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而又将转身欲走得沈倾城拽了回来,他扶住她的肩,两人四目相对片刻,便吻在了一起。
沈倾城察觉到了钟离霄火烫的欲望,他的手恨不能将自己整个揉入怀中,身下挺立炙得她心慌。
她连忙推开他,脸上绯得层红尽染:“钟离霄!明日,明日还有正事,要不…下次。”
钟离霄平日里眼眸深邃入寒潭,此时此刻竟有些欲海翻波之势。
他敛眸掩下眼中的诉求,吻了吻沈倾城嘴角,道。
“无事,左右你我已结为夫妻,这事情你终归跑不掉的。”
他吻的是沈倾城的唇角,面上极尽温柔,说出来的话却带着浓郁的占有欲。
沈倾城不自在地别过了脸,笑骂道:“没羞没臊的。”
“倾城,我出去练练剑,你先歇下。”
钟离霄说完,拿上剑架上的宝剑掀帘出帐。
一脸不知所以的沈倾城开口道:“大半夜的练什么…”
她还未说完,就像是忽然意识到什么一般脸色猛然红透,整个像被蒸熟了的虾。
沈倾城生在现代网络大爆炸的时代,脑子里的某些知识掌握得格外好。
她稍微想想就明白了,钟离霄哪里是去练剑啊就是找个理由去外面冻一会下火。
抬手搓了搓脸颊,沈倾城还是止不住地想钟离霄的状态。
她羞得将整个人埋进了被子里,只露出一个乌黑的发顶。
果然理论知识终究只是理论知识吗,真正到了实践的时候雏还真的就是雏,一言不合就羞得装鹌鹑。
沈鹌鹑缩在被子里,可能是因为这两日太累,也可能是因为钟离霄身上淡淡的龙涎香气味刻印在这个被子里。
她潜意识放松了心神,安然入睡了。
……
一灯如豆,映着沈倾城安然的睡颜,她睡着了很乖,钟离霄想。
他抬起手指,在虚空之中描绘沈倾城的面庞,指节轻轻点上柔软的唇。
沈倾城在梦中皱了皱眉,哼哼唧唧地翻了个身。
钟离霄只觉着在心中某一处柔软像是被狠狠击中了。
其实钟离霄心中,影三的背叛,以及差点将沈倾城拉到万劫不复之地这件事,就足够他想杀影三一万次。
可是他不愿意让沈倾城看到自己冷血的一面,也不愿意摧毁沈倾城和这个时代不大相符的善良。
所以愿意纵容,愿意呵护,但是不代表他会放任。
他在对峙当中,也发现了颜贵妃的一些问题,比如,她急切着对沈倾城落井下石,
可是为什么她会这么急切,她是不是又有了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钟离霄一边思考,一边轻手轻脚地褪下外衣,将被子掀开一个不那么透风的角,钻进去轻轻搂着沈倾城。
一夜宁静——
第二日,沈倾城是被猎场的号角声吵醒的。
号角声传遍的震颤着整个山林,沈倾城匆匆起床,一摸身后被褥,便发现触手生凉。
昨夜她迷迷糊糊察觉到钟离霄回来了,但是这个冰冷的被褥就好像她昨夜在做梦一般。
她下了床,门外便响起匆匆的脚步声,碧芜掀了帘进来:“王妃醒了?快些洗漱吧。”
沈倾城一边洗漱一边问道:“昨夜你同影一查得如何?”
碧芜摇摇头道:“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房中虽然东西已经被收拾得差不多了,但是床下还留着鞋子。”
沈倾城洗脸的动作微微一顿:“鞋子?”
碧芜道:“一双有些破旧的鞋子,只留下一双鞋子,难道穿着新鞋走的?”
沈倾城道:“不可能,普通人家每年只有过年才舍得添置新衣新鞋,东四巷叫做东四巷,又称京种流民巷,租住在此处的人断称不上富裕……”
她顿了顿又问道:“流民巷,可有联系过房主?或是问问邻居?”
碧芜摇摇头道:“邻居们都不知道,直叹她晦气,影三当年找回她的时候据说她已经被卖到地主家里,他收集证据把那个地主报了官才接回妹妹。”
“东四巷的邻居们都不待见她,说什么明明大家住一个院子,她却总要往地上镶些砖块瓦片,同住的邻居 好些而都被扎伤了脚。”
沈倾城叹了口气,又问道:“那房主呢?”
碧芜道:“那位房主行踪似乎分外隐蔽,奴婢和影一走访了一夜也没有丝毫线索。”
沈倾城沉默了,她不喜欢这种事情超出掌控的无力感,还有这种线索断裂的迷茫感。
她忽然想起什么似地问碧芜道:“她房中有什么留下的东西,包括那双鞋,你和影一拿回来了吗?”
碧芜道:“带回来了,王妃,我这便去拿。”
她应声而退,未过多久用托盘将这些东西端了上来。
落下的东西是一只碎裂的茶盏,一双布鞋,还有一盆发蔫的绿植。
沈倾城摩挲布鞋片刻,道:“她应当是被掳走的。”
她拿着布鞋道:“这鞋底很薄,影三妹妹又是独自居住的盲女,我推测她不穿厚的鞋子应当是怕走错路?”
古代的鞋底没有花纹,但是影三妹妹的鞋底都有几处类似凹陷出来的痕迹:“她租住之处的地面时不时镶着凸起的石头。”
碧芜有些不解道:“也是些砖块瓦片。”
“这就是了,”沈倾城道:“她要用那些砖块瓦片来行走,足够痛的记忆,能让她记住回家的路,没有人会轻易放弃自己为之努力的东西,所以这双鞋她不会丢,也不会自己离开东四巷。”
碧芜有些懊恼道:“那怎么办,王妃你如今也只能猜出她是被掳走的,我们没有下一步线索。”
沈倾城道:“我觉得没那么简单,这双鞋既然没被收走,我推测,这可能是影三的盲女妹妹留给我们的线索。”
她扶了扶额道:“罢了,先不想了,冬猎结束我再亲自去东四巷看看,我们先去猎场中心吧,碧芜你先替我洗漱。”
……
今日是冬猎的最后一日,基本上算是已经封林了,但是达官贵人们的活动才刚刚开始。
青年才俊们按照狩猎的分数拍成一列站在场上,手中拿着有自己名字的签筒,属意这名青年的未婚女眷可以在他手中的签筒中留下一枚属于自己的花签。
美其名曰良缘天定,佳偶天成。
沈倾城打了一眼,颇觉无趣,转头便撞见钟离霄也拿着签筒站在人群当中。
那位鞑坍公主,将手中的木棉花花签投到了钟离霄的签筒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