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蹦蹦跳跳着,来弟兴高采烈的带着菜和酒回来了。

散装白酒。

王忆给张有信倒了一杯然后试探的看向叶长安,叶长安试探旳看向秋渭水。

秋渭水为难的说道:“爷爷的老胃病很厉害的……”

“就喝一点。”叶长安作出很克制的样子,“我不是馋酒了,我是因为咱今天来老乡家里做客,得敬人主家一杯。”

他给王忆挤眉弄眼进行求助。

王忆装中间派:“按理说有胃病不能喝酒,不过爷爷说的有道理,人家请咱吃饭,咱是该敬人家一杯酒,这样我也来一小杯,爷爷也来一小杯,专门用来敬谢人家。”

秋渭水退了一步:“那就半杯酒吧,一杯酒太多了。”

鲁迅对人性真是拿捏的死死的,他的屋顶开窗理论太准确了。

白酒汩汩流入杯中。

王忆问老太太说:“我叔能不能下的来?”

老太太摇头说:“不用管他,我还能挪一挪,他是偏瘫了,下不来。”

叶长安叹了口气,情绪有些低沉:“疾病猛如虎,当年的流脑太厉害了,我大哥偏瘫、嫂子你是低位截瘫,这样生活太难了。”

“小秋,你把他家的情况记下,咱回去想想办法能不能帮帮咱们同志。”

王忆说道:“我来帮吧,我上次去沪都的时候看见有卖轮椅的,或许我可以找两个轮子,让我们木匠给做一个轮椅。”

“做个轮椅不错。”叶长安点点头,“那种手可以滚动轮胎前进的轮椅,对不对?”

王忆说道:“就是这种,其实做起来不难,简单来说就是一个座椅两边各镶嵌上轮子,只要结实耐用即可。”

叶长安问道:“那你能解决轮胎的来路吗?”

王忆说道:“我跟沪都外贸市场的陈谷同志和他们领导相熟,我想通过他们能找到两个轮子。”

叶长安说道:“算了,别麻烦沪都的同志了,我来想办法解决吧。”

老太太听着两人的话没搞懂他们的意思。

什么叫轮椅?

为什么要找轮胎?

招弟和来弟两个大点的姑娘开始上菜,把切好的火腿、腊肉、腊肠都给送了上来。

王忆放在门市部的腊肉和腊肠都已经熟了,是速食款,切了便可以当凉菜吃,不用非得下锅二次加工。

黄小花洗了手上来坐下,笑道:“来,王老师、小秋、小秋爷爷还有咱们的张同志,家里就这个条件,你们可别嫌弃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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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长安指着火腿和肉食说:“女同志你这话太谦虚了,谦虚过头了。或者你说‘家里就这个条件’,这是小康生活条件?”

“当年斯大林同志说‘苏联人民都能吃上土豆炖牛肉那就是过上社会主义生活了’,咱这里有火腿、有腊肉又有香肠,这是发达的社会主义呀。”

黄小花不好意思的说:“叔你可别笑话我了,这都是王老师带来的。”

叶长安诧异的看了眼王忆:“难怪你女儿说社员们都欢迎王老师呢,王老师够大方的。”

王忆笑道:“这算是我们天涯岛的传统吧,我们岛上的人对自己节俭甚至可以说抠门,但对同志、朋友们那是一定要大方,外岛不是有句老话吗?‘自己吃了攒粪,客人吃了扬名’!”

黄小花说:“对,你别看我们生产队落后,可是社员们互帮互助、互敬互爱、大方热情。”

“我们这里上菜多少、质量高低都是有讲究的,咱的社员不在乎人家要夸我们生产队富裕,而是单纯待客热情,平日里我们都这样,来了客人就要把最好的东西拿出来。”

“何况这来的还是小秋和她爷爷,咱们更得让你们吃好喝好。”

老太太也高兴的说话:“在莪们这里你们放心吃,能吃你就放开肚量使劲吃,吃的系不上腰带一个劲打嗝才好。”

“咱外岛社员实在,不像城里人。我听说城里人小气、寒酸、吝啬,挣钱多了都攒着,来了客人得在眼里脑子里转几个圈,根据客人带的礼物再去买点什么招待人……”

黄小花赶紧用手戳了老太太一下:“娘你说啥呢,瞎说了。”

这次来的客人都是城里人!

这不是指着秃驴骂和尚吗?

叶长安和秋渭水不在意,张有信更不在意,他在全心全意研究杯子里的酒。

好像酒不错呀!

秋渭水问道:“孩子呢?怎么都没过来吃饭?”

黄小花招呼道:“咱吃、咱们吃,他们在厨房吃点就行,我给他们都留出来了。再说厨房灶台还烧着火炖着鸡呢,得有人看着。”

秋渭水起身挽袖子说:“我去看着火,让孩子过来吃饭……”

“别别别,哪能让你去?”黄小花赶紧拦住她,“你是贵客,你去烧火这不是让我吃不下饭?”

王忆说道:“嫂子,都坐下,把孩子叫过来,人多吃起来饭才香。”

“至于灶台里的火?问题不大,反正就是咕嘟着锅里的鸡就行,咱隔着四五分钟轮流过去添把火。”

他对秋渭水点点头,秋渭水去厨房把孩子们叫了过来。

五个娃正围着锅在垂涎的吸气,被她过去拉拽两下全兴高采烈的上了桌。

王忆说:“爷爷,你来举杯带个酒?”

老爷子笑逐颜开:“要的、要的……”

杯中酒一抿而干。

秋渭水急了。

老头赶紧说‘还不动筷子’,然后孩子们积极的抢了起来。

王忆吃香椿炒鸡蛋。

用的鸡蛋都是这两天刚下的,猪油炒的金黄,味道只有一个香气扑鼻!

渔家自己晒的鱼鲞撒了葱花、倒入菜油蒸熟,原本晒到发干的鱼肉变得油汪汪、软乎乎,一筷子下去有鲜味有咸味更有香味,吃的张有信还高兴:“来,叶领……”

“喝就喝,别那么多话。”叶长安笑眯眯的拦住他,“那咱来走一个?”

“必须走一个,不是我走一个,您随意,您胃不好就抿一下吧。”张有信一仰头就是一口一杯。

王忆拦住他:“你可慢点喝吧,下午还有工作呢,你自己开船多危险啊!”

张有信满不在乎:“你放心行了,我越喝酒手越稳当!”

王忆可不敢信这样的鬼话。

他给叶长安使眼色,在叶长安的帮腔之下张有信才克制下来。

鸡汤熬了半个钟头被端上桌来。

一盆子的鸡汤、堆起来的鸡块,鸡汤煮出了金黄的鸡油,腾腾热气是香气,馋的孩子老人一个劲吞口水。

他们家里已经有两年没吃过这样的纯粹炖鸡了!

王忆尝了尝鸡肉。

火候过了,鸡肉有点老,但柴火鸡没的说。

渔家没什么调料,黄小花只是拍了蒜末、切了姜片,放了花椒和辣椒再用酱油调味,还是王忆教她倒了点白酒除腥,统共这点料,却炖出了纯纯的鸡肉香气。

木柴、铁锅、海养鸡,合起来便是一锅上好的炖鸡。

王忆还是第一次吃海养鸡。

他的想法是对的,这鸡好吃,鸡肉嫩滑却筋道,熬出来的鸡汤香浓馥郁,一口下去满嘴流油而不腻人。

不用味精不用鸡精,一样能熬出鲜美滋味。

喝了酒再用鸡汤泡饼子,满桌子‘稀里呼噜’的声音,吃的黄小花笑个不停。

客人吃的心满意足,那主家就兴高采烈。

吃过饭叶长安跟着收拾了碗筷,这才告辞离开。

张有信开船继续送信,王忆领着叶长安和秋渭水去树荫下歇息。

这会岛上社员都在歇晌睡午觉,他本想把支书叫出来,但叶长安说歇一歇让他领着在岛上转一转。

他还说:“让王支书休息吧,他平日里挺辛苦,不光身上累,心里也累,他的工作我知道,你们生产队的情况我也了解,他精神压力很大的。”

王忆说道:“行,反正咱有时间,不过咱们还要转吗?中午头太热了吧?”

叶长安笑道:“多晒晒阳光、多出点汗有好处,冬病夏治嘛。”

“你想想人的毛孔呀、穴道呀,秋天冬天时候收缩起来,把一些寒气湿气也锁在身体里,到了夏天热乎了,毛孔穴道又膨胀打开了,正好把身体里的寒气湿气给放出来,对不对?”

王忆目瞪口呆。

这就是人体工程学之热胀冷缩?

如果是邱大年或者墩子说这话他一定会哈哈大笑并毫不留情的去讽刺他们——算了,墩子不笑话了,那娃可能真是残疾人。

叶长安他也不能笑话,还得赔笑:“对对,有道理,原来冬病夏治是这么个原理。”

“我爷爷学过中医的。”秋渭水骄傲的说。

王忆竖起大拇指:“爷爷厉害,V587!”

叶长安兴致勃勃的说:“主席同志曾经说过,‘我看中国有两样东西对世界是有贡献的,一个是中医中药,一个是中国菜饭,饮食也是文化’,所以我这没什么厉害的,只是响应主席同志的号召。”

“主席同志还说过‘上医医国,中医医人,下医医病’。”秋渭水说道。

叶长安笑了起来:“你呀你,一瓶子不满半瓶子晃荡!这话哪是主席说的?是主席引用了孙思邈的话,是《千金要方》里的话。”

王忆给他倒了一杯凉白开。

叶长安饶有兴趣的问:“上次在疗养院我没来得及跟你聊医,小秋说你也是个医生,一直在学习医学?”

王忆说道:“对,我一直在学习,因为我们生产队现在没有大夫,我就硬充一个赤脚医生,不过只给大伙看点头疼脑热、治个皮外伤,有什么严重问题还得去医院的。”

叶长安欣然道:“小秋没有看错人,你这个同志思想觉悟很高,你这也是响应主席同志的号召。”

“50年第一届全国卫生会议上主席曾经说,中国百分之八十五的人口在农村,不为农村服务,还叫什么为人民服务?工作中,把大量的人力、物力放在所谓尖端,高、难、深的疾病研究上,对一些多发病、常见病、普遍存在的病,如何预防,如何改进,不管,没人注意,或放的力量很小。尖端的问题不是不要,只是应该放少量的人力物力,大量的人力物力应该放在农村,重点在农村。”

王忆听的一愣一愣的。

这么长的主席语录,全背下了?

叶长安特意勉励他:“一直以来主席同志就很挂念农村医疗问题,‘把医疗卫生的重点放到农村去’,在他生前每次召开全国卫生会议他都要说这句话,我还收藏着他亲笔写下的这句嘱托呢。”

王忆再度一愣一愣的。

这什么家庭,有主席墨宝?

传家宝啊!

叶长安又问他:“你现在是怎么学习医术?”

二十一世纪医学是专业性学科,网上查病被医生视为大忌,而自学医术的民间人士更被视为邪魔外道。

但八十年代没有这问题,从建国开始到九十年代,国家太缺人才了,农村地区尤其缺人才。

农村的大夫往往是子承父业,就像金伟业的大哥那样,跟着父亲行医,等父亲故去就是他做医生了。

另一个就是有文化的人自学医术来给人民服务,几十万赤脚医生接受过简单培训后便背着医疗箱在田头地里给人看病。

所以王忆作为大学生自学医学在叶长安看来是有奉献精神的一种表现。

王忆领着他去看了看听涛居里的诸多医书,说:“我现在是忙里偷闲进行学习,先学基本药理,然后中西医我都学,这本《赤脚医生手册》是我的一个学习大纲。”

叶长安看到诸多医书大为欣慰,连连点头:“好,好呀,中西医一起学是好事,主席同志当年给医疗卫生工作者定下过三大工作方针,你知道是什么哪三大吗?”

王忆求助的看向秋渭水。

秋渭水害羞的低下头。

叶长安笑道:“你这个大学生呀,不能光学技术,也要加强思想文化建设!三大工作方针很重要,你得记下来,是‘面向工农兵、预防为主和中西医结合’!”

“其中这个中西医结合方针怎么解读呢?主席给出了指点——要团结新老中西各部分医药卫生工作人员,组成巩固的统一战线,为开展伟大的人民卫生工作而奋斗!”

王忆说道:“我一定奋斗!为了全世界解放事业而奋斗!”

他没想到叶长安还研究医学。

研究医学不要紧,偏偏叶长安是老派作风,关于医学工作的研究是以主席同志的指示为核心。

更偏偏他没有研究过主席指示。

为了避免聊出岔子,他赶紧冒着滚热的太阳领两人在岛上转了起来。

一圈转完岛上的社员们也醒过来了,过了一会大队委的下午上工广播响了起来:

“为满足逐步富裕起来的农民建房需求,浦北的张黄公社成立了农房建设承包公司,给建房农民设计、施工并提供建材,受到广大社员的欢迎。”

“现在已经建成6套农房,社员搬进新居后普遍反映,承包公司承建的农房省工省料,价钱便宜,质量可靠,美观实用……”

听到广播声响起,王忆就知道王向红已经上班了,于是他领着两人去了大队委。

王向红果然在办公室里,他正叼着烟袋杆仔细的听广播。

看见王忆进来他点点头:“王老师你来的正好,广播里在说建房的事,咱队里也要给你——呀,叶领导!”

叶长安和秋渭水走进来,王向红吃惊的站起身,嘴里的烟袋杆都掉了。

王忆说道:“领导中午头过来的,在四组的黄小花家里吃了个饭。”

“是要做计生工作调研?”王向红尴尬的问。

现在社会上之所以说天涯岛是大落后,并非是说他们经济落后,而是说他们在计生工作上很落后。

像黄小花家里五个孩子这种情况在外队已经绝无仅有了,像大胆家里三个孩子的也很少见了。

叶长安笑着跟他握手,说道:“王支书,几个月没见了,今天咱又见面了。我今天是来调研的,不过不是给政府调研。”

他对王忆和秋渭水甩了甩头,示意两人出去:“我跟王支书聊几句工作上的事,你们年轻人出去忙你们的——特别是王老师,我看学生来上课,你赶紧去忙吧。”

王忆领着秋渭水外出。

他低声问:“爷爷今天是不是来生产队打听我这个人怎么样的?”

秋渭水也低声说:“不管你怎么样,我都、那啥。”

“哪啥?”王忆疑惑的问。

秋渭水有些羞赧的挥推了他一把:“你不是个好东西!”

姑娘很少撒娇。

她这一撒娇王忆真是骨头软了肉硬了。

这一刻他相信了西方哲学家夏基尔硕的一句名言,世上最强大的武器有两样,一是勇士手里的剑,二是淑女口中的撒娇。

来上劳动课的学生看见秋渭水后高兴不已,围着她欢呼雀跃:“小秋阿姨你来了。”

“小秋阿姨儿童节怎么不来呀?我们吃好吃的了,你来就能一起吃了。”

“我还有爆米花,小秋老师我请你吃爆米花。”猪蹄从书包里仔细的掏出个塑料袋。

秋渭水一手拿了几颗一手摸他的头,笑道:“今天下午你不要上劳动课了,王老师说过你一直没有上学,课程落下比较多,小秋老师下去给你补课。”

猪蹄高兴点头:“好,我去借书本。”

秋渭水拉住他:“我给你拿了一套课本,数学和语文都有,走,跟老师去拿课本。”

这样秋渭水去给猪蹄辅佐功课,王忆就无聊了。

下午他送销售队出发去县里做生意,然后刘红梅拉住了他问道:“王老师你没事干是不是?”

王忆说道:“谁跟你说的?”

刘红梅笑道:“你忙活的时候才不会来送咱销售员去县里呢,今天小秋和她爷爷不是来了吗?你怎么会没事干?”

王忆说:“小秋的爷爷去找咱支书了,小秋要给猪蹄辅佐功课,学生的劳动课是孙老师带着,所以我确实没什么事,准备回去看医书。”

刘红梅给他出主意:“别回去用功了,我领你去捞淡菜吧。”

淡菜不是菜,是贝类,学名贻贝,也叫海虹。

王忆说道:“人爷俩都在咱岛上呢,我自己出海去上工?”

刘红梅说道:“养淡菜的礁石隔着咱岛上很近,出去个把小时就能拖好些淡菜回来。”

“刚出海的淡菜鲜美甘甜,晚上小秋和她爷爷不能走吧?到时候给他们煮个刚出水的淡菜,还是你去捞的,好歹能露个脸。”

六月七月天气炎热,确实是贻贝的捕捞季。

王忆问:“你刚才说养淡菜的礁石隔着咱岛上很近,我不是听说咱生产队没有海上养殖场吗?这怎么还养了淡菜?”

刘红梅说:“咱没有海上养殖场,不过是有淡菜的。”

“养淡菜简单,渔闲时候把小淡菜苗放网袋里头,然后放进能避风浪的礁石坑里头给固定住,这样淡菜苗慢慢会紧紧咬住了网袋,到秋汛了淡菜苗就生长成熟成一溜一溜的淡菜了。”

“你跟我去看看就知道了,个把小时的事。”

个把小时的时间还挺合适的。

王忆估计秋渭水给猪蹄辅导功课不止一个小时,于是他答应下来,回去穿了游泳裤又换了短袖短裤跟着刘红梅上船。

满船妇女姑娘,这样摇橹的活又得轮到他了。

不过他现在摇橹已经很娴熟了,轻松的驱动着渔船乘风顺浪往北行进。

此时是三四点钟,一天里最热的时候过去了,不过温度还是比较高,王忆摇橹的时候虽然有海风吹,可还是很快流了汗。

浩瀚的海洋总是能让人心胸开阔、心情明亮。

夏日的大洋上海水晕染了光,这样天空上有阳光而水面亦有光泽,抬头看去,入目所及都是光。

海浪并海鸥齐飞、天光与水光共色!

晴天的午后,天上海上色彩单调都是个蓝色,可这蓝色单调不乏味,它是璀璨而旺盛的蓝,让人心情舒畅的蓝。

渔船惊起水面的小鱼,顿时有海鸟钻入水里又飞起,带起水花片片。

跟打水仗了一样。

王忆喊道:“嫂子、婶子,有没有谁唱个渔歌?”

妇女们都害羞,你推我搡的不肯答应。

刘红梅豪迈的站起来说:“没人唱我来唱,让王老师听听咱自家的渔歌,来一首《船上人马歌》吧,你们说好不好?”

妇女们鼓噪起来:“行,这是红梅主任你拿手的。”

“来,咱们给红梅主任打起拍子……”

妇女们鼓掌或者用手掌拍腿,显然这是她们很熟悉的渔歌,所以拍子打的娴熟而整齐:

刘红梅扯开嗓子唱了起来:“一字写来抛头锚,头锚抛落船靠牢,锚缉起来心里安,乾隆皇帝游江南。”

“二字写来扳二桨,厨顿一到做鱼羹,鱼羹会做一篮多,西周文王来卜课。”

“三字写来扳三桨,三个大砫船外亢,八十托鱼绳放得长,仁宗皇帝勿认娘……”

声音高亢悠长,有点破产版玲花的味道。

刘红梅唱歌有个厉害的地方,咬字很清楚,王忆听清了渔歌的每一句每个词,但没理解这渔歌唱了什么。

等到刘红梅一曲唱完他问了起来,妇女们才七嘴八舌的给他解释了个清楚。

这些渔歌都是传承自古代,里面内容讲的也是古代行船的事,所以王忆才没有听说过。

其中每句歌词开头的抛头锚、扳二桨、扳三桨等等,这是以前大帆船上的人员职务。

顾名思义,抛头锚在船上的主要职责是抛锚起锚的安全,只要这个任务完成了,他就做好了本职工作,可以象乾隆皇帝那样逍遥自在地“游江南”了。

往下唱的扳二桨、扳三桨等等唱了十四句,说了十四个职责分明的人。

“这渔歌就像是现在工厂里的岗位责任制图表,谁的职位叫什么、责任是什么、有什么规定,一清二楚,会唱这首渔歌那上了远海的大船就不会什么也不懂。”刘红梅最后给他说道。

王忆感叹道:“这都是咱先辈们的智慧,用唱歌的方式来教人明白船员们的岗位责任,朗朗上口、通俗易懂!”

刘红梅说道:“我唱完了,秀红你来唱一首,你唱的比我好。”

秀红落落大方的站起来说:“好,不过王老师你别笑话人,我可没有你家小秋那么好的嗓音。”

王忆说道:“你放心的唱,我肯定笑话你。”

秀红愣是没听出他这句话的问题,点点头说:“那我唱《张网十字调》吧,王老师恐怕还不知道咱渔家张网生产的内容和操作的程序——咦,你们笑什么?”

其他妇女听出了王忆话里的弯,纷纷笑出声来。

王忆说道:“你别管她们,你唱你的。”

秀红唱了起来。

大姑娘的嗓音要清脆甜美一些,等到她这一曲唱完船就到地头了。

隔着天涯岛不远,这时候还能看到郁郁葱葱的海岛。

贻贝是福海区域的土海货,因为这里潮急水清,自古以来便长了贻贝,现在在外海野岛的礁石缝隙里还能找到好些野生贻贝。

以前渔家人把捞贻贝叫做攻淡菜。

那时野生淡菜都是在礁石下生长,所以攻淡菜比较辛苦。

刘红梅给王忆介绍,说攻淡菜跟扎海参很像,需要憋足一口气一猛子下到10多米深的海底去找淡菜。

淡菜成群,找到后用脚背勾住礁壁抵抗浮力,然后赶紧一手铲淡菜一手往腰间的网兜装。

这样一来捞淡菜可是辛苦活也是玩命活,导致淡菜数量少、价格高,以前那是达官贵人才吃得到的海鲜。

不过现在淡菜养殖技术已经很发达了,好些海域都有养殖场。

养殖淡菜用绳子和浮子即可,浮子是白色的、绳子是黑色的,顺着白浮捞起黑绳下面便是沉甸甸的肥腴淡菜。

她们这里的淡菜也是养殖的,不过与野生没有区别,只是人工放苗而已,然后便不管了,等到这个月开始到七月时不时过来捞取即可。

这片海域下有礁石,成片的礁石,这就是暗礁海域。

大船行驶在这种地方极其危险!

小船无所谓,而且岛上人对这片海域如臂使指,找了个合适的礁石跳上去,把船绳绑在一块竖起的纤细礁石上即可。

除了偶尔露出水面的一点礁石,绝大多数礁石都在水面下,妇女们大大咧咧的走在上面,不靠近了看好像一个个在凌波虚度。

这种情况下可惜不能录像,要不然放短视频里能塑造一个网红景点的。

这想法让王忆心头一动。

他要承包22年的天涯岛,那么还真可以找到这地方去网上宣传宣传。

蹲在船头看了一会,王忆又有些担心,问道:“红梅主任,我感觉这个有点危险啊,要是不小心从礁石上滑下去怎么办?”

滑下去可就是深海!

刘红梅大大咧咧的说:“怎么办,游泳再爬回来,要不然还能怎么办?”

小翠嫂子笑道:“王老师你别怕,这边暗礁面积很大的,得四五十亩地呢,你别乱走掉不下去的。”

王忆暗道我不怕是不可能的,要说吃苦我可以不怕,可这是人在水面上走啊。

指不定哪一步没站稳就是海洋深处,或者说指不定什么时候一个大浪头拍过来就把人从礁石上推下去了。

现在他知道为什么天涯岛祖祖辈辈容易出事了。

海里吃饭真是危险,都是农民,这打渔的比种田的危险多了。

他试探着踩上礁石,这些礁石因为总是在水下长了一些海菜海草,踩在上面滑溜溜的。

还好礁石本身参差不平,毕竟它们在水下,很少被浪花打磨。

淡菜便是一溜溜或者一堆堆的散落在这里,妇女们把腰上的快刀抽出来,弯腰开始挑选长肥的淡菜进行收割。

刘红梅带王忆,说:“咱渔家养淡菜跟果农种果子、菜农种蔬菜一样,甚至比他们简单,起码不用除草浇水啥的。”

“咱收淡菜跟他们收蔬菜收果子也一样,挑选大个的、长好了的,然后一刀子割下这一条绳子把它们给拖船上去。”

“个头小的,喏,就这样的太小了,别管他们,这样的等过几天再过来收,咱要一直收到下个月呢。”

王忆抬头看去,暗礁水面下都是淡菜,黑洞洞的成线也成面!

他感叹道:“这么多淡菜呀?这东西现在市场上多少钱一斤?我看咱今年丰收了。”

“两分钱一斤、三分钱一斤。”小翠嫂子随意的说。

王忆吃惊的问:“这么便宜?这也太便宜了吧?”

小翠嫂子说:“淡菜养殖太多了,咱这是自己养了吃、晒淡菜干分亲戚的,有些厂子养殖区域有一两万亩呢,那才叫丰收,一收就是几十万公斤,所以很便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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