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杨林惊讶大叫而醒的同时,山洞外巡逻的数人也是一阵惊呼,如此动静自然令睡梦中的众人都醒过来,不过这些人没有率先看向洞外,而都是异样的眼神望向杨林。
见到众人的眼神,杨林不由疑惑,暗道自己虽然惊呼,却也没有洞外的那般动静,为何所有人都看向他呢?“夏侯婴,你们这是?”杨林招唤来夏侯婴,低声询问道。
见到众人的表情,夏侯婴心中万分惊讶,他也嘀咕大家莫非做了相同的梦?随后,夏侯婴犹豫了一下,还是低沉的回答道:“亭长,方才在梦中,婴梦到您一剑砍下一条数丈白莽的头颅。莫不成,大家也做了同一个梦,所以才会这样看向您。”
闻言,杨林比之夏侯婴还要吃惊,若真是这样,难道这就是天意?斩白蛇而起义。
随后,他对夏侯婴凝重的说道:“我亦在梦中见到自己砍杀了白莽的头颅,这才惊醒。”
“什么?”夏侯婴不可思议的看向杨林,“亭长,您,您……”他惊讶的说不出了话,“这难道是上天的安排?”
而这时,外面惊呼的那些巡夜者跑了进来,其中一人立刻对杨林行礼说道:“禀,外面突有一块岩石崩裂开来。”
杨林看了一眼夏侯婴,随后命道:“取上火把,出去看一看。”
随后所有人都跟随着出了山洞,而后被先前那人带到了崩裂岩石的地方,杨林从夏侯婴手中接过火把,朝着岩石照去,而后众人也跟着凑过来细细的望去。
紧接着,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因为,这崩裂的岩石,细细的看去,仿佛就像一个蛇头。“白莽,这是杨亭长砍下的白莽的头颅。”人群中不知谁惊呼了一声,这片安静随即被打破,所有人都议论了起来。
有人说这是吉兆,有人说杨林是上天派来的,也有人说此乃大凶,不过,认为吉兆的人占据了多数,至此,整个队伍的人心才彻底的稳定下来。就连曹参都敬畏的看向杨林,“杨亭长,此吉兆也。”他对杨林说道,而此时,他竟然恭敬的喊道杨亭长,而非以往的杨小弟,可见,梦中的砍白莽彻底的影响了所有人。
杨林闻言,凝重的摇了摇头,作为一个后世的穿越者,他自然不相信冥冥之中的天意,但现在的一切却又不在他的理解之内。但有一点却可以确信,经此之后,他在众人之中的地位和威信将无可替代,作为统领,这是一件好事。
河内郡温县县令府中,许莫负仰头看着芒砀山的方向,而与此同时,遥远的深山中,黄石公也看向相同的方位,随后,这位鬼谷子的传奇弟子叹道:“大秦龙脉已断,时不久也。”
而在黄石公的茅屋中,还有一人,花甲之龄,这人捋了捋胡子,淡淡说道:“非也,始皇帝可亡,但大秦,仍旧会是大秦。”
闻此言,黄石公笑了笑,同样沉声说道:“莫非尉缭兄准备出山?”
尉缭笑而不语,随后他起身走出了茅屋,趁着夜色消失在了山林中。
黄石公看了看星象,又卜了一卦,随后又叹息道:“群雄并起之势,你一人又怎可挽回大秦。”
………………………………………………………………
沛县县衙,萧何听到扶苏遇刺,他惊恐的站起身子,指着衙役急切的问道:“此事可真?”
“禀,此事乃皇长子护卫来报,事出紧急,这护卫未过多细说。”衙役即刻不敢隐瞒的回答道。
萧何听此,身子一下子瘫坐了下来,“完了,完了,这下子完了。”始皇帝的怒火他何尝不明白,听闻上次博望坡遇刺后,那附近百里鸡犬不留。然而此次扶苏在沛县周围遇刺,方圆百里,岂不是说整个沛县都要承受始皇帝的怒火了。
“可知道皇长子的情况如何了?”萧何又再次急促的询问道,这才是关键,若只是惊吓,那还好办,若是受到了伤害,后果不堪想象。
衙役急忙再道:“皇长子生死不知。”
“什么?”萧何只感到眼前一黑,差点晕倒过去。“生!死!不!知?”他一字一顿的咬牙说道。随后瘫坐在榻木上的身子晃了晃,萧何沉默了许久。
“快,调集所有人,随我出城四处寻找皇长子。”过了片刻,突然反应过来的萧何又站起身子急促的吩咐道,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他现在只有用行动来减轻始皇帝的怒火。
出了县衙,萧何见到县令也是急忙的骑马带人出城,县令见到萧何,面色不喜,略有喝斥的说道:“皇长子你是怎么护送的?”
萧何听出了异样,他却顾不上解释,而是说道:“现在不是讨论这些的时候,皇长子才是关键,若不然,你和我都脱不了干系。”
县令也知道,于是便不再理会萧何,冷冷的挥了挥衣袖带人疾驰而去。随后萧何对身旁的衙役吩咐道:“你速去通知所有乡村,凡是找到皇长子者,赏千钱。还有,去命全县大户,每家分出仆从一同去寻找。”人多力量大,萧何只能召集所有可以利用到的人手去寻找。
如此,整个沛县都动了起来,山林村落,泥沼河滩,扶苏遇刺的周围数十里都是寻找的队伍。然而,一日下来,却没有任何的线索。唯有泗水河支流附近的河滩发现了残破到四分五裂的马车,以及暗红色的斑驳血迹。
萧何心灰意冷,难道上天是在亡沛县百姓吗?
而在同一日,相县郡守府大牢中,原泗水郡郡守乐平在牢中身亡,泗水郡相县造纸厂发生大火付之一炬,沛县第一富商李默身死火海。
这一切,似乎都在预示着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巨大漩涡,而这场漩涡中,谁能活下来,又是一个未知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