扎尔兰有些不解这些痛苦,但是想到之前因为淘气被父汗禁足王帐那段日子,她简直要整个人都无聊到疯掉。
原来京城的姑娘们过的都是这样的日子吗?
沈倾城歪了歪头道:“听完我所说,你还想嫁靖王吗?”
扎尔兰皱了皱眉道:“其实我也理解,我也知道大景对女子的诸多约束,可是…你不是就过得很好吗?”
沈倾城道:“这个‘好’并不是我自己创造的,而是我的夫君愿意对我好,这份好凭他的意愿给予,亦凭他的意愿收回。”
扎尔兰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我就是看他对你好…我才选择他的,因为我也害怕,嫁到京中,被困在四四方方的院墙里生孩子……”
沈倾城拍了拍她的头道:“你这么美,一定能遇到奔你而来的人,而不是你拼命奔向他的人。”
“他是奔我而来的月亮,你可抢不到。”
沈倾城和扎尔兰的比试落下了帷幕,可是罕谢尔与钟离霄的比试才刚刚开始。
擂台挂上了战旗,四周兵器架擦得锃亮,罕谢尔穿戴上了铠甲,钟离霄则穿上了外骨骼。
碧芜拽走了和扎尔兰扯皮的沈倾城,出来观看钟离霄和罕谢尔的对决。
沈倾城颇有些担心,那副外骨骼现在对钟离霄来说已经没有什么作用了,除了保护脊椎以外,外骨骼于钟离霄而言甚至可以说是个累赘。
然而罕谢尔的铠甲确实实打实的硬东西。
只不过也只有他这种膀大腰圆的人才能够穿戴这样的铠甲,普通人怕是根本撑不住这样的甲。
“这甲看着倒是重啊。”沈倾城喃喃道。
这时一个声音忽然从她身后插进来:“是啊,罕谢尔这身甲胄可是请草原着名工匠鲁图用玄铁打的,常人都撑不动这甲,就罕谢尔一人能撑得动。”
沈倾城从她的声音里听出了一两分与有荣焉,她便什么都懂了。
这姑娘虽然说话张狂些,可是行事便像草原一样,天高云阔,毫不藏私。
沈倾城问道:“你希望罕谢尔赢吗?”
“那当然了,他赢了我不就能嫁给靖王了吗?”扎尔兰愉快道。
沈倾城苦笑着摇了摇头。
她不喜欢钟离霄,因为她根本不像自己一般担心钟离霄。
沈倾城看向台上,钟离霄一脚挑起武器架上的唐刀,攥在手中,似乎半点不怵那个膀大腰圆的罕谢尔。
罕谢尔换了双板斧,浑身上下杀气更浓,他狼虎一般的眼睛紧盯着钟离霄,一双板斧猛地舞了上去。
钟离霄不与其正面对上,身形犹如鬼魅险险擦他刀刃而过,板斧因着惯性砸向地面,砖石破裂的刺耳声响起,霎时间尘土碎瓦飞扬。
待尘土散去,可以清晰得见地面上蛛网般的皲裂。
沈倾城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她有那么一瞬间在想,要不让钟离霄纳妾也不是不可以。
她紧张至了极点,那一瞬间她下意识闭上了眼睛,手死死地攥紧了绣帕,四周大片大片的叫好声,她却在拼命地将眼泪往回咽。
沈倾城只能攥住了碧芜的手,这个力量她看在眼里,太过悬殊了,钟离霄的武功多来自于技巧,然而罕谢尔能够一力破十会。
而让沈倾城牵肠挂肚之人,此时已经在罕谢尔手中走过了十余招。
罕谢尔是力量型的战士,加上的甲胄的加成,他的动作绝对不会太灵活,反而会因为钟离霄的拖延,越来越乏力。
显然,罕谢尔也发现了钟离霄在同他拖延时间。
罕谢尔发动的进攻更为急骤,砖石飞溅的碎块将钟离霄面颊上擦出数道伤口,几乎将钟离霄逼到擂台的边角。
钟离霄以退为进,唐刀凌空出手,罕谢尔险险一躲,刀锋擦着他眉骨飞出,留下了一丝血痕。
罕谢尔看他唐刀脱手,心中一喜,正要回头将手中板斧劈下,却已然不见钟离霄人影!
他仰头,只见黑影飞来,太阳穴一阵剧痛,整个身躯飞了出去几尺才倒下。
钟离霄斜挂在战旗上,因着惯性多转了一圈才落下。
他在刀脱手的一瞬间抓着战旗旗杆腾空,转了一圈借着惯性将罕谢尔一膝顶飞!
四下一片叫好之声,钟离霄一个滑铲上前,死死用臂膀勒住欲起身摸板斧的罕谢尔的颈脖。
他低吼一声,一肘再砸他百会穴,这一肘灌注了内力,揍得罕谢尔眼冒金星。
罕谢尔同样回以一肘,不偏不倚砸在钟离霄的伤口上。
钟离霄同样被那一肘痛得眼前发黑,但他丝毫没有松手的意思,他恢复的实现盯在沈倾城的方向,沈倾城满眼含着焦急,他将满口血咽下,朝他露出一个笑,反手往罕谢尔太阳穴又砸了一拳。
“认不认输?”钟离霄嘶哑的声音高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