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岳星河终于露出一抹笑容。
“明天就可以去落户了,呼——真好。”
拖着疲惫的身体,他在木板床上将就着睡了一晚。
第二天早上,他早早来到落户的地方。
揣着地契,他叩响门扉。
懒洋洋的声音从里面传出,“谁啊?”
岳星河清了清嗓子,“你好,请问这里是小镇落户的地方吗?”
踢踢踏踏的脚步声逐渐靠近,大门打开,是一个蓄着长长胡须的老者。
岳星河赶紧说道:“你好,我要落户。”
“落户?”老者有些疑惑。
岳星河赶紧拿出地契,“对,我要落户。”
看到地契,老者这才推开大门,“行,你进来吧。”
引着岳星河到了一间屋子,老者指了指椅子,“你先坐着,我去找找。”
岳星河应了一声,老老实实地坐着等待。
然而,一分钟,两分钟……时间约莫着已经三十分钟过去了,老者始终没有出现。
岳星河频频看向外面,神色有些焦急。
怎么还没有回来?
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
倏地,他站起身来,不行——
恰在这时,老者捧着一摞卷宗姗姗出现在岳星河的视线之内。
岳星河这才长舒一口气。
老者将卷宗平铺在桌面上,他指着一个地方,“在这里签字就好。”
岳星河忙提笔签名,倏地,他笔尖一顿,那是……
在墨点即将滴下的时候,老者突然出声,“怎么了?”
“没……”岳星河连忙摇了摇头,“没什么。”
他收回视线,勉强扯起笑容,“我这就签。”
签字的时候,岳星河用余光盯着旁边的那一页,越看,便越是心惊。
堪堪把名字写上,老者便立马将卷宗收回。
他挥了挥手,“好了,你可以走了。”
岳星河的视线落在卷宗之上,“我……”我可以再看一眼吗?
不待他问出这句话,老者已经抱着东西转身离开。
愣愣地站在原地,岳星河感觉自己浑身冰凉。
项兴,他名义上的爷爷,登记日期竟在……三百年前?
还有许多其他不知名的人,登记日期均在三百多年前!
小镇的居民,人均三百岁高龄?
三百岁?
早已超越人类的极限!
全身的血液在瞬间冷却,岳星河如坠冰窟。
……
宁舟挥剑砍下一节木枝,断口干净利落。
他伸手触摸,没有一丝颗粒感。
利剑,愈发锋利。
唇角微微勾起,宁舟将剑尖放置眼前,冷白色的尖尖正泛着寒芒。
但……还不够!
咻咻咻,在空中挽出一个剑花,利刃进鞘。
背着利剑,宁舟缓缓前往南山。
他双手合十,微微垂眸,“神明在上,我……我好像愈发暴戾。”
他眼神一厉,“我想砍了任何一个胆敢接近他的人!”
凶光乍现,嗜血的因子已经无法掩藏,“杀!杀了他们!”
手掌已经碰到剑柄,他的目光蓦然凝实。
顿了下,他收回手腕,长长地叹息之后,他默默垂首,“神明在上,请宽恕我的罪念。”
……
悄悄地翻进后院,岳星河的动作小心翼翼。
他蹑手蹑脚地靠近井边,眼神机警地观察四周。
那是一口杂草丛生的枯井,幽幽不见深底。
立于枯井之上,岳星河深吸一口气,他用积分兑换了一个电灯。
打开之后,照进井底。
一瞬间,黑漆漆的内部清晰可见,成堆的白骨映入眼底。
呼吸猛地一窒,岳星河的眼前有一瞬间的眩晕。
即便不懂枯骨,他也能轻易看出,全部都是小孩的骸骨,短短的四肢不足成人的一半。
数不清,根本数不清!
倏地,咔嚓一声——脚踩树枝的声音自前院响起。
岳星河心神一紧,连忙闪身躲在墙角之后。
屏息凝神,他侧耳倾听。
静悄悄一片,什么声音都不再有。
幻听?
缓缓露出一只眼睛,他快速扫视四周。
无人,无迹,无声。
什么都没有。
一阵风过,吹起地上的几根杂草。
又仔细探查一番,确实什么都没有。
微微拧眉,岳星河瞥了眼枯井的方向,而后,他纵身一跃,翻过墙头,快速消失在后院之内。
径直赶往小镇的最西边,岳星河的脚步愈发急切。
风驰电掣一般,他快速赶到宁舟所在的地方。
最西边的原野之上,孤零零的小院越来越近,岳星河喘着粗气,立于门外。
轻轻地,他叩响门扉。
他冲着里面试探着呼唤,“宁舟?”
心脏因运动而剧烈跳动,喉咙仿佛被火烧般撕裂地痛。
抬起的手臂刚要扣下,大门倏地从里面打开,高大的身影立于门后,林逸之目光向下,“有事?”
岳星河抑制着自己散乱的呼吸,并硬着头皮说道:“我,我找宁舟。”
从大门打开的那一瞬,他便感受到了一道锐利的、如同刀锋一般的视线,岳星河感觉自己就像砧板上的鱼肉,随时都可能被抽筋剥骨,肆意宰杀。
来自正前方的压迫感,使得他就连吞咽口水的声音都显得吵闹。
b……boSS,果然可怕。
岳星河感觉自己额头上的汗水正在蜿蜒而下。
他尴尬地笑笑,不敢前进,亦不敢后退。
仿佛被架起在火堆之上,每一口呼吸都十分艰难。
或许是一息的时间,也或许是一盏茶的时间,终于,他听到了一道天籁之音。
“岳星河?”
宁舟从院子里走上前来,林逸之不着痕迹地让开位置。
死亡的阴云骤然消失,岳星河憋着的一口气终于得以呼出。
抚着胸口,他长长地舒了口气。
见状,宁舟挑了下眉,“怎么了这是?”
岳星河摆摆手,并狠狠咽了口水,“没事没事……”
小心翼翼地觑了一眼边上的林逸之,岳星河压低了些声音,“宁舟,我有新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