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云从众人头上飘过,天瞬间沉了下来,仿佛乌云压顶,有风雨欲来之势,等离得近了所有人才看清楚,那根本不是什么乌云,而是数不清鸟,各种色彩斑斓,见都不曾见过的鸟。
“天啊!好多的鸟儿啊!”人群中传来一阵惊呼。
一时之间,所有人直勾勾的看着从天上掠过的鸟儿,惊得嘴巴都合不拢了,他们何时见过这么多的鸟。
“这是怎么回事?这些鸟从四面八方而来,竟朝一处飞去,仿佛要去那里朝拜一般,真是令人瞠目结舌呀!”一人指着天下的鸟大声说道。
他声音一落,又有一人站出来说道:“走,我们跟着这些鸟去看看,看看这些鸟到底要去做什么!”
他一语说出所有人的心声。
这百年难得一见的奇景,他们当然要跟过去看个究竟。
“走,我们都去看看!”人群随着天上的飞鸟缓缓移动,城东,城西,城北,城南,无数人汇集在一起,随着飞鸟的指引皆朝容蔺的别院走去。
“是鸟,是很多的鸟啊!”别院中的婢子与仆从满目震惊的看着天上的阴云,大声唤道,震惊的连嘴巴都合不拢了。
从四面八方汇集而来上万只鸟,在苏茵头顶盘旋着,围绕着她翩然起舞。
苏茵仿佛全然不知一般,她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上,专心致志的抚着琴,她表情柔和,慈眉善目,竟似高座庙堂之上俯视着众生的菩萨一般。
离的远的婢子与仆从还感受不到她的威严。
离得近的婢子与仆从一声不响的匍匐在苏茵脚下,敬若神明的看着她,眼中满是惊恐。
无数百姓随着飞鸟聚集在容蔺别院之外,一瞬不瞬的抬头望着天。
越来越多的鸟从别处飞了过来,挡住了容蔺别院上方的天,明明太阳高照,天却是阴沉沉的,数万只飞鸟啼鸣着,各种鸟叫汇集在一起,编织而成一道独特的乐曲。
忽的,也不知谁指着远处的天空大声叫道:“快看那是什么?”
他声音一落,所有人顺着他的视线望去,只见一只巨大的凤凰,通体金色的凤凰从远处鸣叫着而来,由远及近,险些闪瞎了众人的眼。
凤凰一出谁与争锋,数万只鸟皆朝凤凰飞了过去,围绕在巨大的金色凤凰身旁翩然起舞。
一道道视线之中,那只巨大的凤凰朝苏茵飞了过来,在她的头顶上不停的盘旋着,用力的鸣叫着,数万只鸟围在她身旁,形成百鸟朝凤之势。
容蔺被天上的异象吸引,快马加鞭的回到别院。
他一入别院,便看到在凉亭之下抚琴的苏茵,只一眼便再也移不开视线。
凉亭之中,女子侧脸如玉,银发翻飞,一袭妖娆的红色衣袍,广袖飞舞,一只巨大的金色凤凰在她头顶翩然起舞,数万只鸟为之伴舞,仿佛以她为主,皆听从她的号令,美轮美奂,令人望之生畏。
是的,他看着这样的苏茵,竟从心底生出一丝畏惧。
他不敢开口,不敢发出一点声音,生怕惊扰了她。
这一刻,他忽然明白了容华怎会陷在她身上,这样的女子,连他也生出一股强烈的占有**来。
他忽然就不想放开她了。
哪怕她曾经是容华的妇人,哪怕她腹中尚有他的孩子。
他都不想放开她了。
“砰……”忽的,苏茵手下一根琴弦断了,琴声骤止。
顷刻之间,凤凰乃至所有飞鸟无不振翅而去。
“啊……”锋利的琴弦划伤了苏茵的手,血流了出来,十指连心,尖锐的痛令得苏茵不由得嘤咛出声。
她始终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不曾抬头看一下天空,更不曾看见那百鸟朝凤的壮景。
“阿贞。”容蔺面色一变,大步上前。
听到他的声音,苏茵骤然抬头朝他看来,看见他眼中一喜,捂着受伤的手指头,笑盈盈的说道:“夫主,你回来了。”
“咦!怎么会有那么多的鸟。”她余光触及飞鸟离去的身影,不由得拧眉说道,洁净无瑕的眼底尽是疑惑。
容蔺自然知晓,弹奏音杀需得人琴合一,她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自然无暇顾及别处,不知道也在情理之中。
容蔺目不转睛的看着苏茵,俯身将她抱起,低声说道:“你身子未好,怎么就出来了!”
声音中似有责怪,当更多是关切之意。
苏茵好似一个犯了错的孩子一般垂下头去,她依偎在容蔺怀中,小声说道:“我只是觉得闷,想要弹琴就出来了!”
说着,苏茵抬起头来,她小心翼翼的看着容蔺说道:“夫主,可是我弹的不好听?”
她眼巴巴的看着容蔺,等待着他的答复。
容蔺挑眉看着她,朗朗说道:“怎会?阿贞奏的好听极了!”
“真的吗?”苏茵眼睛亮晶晶的看着容蔺,看得他心中一软,闪过一丝异样的情绪,连他自己都不曾察觉。
在苏茵的目光中,容蔺轻轻的点了点,开口说道:“嗯,连我都想跟你学上一曲了,就不知你肯不肯教我。”
“夫主要学,我自然肯教,就怕夫主没时间跟我学琴。”苏茵笑盈盈的看着容蔺,一脸单纯的说道。
容蔺意味深长的看着她,双眼微眯,打趣道:“你若肯教,我自是有时间的,不如明日我便来跟你学琴如何?”
“好。”苏茵看着容蔺点头说道。
容蔺意味深长的看着她,心中诸多打算。
苏茵本以为容蔺不过是说说而已,谁知第二日,容蔺竟真的搬了把琴过来,跟她学琴。
他要学,苏茵自然得教他。
音杀的琴谱,容蔺早已背的滚瓜烂熟,内功心法他也练习多年,小有所成,可不知道为何,他奏出来的音杀,非但引不来百鸟,更是连一点杀伤力都没有。
他听得出来,苏茵那一日所奏的便是音杀,也许连她自己都忘了,可她独独奏了这一曲,还引来百鸟朝凤。
这说明什么,这说明纵然她失忆了,可音杀依旧在她脑海之中,可以随手拈来。
苏茵真的很用心教他了,与他手中音杀的琴谱一般无二,可见她并未故意藏着掖着,不肯好好教他。
可他按着她教的法子,一连练了三日,日夜苦练,还是一无所获。
容蔺不由得没有了耐心,还有两日便是他继任为容氏少主的大典了,皆是将在容氏一族的祠堂,当着容氏数百位先祖的神牌,还有无数宾客,他若是不能奏上一曲音杀,有容华在前,他终究名不正言不顺。
那一日,苏茵奏了一曲音杀,引得百鸟朝凤,恰是在他的别院之中,族中之人还以为他在音杀上有所成就了,就连长老院的诸位长老都亲自过来一问。
他想着他苦练数年,若得苏茵指点,有所成就也就是一半日的事,故而告诉诸位长老,便是他苦练多年有所成就了。
哪知在苏茵的指点下,他苦练三日还是一无所获,届时继任为容氏少主的大典之上,他该如何自圆其说。
想当初容华虽未在大典之上奏上一曲音杀,可是在他父亲与大长老面前露了一手。
从前音杀是容氏一族密不外传的神迹,故而不能轻易叫外人知晓。
如今却是不同,容华早已弄得音杀人尽皆知,他若不是不奏上一曲,如何服众。
苏茵又在他府中奏了一曲音杀,让所有人误以为,此一曲是他所奏。
如今他是骑虎难下了。
这么一想,容蔺的面色又沉了几分。
“夫主,你怎么了?”见他面色不悦,苏茵满目担忧的看着他,低声问道。
说着,也不待容蔺开口,苏茵柔柔一笑,接着又道:“可是累了?累了就别练了。”
容蔺一眼朝她看来,在容蔺的目光中,苏茵满含娇羞的一笑,低低的垂下眸子,嘴角闪过一丝冷笑。
容蔺这人一向不服输,特别不愿输给容华,音杀成了他心中多年宿疾,不除不快。
她那日在他的别院之中奏了一曲音杀,引来百鸟朝凤,便是让所有人误以为音杀乃是容蔺所奏,果不其然容蔺非但没有澄清,反而将那一曲揽在自己身上。
眼见继位为容氏少主的大典便要举行了,他怎能不急,怎能不恼呢!
容蔺眉头紧拧,目不转睛的看着苏茵说道:“为何我就是没有阿贞奏的好呢?”
他声音之中满是挫败。
苏茵目光如水的看着他,浅浅一笑,将手落在他正在抚琴的手上,笑盈盈的说道:“夫主,莫恼,你想听,阿贞日日奏给你听就是了。”
她的话令得容蔺脑中忽的灵光一现,还有两日,他再怎么苦练也学不成了,可这又如何,大典之上他大可让苏茵替他奏一曲,将她安置在一处房间里抚琴,而他在外奏上一曲,这样一来,所有人都会以为音杀便是他奏的。
待大典之后,他再慢慢练习,总会有学成的那一日。
容蔺越想越是觉得这个法子可行。
他双后重重落在苏茵肩头,目不转睛的看着她,沉沉说道:“阿贞,两日后,夫主便要继位为容氏一族的少主,届时我想让阿贞为我奏上一曲,以示祝贺,不知阿贞愿或不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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