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中死寂良久,周忠冷汗直冒,恨不得将头埋进衣服里。
陛下开口许诺昭仪之位,是何等的荣宠,这位姑娘竟然就这样拒绝了。
谢桀脸色骤然阴冷下去,盯着她的发顶,眼神晦沉如冰霜,半晌,突然笑了。
“公、道?”
他缓步而下,哒哒的脚步声,仿佛就敲在阿赫雅心上,让她忍不住屏住了呼吸。
“你想要什么样的公道?”
他的手指紧紧钳制住她的下巴,强迫她直视自己的眼睛,唇角的弧度似笑非笑,语气里充满了戾气。
白皙的肌肤娇嫩如脂,略用些力气,就能在上面印出暧昧的红印。
阿赫雅抬着头,咬住下唇,洁白贝齿与嫣红唇瓣相衬,润泽如惹人采撷的果实。
她泪眼朦胧,又不肯驯服。倔强的模样,愈发招引起谢桀的征服欲望。
谢桀盯着阿赫雅姣好的面容,脑中仿佛已经浮现出她辗转抽泣的模样,眼神微深。
这样的美人,合该被他拴住脚踝,困在金丝笼中,乖顺地归他所有。
谢桀盯着她,喉结滚了滚,眼神微深。
如果她为荣华富贵折腰,他会觉得无趣,可当她真的拒绝时,他又会生出不快。
阿赫雅心里清楚,她任由他摆弄,十分乖顺,唯独那双透亮的眼眸里充满了不屈固执。
她没有开口,只是当散落的发丝拂过他的手背,谢桀还是忍不住为了那双眼睛恍了神。
他收回了手,眉心微微皱起,睥睨过堂中,走到跪伏的知府身边时,突然发难,抽出一旁侍卫的剑。
噌。
雪白的刃光一闪,官衙的青石砖便被溅上了血。老知府双眼睁得通圆,不敢置信地缓缓转头,还未看清这位君主的神色,便倒在了地上。
“为官庸碌,鱼肉百姓,死不足惜。”
谢桀将剑拔出,弹了弹上头的血,故意让其中一滴飞到阿赫雅脸侧,他低头赏着剑身,似是漫不经心地朝阿赫雅开口,语气里的气势却压得人心颤。
“这个公道,美人还满意吗?”
这就是大胥的国君。
阿赫雅深吸一口气,闭了闭眼,平复下心惊,再一叩首。
不够。
知府与沈家勾结,在宛城横行霸道一手遮天,他该死。
可知府不是核心。真正的罪魁祸首,还是在宛城当着土皇帝,鱼肉百姓的沈家。
谢桀眯着眼,盯着她看了一会儿,突然勾出一抹笑来,只是笑意却不达眼底。
他把手里的剑扔回侍卫怀中,瞥了阿赫雅一眼,语气淡淡,听不出喜怒:“我忘了,你状告的是……”
“沈家二公子,便是前些日子接驾中,沈总兵提起的嫡子。”周忠连忙上前,一边示意人把尸体处理掉,一边殷切地接话,面不改色,显然是见惯了这种场景。
谢桀哼笑了一声,睨着阿赫雅,声音低沉,带着凉意:“赏三十鞭,再问问沈大人,知不知道他好儿子干的漂亮事。”
玩女人玩得闹到了国君面前。这一问,沈家怕不是恨不得把这个儿子打死。
这三十鞭不但会打,还会打得极重,以沈二少沉迷酒色的体格,不死也该去掉半条命了。
阿赫雅抿紧唇,缓缓松下一口气,虽然不甘,却也知道这就是最后的结果了。
沈家手握兵权,踞于宛城多年,盘根错节,京中又有主支周旋,若不是谋逆大过,就连国君也不能轻易动手。
她顿首,敛去眼中的哀色,语气里带上了几分真切的感激,朝谢桀叩首:“谢陛下。”
即使这相逢是自己设计,谢桀的行动亦是自己一步一步引导而来。
但他为柳奴讨回了一个公道,也是事实。这声道谢,谢桀当得起。
谢桀把玩着从她发上取出的红梅,挑起她的下巴,与她对视,似笑非笑,声音中充斥着上位者的轻慢与不甚在意:“谢?光嘴上说说,可没什么诚意。”
他晦暗的眼眸,仿佛一只慢条斯理准备捕猎的野兽,高高在上,充满了势在必得的傲然。
阿赫雅被他的气势所慑,忍不住微微发怔。
应该说,不愧是同一个人么?
她不由得想起记忆中,她在雪地中起舞时,谢桀便是这样的目光。
灼热,强势,让她忍不住想逃,又只能被他擒入怀中。
谢桀自然也发现了她的失神,嘴角弧度往下压了压,眼神冰冷。
指间红梅自阿赫雅修长的脖颈,暧昧地掠过面颊,自下而上,又轻轻扫下,带着莫名的亵昵。
嫣红的花瓣扫过粉白的皮肤,又痒又酥。
像是爱人亲昵的抚摸,又像居高临下的玩弄。
阿赫雅呼吸急促,眼睛湿润起来,被梅枝挑着,下意识抬起下颌。
她的身体在记忆的驱使下,已经先行对谢桀表现了臣服。
谢桀的呼吸也沉重了几分,梅枝的速度缓慢,代替了他的手,滑到美人的锁骨,挑开衣领。
阿赫雅猛地一颤,耳根发热,眼神也湿润起来。
谢桀轻笑了一声,慢条斯理地收回梅枝,俯下身,自然地贴到她耳边,呼出的热气喷到她白嫩的耳垂上,满意地看着那块变得通红,声音中带着几分调笑的意味,又似是威胁,不容她躲避。
“朕的跟前,美人在想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