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一反原先懒散庸碌的常态,一个个眼光亮的吓人他们身上亚红色的官兵制服被水浸泡成深红色。
即使从湍急的水流中泅渡而来,他们脸上亦不见半分疲态。
他们浑身的气质犹如刀锋出鞘,单单只是环视一圈下来,山匪们瞬间噤若寒蝉。
龙虎被看得声音都有些滞涩,他高声叫喊道:“不过几十人,不足为惧!弟兄们,随我杀!”
眼见大当家龙虎手持双斧便冲了上去,潜龙寨的山匪们便也起了血性。
一个个抄起家伙事向“运粮官兵”们喊打喊杀着冲去。
这些山匪装备不似那些自己落草为寇的,打起架来什么鱼叉锄头都能用来做武器。
他们装备精良,枪、矛、刀钺斧戟一应俱全。
但兰伯劳所带的羽林卫又是何许人也?
天子座下第一骑!
他们几十人宛如一柄尖刀直刺潜龙寨心腹而去,在几百山匪组成的屏障之中撕开一条血流漂橹的口子。
一个人杀十个也根本不在话下
这群人根本不像一群只会混吃等死的散兵游勇运粮官!
乔装成运粮官的羽林卫们手持长刀,一下便斩一个人头。
为首的男人眼神如同鹰隼一般,他刀尖滴着血,气势犹如煞神修罗,越战越狂。
六耳猴站在队伍最后,因着目力过人,他也最能感受到前方那人凛冽的杀意。
——那人正是兰伯劳!
兰伯劳很快就杀到了龙虎的身后,龙虎刚刚杀死一个连砍十五人的羽林卫,一脚将人踹下了山崖。
兰伯劳怒目圆瞪,虎口紧攥长刀,抡圆了刀锋,直直往龙虎后颈而去。
说时迟那时快,山匪二当家余抛辉不管不顾地上前,声嘶力竭一声:“大当家!!!”
龙虎正好回头,便看见兰伯劳讲二当家余抛辉斩成了两半。
“啊——!!!!”
龙虎眦目欲裂,二当家是自从他参军起就跟着他的兄弟。
二人是过命的交情,龙虎此人能做到大当家这个位置,最大的原因就是他讲义气。
龙虎毫无章法地舞着双斧,他力有千钧,还从军时便被人戏称。
一斧开山,一斧断流。
兰伯劳也头一次见如此难缠的对手。
龙虎其实速度并不快,但是每一次兵刃相交,那可怖的力道都几乎要将兰伯劳手中的武器震脱手。
两人过了百招依然胜负难分,刀斧之间起了火星,兰伯劳险之又险地错开一刀划过龙虎的腹部。
两人才极其勉强地拉开距离。
军师罗易在拼杀中左右腾挪,他本不会武,索性“那个人”专门教了他一些逃跑的步法。
让他一个书生在土匪寨中有些许保命的本钱。
但是此时此刻,眼见着龙虎受伤倒下,罗易还是吓得魂不附体。
那个眼神凶戾的男人此时此刻看向他,然后不由分说,一刀斩下了龙虎的臂膀。
罗易不是没见过血腥场面,但是大当家被砍了手,那确实是大势已去了。
罗易瞳孔微微一缩,软着腿跌坐到地上。
龙虎没了一只手,整个脸色都痛得白了一白,但他浑身上下还是那副硬汉的模样。
他余光瞥向躲在山隙暗处的六耳猴,悄悄用仅剩的左手打出了求援的手势。
接着满脸鲜血地看着兰伯劳,淬出一口血沫道:“要杀要剐随便来,别跟老子废话。”
六耳猴接到命令,悄悄向后山跑去,后山有个笔直的山崖。
跳下去便能直接到江水之中,他只要神不知鬼不觉地游过对岸,再去叫上飓风寨和黑熊寨……
他正向前跑着,忽然鼻尖差点装上寒光闪闪的刀刃。
要不是他反应及时刹住了脚步,只怕是鼻子都要被削下来。
六耳猴看着前方佩着刀的乌泱泱的人群。
恐惧地咽下一口唾沫。
他数不清这里有多少人,只觉得自己报信的机会也断了。
说不定他的命今天也要断了。
那群人持着火把包围了上来,金甲相撞之声犹然在耳,六耳猴站在此处,都能感受到山路在震颤,不知对方究竟多少人。
他看向前方,只见一明艳女子身做男装打扮,一双眉目如画一般,仍半点不减英姿飒爽。
她身侧的男子身形颀长,宽肩窄腰,露在面具外的下颌线刀削斧凿一般精致,周身气场格外具有压迫感。
他们身后领着的是吉水郡驻扎的兵士,浩浩荡荡竟有千余人。
为首正是沈倾城和钟离霄。
二人自乔装出城后,就架着马车赶往吉水郡,吉水郡的郡守也知晓了此事。
派出九百名守城将士,前往东潮渡口阻截土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