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中年警察从小树林深处走出，没有说话，一直用奇怪的目光看着他，很久之后才一皱眉头，对着身后一挥手：“铐起来。”
“铐起来，什么情况？”
凌天叫喊着被几名警察不客气的拷上手铐。
“等等。”见凌天被拷牢，中年警察上前几步，来到凌天身边。
警察们默契的让开了道路，本想爆发的凌天直接沉默了下来，在挖开的坑中，出现了一具熟悉的尸体，正是他以为离开的年轻人。
“死亡时间不过一个多小时，而那时候只有你在。请协助调查。”
中年警察的话，带着从来没有的客气和沉重。
凌天也出奇的没有反驳，他现在脑海里面全是一个多小时这几个字。
现在他已经想到，如果他稍微仔细一点，说不定这对年轻人就不会死。
内疚，让他精神恍惚，直到到了警察局，才略微清醒。
“不是我干的？”
面对询问，凌天试图证明自己的清白。
“现在需要调查，放心，虽然我明白这件事很诡异，但相信我，不会冤枉好人的。而且那里不止一具尸体。”
凌天点点头，他当然知道不止有一具尸体。
只是中年警察并没有要解释的意思，说完后就走了出去，
中年警察打过招呼，警察们很大度的让他在大厅等候问话。
凌天礼貌的谢过，心中却在翻江倒海，难以让他放心。
时间一点点过去，一直到晚上，中年警察一脸疲惫的回到警察局。
安排好一切，中年警察犹豫了一下，才来到凌天面前。
看着他震撼的眼神，凌天心中顿时咯噔一下：“出什么事了？”
“事情大了，我们挖开了整个小树林，已经发现了四层27具尸体，现在临时调来的挖机还在工作。”
“四层？什么意思？”因为听到死亡人数而惊讶的凌天直接问出了重点。
在中年警察一番解释下，凌天才明白过来，挖出昨晚的年轻人后，中年警察就准备收工，可突然想到凌天说的麻烦，心中一动，让手下继续往下挖。
这一挖不要紧，就在发现尸体下方半米处，又发现了一具尸体，随后每隔半米就会出现一具尸体，如同夹在一起的汉堡包。
这样直接挖出了足足四层，而这貌似还不是终点。
这么多的尸体被发现，事情已经超出了中年警察的权限，而作为怀疑对象的凌天，也将暂时被收押。
在中年警察歉意的表情中，凌天被送进了看守所，就像中年警察说的一样，事情大条了，凌天被单独的隔离起来。
虽然中年警察再三保证，会调查清楚，凌天的心里还是涌起一阵不爽。
警察不是鬼魂，凌天不可能一拳打过去，更加不可能让鬼魂来帮忙。
坐在看守所的床上，凌天没有一丝的睡意。
脑海中不断想象着如果自己被认定为杀人犯的恐怖场景。
那一定是比撞鬼，更加恐怖的场景。
一天，两天，三天，这已经是凌天被关押的第三天了。
这三天中，中年警察每天都会来看守所，和凌天聊聊天，缓解缓解他的心情，同时也旁敲侧击问他一些话。
虽然中年警察告诉他，这么多的尸体，让怀疑的重点已经不在凌天身上。
但凌天却从他一天比一天憔悴的面容中，发现了一丝不妙。
这一刻他很茫然，的确，他比大多数的人都有能力，甚至这个看上去防卫严密的看守所，也只是达到稍微麻烦的程度。
但他能走吗？
他从来不敢小看国家机器。
上午才来过的中年警察，再次揉着太阳穴走进了凌天的房间，虽然他脸上极力的露出平静的微笑，但不满血丝的双眼和嘴角的那一丝勉强，暴露无遗。
“不会认定我是凶手了？”
凌天第一次抢先开口，话语中没有了前几天的不满和愤怒，如同在说一件不相干的事情。
中年警察心中一紧，脸上的笑容更加明显：“想什么呢，马上就要给你洗脱嫌疑了，对了，还没自我介绍吧，我叫马啸。”
“是吗，这几天你都是这么说的，而且你貌似被调走了吧。”
脸上的笑容僵硬，以马啸的镇静也不免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凌天继续道：“你不用试探我，出不出去的事无所谓，但我想要知道进展。”
凌天脸上依旧很平淡，没有一丝起伏，仿佛这几天的歇斯底里已经耗光了他的生气。
马啸收起了笑容揉着太阳穴，一直等了好几分钟，马啸才开口解释。
随着小树林挖掘工作的继续，已经出现了170几具尸体，最早的部分已经超过的20年，也正是如此，才给了他这么多缓和的时间。
即便如此，这依旧是一件骇人听闻的事情。特别是在这件事被报导出去后，一时间流言四起。
来自上层和舆论的压力，让整个城市都陷入了一种莫名的气氛中。
而作为第一负责人，简直站在了风暴的中心。就做昨天，工作不力的马啸被领导下达了明确的命令。
暂时停止工作，进行休假。
“你尽力了。”
听完，凌天并没有责怪马啸，他也没有想到，小树林下竟然会埋葬着这么多的尸体，现在无论这些尸体的年代，警察局都必须给予民众一个交代。
凶手是鬼，开什么玩笑，这样的答案先不说上层信不信，根本没有办法公布。
作为唯一的嫌疑人，凌天脑海中已经出现了自己将牢底坐穿的画面。
“凌天，你听我......。”
“听什么？”凌天打断马啸的话：“难道你还能找出一个凶手来？20年，呵呵，那时候我才几岁啊。”
马啸沉默，凌天也闭上了嘴，一时间房间安静了下来。
两个人都不是白痴，马啸在体制内，知道的事情甚至比凌天更多，他说不出谎言，更加不敢说谎言。
很久之后，马啸一拍桌子站了起来，仿佛斗志突然回到了他的身上：“我们不能冤枉一个好人，也不能放过一个坏人，再给我四天时间。”
“这件事没有坏人的，甚至没有人。”
马啸一顿，重复道：“四天。”
凌天点点头，将头转向了狭小的窗户，从这里开去，广阔的天空只剩下了巴掌大小，但幸好，还有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