一步。
不知想起什么,下一瞬她换上笑脸,笑嘻嘻的看着他:“不大不大,这不是看见陆总,开心嘛,难免就激动了一点。”
现在他是金主,得哄着。
管家看着脸色极差的周闽清,忍不住轻咳一声,委婉的提醒两人注意分寸。
这周小姐被晾在这里,这两人看都没看过一眼……
“寒切,我还要陪妈妈去参加晚宴,我先走了。”
周闽清勉强一笑,胡乱的抓了抓头发,神色落寞的就要离开。
云暮回瞧着周闽清踉跄的身影,神色古怪的看向陆寒切,挑挑眉头,对他挤眉弄眼。
“眼睑痉挛?”陆寒切淡淡的扫了她一眼,眉心微蹙,不为所动。
云暮回被他的话一噎,不争气的白了他一眼,拔腿就要去追周闽清。
这个死直男,周闽清这摆明了是生气了,身为男朋友竟然都不知道哄一哄。
她这好不容易来的儿媳妇,要是就这么气跑了谁来赔她?
陆寒切拉住她的卫衣帽子,把她拽回来。
“你干嘛?你还不去哄哄她?”云暮回挣扎着。
陆寒切拉着她转身往别墅走,并没有半分要去哄周闽清的意思。
云暮回被他拽的踉跄,险些被帽子勒死,她拍着陆寒切的手:“陆寒切,你女朋友生气了!快去哄!”
“女朋友?”陆寒切停下脚步,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眉心紧蹙,透出几分不耐来:“她不是。”
“啊?”云暮回看向走在一旁的管家,迷茫的眨眨眼。
管家淡笑的点点头,好心的为她解释:“周小姐并不是二少的女友。”
云暮回拽住陆寒切的手,把自己的帽子拉了回来。
陆寒切淡淡的瞟了她一眼,并未言语。
陆寒切这是还没把周闽清追到手?
不应该啊。
刚才看周闽清那副模样,明明就是恋爱中的女人的娇羞啊。
云暮回开始为陆寒切的未来发愁,琢磨着要怎么帮他追到周闽清。
首先要先和她打好关系,然后再根据她的喜好为陆寒切制定计划。
8888冷笑一声,阴阳怪气的开口:搞好关系?人不把你当炫耀的绿茶就不错了,还搞好关系,你做梦呢?
云暮回还没来得及细想8888的话,一抬头,就看到从楼梯上走下来的陆行之。
他站在楼梯上,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和陆寒切,神色淡漠,看不出喜怒。
陆寒切看也未看他一眼,径直略过他带着云暮回向里走去,将他无视的彻底。
管家微微附身:“大少爷。”
“寒切。”
管家惊讶于陆行之竟然会主动同陆寒切打招呼,犹豫着看了脚步未停的陆寒切一眼,停下脚步。
“二少。”他低声叫住陆寒切。
他在陆家干了一辈子,算是看着陆寒切长大的,知道他小时候受过的苦却无可奈何。
但打心底,他是不希望这两人关系关系僵化的。
他们都是上一辈人犯错的受害者,他们两人都是无辜的。
陆寒切并未理会管家的话,径直走入侧厅中。
云暮回仰起头,看着气质清冷,宛若一尊不可攀的神袛般的陆行之,脚步微顿。
他并未因陆寒切的无视而生气,相反的他看上去有几分无奈。
云暮回的眉头一皱,陆行之这样表现的活像是为叛逆弟弟而无奈的哥哥,和她之前所接触到的他可完全不同。
她还是周淼淼时,第一次见到陆行之,他所表现出来的对陆寒切的厌恶和敌意毫不掩饰。
而现在……
陆行之目光轻扫过她,略一颔首,便侧过头去,未再多看他一眼。
“走吧,云小姐。”管家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引着云暮回向前走,一面同她解释:“大少和二少的关系一直不太好,见谅。”
云暮回沉默着没有搭话,同管家一起穿过小门来到侧厅。
陆行之和陆寒切的关系不好,她是知道的。
毕竟两人之间始终隔着一层,而陆行之的母亲更是…亲手逼死了陆寒切的妈妈。
外人总说陆寒切是陆家的私生子,可没人知道,陆行之才是那个私生子。
陆行之的母亲登堂入室后,气死了陆寒切的母亲,又将还成年的陆寒切赶出陆家。
两人之间的矛盾是从上一辈开始的。
“二少就在里面,我就不陪云小姐进去了,接下来的这段时间里,二少就麻烦云小姐多费心了。”
管家在一处房间门口停下脚步,诚恳的请求:“二少脾气比较怪,但心是好的,还望云小姐多多担待。”
云暮回望着身形佝偻的管家,微微抿唇。
根据8888所说,在原文中,这位老管家是陆寒切生命中为数不多向他表达过善意的人。
也是他在黑化完全掌控陆家后,唯一一个没有下杀手的人。
他像是为孩子操心的老父亲,因能力有限,无法保护自己的孩子,便只能将希望寄予在外人身上。
而此刻,云暮回清晰的看见,他眉心处笼罩的点点黑气。
这些黑气森然,和陆寒切身上的鬼气有些相似。
她取出一张符纸,递给他,笑了起来:“您放心,我会做好我该做的事情。”
“这个符纸您随身带着,不论在什么地方,都别轻易取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