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栀每天不堪其扰的和这个狗皮膏药周旋着,但是这个人很奇怪,有时候能连着一周,每天都能见到。但是有时候,整整一个月都见不到人。
显然,初栀是更希望这人永远都不要出现在自己面前的。
最近一段时间祁宴都在出差,初栀每天都是自己步行回家的,偶尔还会去和张桂芬住在一起。
他又去边境了,也不知道是做什么去了。
祁宴不在,陈让这个狗皮膏药也不在,初栀的日子一下子就清闲了起来。
天气也逐渐热了起来,最近的祁宴总是很忙,一个月里面有半个月的时间,都在出差。
这天下午放学,初栀走在街道上,被转弯处突然窜过来的一辆鬼火撞翻在了地上。
撞到她的人是一个染着一头黄毛的二流子,把她撞倒之后,头也不回的就走了。
一个好心的路人伸手把初栀给扶了起来,“嘶。”脚刚站稳,初栀就没忍住痛呼了一声,脚腕应该扭了一下吧,她想。
扶着她的阿姨一脸担忧的问道:“怎么样,哪里受伤了吗?”
阿姨是本地人,说着一口流利的京片子。
“嗯,好像脚腕扭到了。”初栀蹙着眉,轻声说道。
“啊,那你这得去医院看看啊,只是我现在有急事要忙,不然的话就把你送过去了。”阿姨忧心忡忡的说。
初栀朝着她笑了笑:“没事的,您忙就先去吧,我打电话,喊个朋友过来接我。”
阿姨点了点头之后,匆忙离开了,“行,那我就先走了啊。”
“嗯,谢谢阿姨。”
和阿姨告别之后,初栀从自己的裤子口袋里面摸出来自己的手机,她没什么朋友,满打满算也就沈清鸢和张桂芬两个人。
这两个人今天都有约会,初栀不太想麻烦她俩。
正在她犹豫着要不要打电话的时候,祁宴安排在她身边的人走了过来,询问道:“需要帮忙吗?”
他们的任务是保护初栀的人身安全,像这种扭到脚的小事,原本是不需要贸然出现的。不然她身边跟的有人的事情,不就暴露了吗。
初栀摇了摇头:“不用,我自己打个车就过去了。”
到底不认识,初栀也不好意思麻烦对方。
那人犹豫了一下,“你真的没问题吗?不要嫌麻烦,我们本来就是一直跟着你的。”
初栀这才接受了他的帮助,在他的帮忙下,两人很快来到了离这里最近的一家三甲医院。
嗯...也就是江辰所在的医院。
两人又很凑巧的,在门口碰上了下班回去休息的江辰。
碰不见就算了,既然碰见了,江辰肯定是不能不管的。
保镖离开了,江辰扶着初栀的手臂,两人缓慢的朝着医院里面走。
江辰朝她的脚腕处看了一眼,“怎么了这是,摔跤了?”
初栀摇了摇头,“嗯...被鬼火少年撞倒了。”
“是吗?”江辰被她的形容词逗笑了。
笑了几声之后,这才问道:“报警了吗?”
“嗯?”初栀一愣。
和他们这一群人在一起的时间长了,尤其是祁宴的那些所作所为,她竟然忘记了有些事情是可以报警解决的了。
距离她和祁宴一年之约的时间越来越近了,初栀最近一段时间也开始焦虑了起来,晚上常常睡不安稳。
再这样下去,她都怀疑自己会不会神经衰弱,但是又偏偏没有办法。
这件事情,已经成了她的一个心结。
人心情不好,说出来的话也就不好听了一些。
“嗯?在你们这种人眼里,报警竟然是有用的一件事情吗?”初栀有些讽刺的问。
江辰扶着她的手臂僵了一下,忽略了这句不好听的话,随后若无其事的问道:“怎么了,祁宴又做什么混账事了吗?”
初栀讥讽道:“他做的混账事还少吗?”
“说实话吗?”
“他做的混账事还真没几件,除了跟他亲妈有关的,就是你了。”江辰淡淡的说。
“我也不是为他辩解什么,他这个人,在乎的人和事情很少,只有在乎的,才会偏执到极点。”
初栀沉默了一瞬,把对方的话给略了过去,眼睛望着远处,随口说道:“我和他有个一年之约,时间快到了,你觉得他....”
话还没说完,就被身旁的人给打断了。
江辰斩钉截铁的说:“他不会。”
尽管心里已经有答案了,初栀的脸还是一下子就白了:“我...”
“他绝对不会的。”江辰又重复了一遍。
“他对你很好啊,协议什么的不能算了吗?”江辰问。
初栀惨白着一张脸,“那他之前对我做过的事情呢?也就这么算了吗?”
“初...初栀,人有时候,过的糊涂一点比较好,不要只想着他的坏,想想他的好啊。”江辰说这些话的时候平静的很。
“我....”初栀难得被噎了一下,诚然,有好的,但是....
“我和他的开始实在是太糟糕了,我....”初栀一脸忧郁的说。
江辰耸了耸肩膀:“那就重新开始啊。”
接下来,初栀都没有再搭理他了,江辰陪着她从挂号到拍片...一直忙到最后。
从医院出来,江辰又开车把人送回家。
临走前,他站在玄关处,冲着初栀说道:“考虑一下我说的,不要搞到两败俱伤。”
祁宴是在一周后回来的,她的脚腕还没有完全好透,他蹲在她的面前,捧着她的脚腕,细细啄吻了许久。
两人窝在沙发里面,祁宴忍不住开口埋怨道:“最近我接触过的一个毒枭又活跃起来了,甚至在国内也出现了他的身影,烦死了。”
正因为如此,他最近才会这么的忙。
两个人的生活平静而又恬淡,但是那把名为‘一年协议’的刀,始终悬在他们两个人的头顶。
祁宴几次想开口,都不敢。
很难想象,这个世界上竟然有他不敢的事情,你让他一个人闯进毒枭的老窝都行,唯独在这件事情上怕得不能行。
两个人之间的那种诡异的平静,就像是暴风雨来临前的预兆一样。
他们心知肚明,但是又没人主动开口。
一旦撕开这个虚伪平静的面具,迎接两人的绝对是残忍的一场狂风暴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