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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这话我可记住了。”程唯曦爽朗笑道,“叫小姐先生显得过于生分,你我年纪都不大,不如以名字相称?我可以叫你顾惜吗?”

“当然可以。”顾惜反叫了一声,“程少。”

程唯曦眉头微皱,似乎对这个称呼不太满意,看了顾惜一眼,到底没反对。

服务员将精致的菜肴摆放在黑色玉石桌面上,三人面前都摆着一盘西餐。

程唯曦道:“美酒配美食,光喝酒总有些不尽兴。”

顾惜点头:“不错,餐配酒相得益彰的话,会产生令人愉悦的味道。”

程唯曦拿起一瓶贴着英文标签的酒,倒了三杯酒,将其中一杯递给顾惜:“考考你,能不能品出这是哪个年份的酒。”

顾惜接过漂亮的高脚杯,轻轻晃动杯子,里面的红酒在灯光下呈红色透明,泛着迷人的色泽,她放到唇边轻呷一口。

程唯曦用两根手指夹起另外一杯红酒,背靠沙发,迷人的桃花眼含笑望着她。

顾惜将杯子挪开,镇定地回视对方:“如果没有品错的话,这是80年代的酒,更准确的讲,这是82年的拉菲。”

程唯曦眼睛微亮,兴致盎然:“哦?何以见得?”

“80年代到90年代的拉菲闻起来有花香,矿石的味道,入口橡木的味道非常浓重,很柔顺,层次感丰富,甘甜和酸度非常平衡、丝滑。”

“那么你如何肯定它就是82年的呢?上世纪80年代十年间好酒迭出,1982年、1985年、1986年和1990年皆是特佳年份,其中1986年更是与1982年的拉菲古堡被酒评家毫不迟疑地评为满分100分。为什么不猜这是1986年的?”程唯曦近乎吹毛求疵地问。

顾惜莞尔地瞄了眼酒瓶:“瓶身告诉我的。”

程唯曦以为她会扯一堆理由,听到她这样简单直白的话,顿时愣住,他朝瓶身看去,英文标签上面有“1982”这个阿拉伯数字,他不由无奈地笑:“顾惜,你这也太狡猾了。”

顾惜勾唇浅笑:“程少请我来吃饭却要先考我,我与你不过彼此彼此。”

其实顾惜哪里懂得品酒,她前世没有味觉,再好的东西她都品不出来。倒是因为跟在程唯曦身边,对这些高档酒了解了一些,虽然尝不出滋味,但也听过程唯曦还有其他人的点评。

拉菲在酒王国中只能算是中等酒,82年的拉菲红酒却非常有名,之所以如此受追捧,一是因为82年是近50年以来难得的好年份,当年气候条件下葡萄的质量非常好,二是拉菲当地土壤特别,很适合种植葡萄。顾惜记得几年后国内有位大明星就在F国买了一个酒庄,正是源于那里的土壤气候适合葡萄的种植。

拉菲的口感很有特点,风格独特,有人称其像“柔顺的巧克力绸子”,比较符合国人的口味,大概明后年,国内奢侈品市场升温,拉菲的价格随之飙升,被炒到十万人民币。而这时,一瓶拉菲大概在3万元左右。

程唯曦说这是他请的“最贵的一顿饭”倒也丝毫不夸张。

顾惜舌尖在齿后绕了一圈,醇香的酒味许久未散。

“没办法,我对你实在是好奇。”程唯曦说着暧昧的话,流光溢彩的桃花眼如一汪深潭,能将人沉溺其中,“你觉得这酒该配什么样的菜才更美味?”

他的长的帅,一双桃花眼时时勾人,可惜此时坐在他面前的是曾经在他手下干过很多年的顾惜,丝毫没有被他电到:“红酒配红肉,白酒配白肉,最常见的就是红酒牛肉,程少,是不是该先吃了?”

顾惜睨他一眼,说不上多有风情,实在是她现在的样子太嫩。

程唯曦点点头:“该该,那就先吃吧。”

白色的瓷盘里精致的食物散发出浓浓的香味。

顾惜拿起叉子,插了一块放在鼻子下面闻了一闻,然后放进嘴里,细嚼慢咽,待吞下之后才问:“这是烤和牛?”

“你吃过?”程唯曦没想到她那么快就吃出来了。

虽说顾惜家里是开酒楼的,但进口牛楼一般都是大饭店大酒店才会买,顾惜这么快就答出来,实在出乎他的预料。

顾惜笑了笑,不置可否。

她的确吃过,但那时候的滋味自是与此时大相径庭。

“R国和牛是当今世界公认的品质最优秀的良种肉牛,其肉有明显的大理石花纹,又被称作‘雪花肉’,多汁细嫩、肌肉脂肪中饱和脂肪酸含量很低,风味独特,被R国视为‘国宝’。烤和牛肉能软化拉菲传奇波亚克红葡萄酒中的单宁,而葡萄酒的香味又使得烤和牛肉更加芳香,可谓绝配。”顾惜徐徐道来,眉目透着自信的光芒。

程唯曦笑容真实了几分:“你果然对食物很了解,我这顿饭请得值!”

顾惜反问一句:“难道不是因为赔罪吗?”

“呃!”程唯曦被噎了一下,须臾叹笑,“你说得对,这一顿饭是赔罪,那么改日再请你,你不会拒绝吧?”

“我有拒绝的理由吗?”顾惜挑眉笑问。

程唯曦畅快大笑:“你这丫头真有趣,来,干一杯!你这朋友我交了!”

顾惜举起酒杯与他碰了碰:“有钱有势的大少爷,我很荣幸。”

这种话多少显得谄媚且攀权附贵,容易让有钱人生厌,在程唯曦面前却得这样说。他自己喜欢笑里藏刀,腹黑又狡猾,交友原则之一,不喜欢玩各种诡计的,在他看来,对朋友都那么多虚伪,太累;交友原则之二,朋友不能笨,得聪明。

而顾惜这两条都做到了。

听了她的话,程唯曦的笑容愈发明显,红酒被他一口干。

用餐过程中,程唯曦注意到兰斯没有动过筷子,考虑到他是顾惜的朋友,便问了一句:“兰斯先生不喜欢吃牛肉吗?”

兰斯没吃牛肉,杯子里的酒倒是挺喜欢,顾惜第一次发现兰斯除了喜欢喝血外还有喜欢的食物,给他又添了一杯,听到程唯曦的问话,替兰斯解释:“他的确不喜欢吃牛肉。”

“那是我考虑不周了,不知兰斯先生喜欢吃什么,我让人准备。”程唯曦周到地问。

“不用那么客气,他主要是陪我来的,你不用管他。”顾惜说。

程唯曦意味深长地看了兰斯一眼,他自然知道兰斯身上的毛病,大概明白其为何会跟过来,于是也没再强求,重新投入到顾惜的谈话中。

他越聊越是高兴,越聊越觉得与顾惜投机,心里的惊喜不断累加,令他整个人看上去更加容光焕发,迷人极了。

他只觉得与顾惜有缘、合拍,又哪里知道顾惜早已摸清他的性格,所有的交谈都是根据他的喜好来的,他能不觉得舒服吗?

不过说实话,程唯曦这人本来就是一个内外兼修的男人,他人与他交流也是种享受。

酒过三旬,二人的关系愈发融洽亲近。

“程少,我出去洗个手。”

程唯曦点了点头:“需要找个人带你吗?”

“不必。”

顾惜离开包间后,里面只剩下程唯曦与兰斯二人。

没有顾惜的周旋,包厢里顿时安静下来。

兰斯闷声不响地坐在那儿,手里同样用手指夹着杯子。

程唯曦一早就注意到这个细节。

只有习惯这种动作的人,才能随意地使用出来,深入骨髓方能变傻也不忘。

审视着这个金发碧眼的青年,程唯曦暗暗好奇对方的来历。

……

走道很安静,天花板上嵌着黄色的灯。

顾惜走了几步,一道门口停下,稍微靠近,仔细偷听。

这里的房间隔音效果太好,她什么也没听见。

皇庭私密性好不是吹的,顾惜眉头紧皱,这样盲目地寻找,只怕一晚上都找不到。

程唯曦的警惕性很高,今晚看似和自己聊得很投机,但并不代表两人成为了真正的朋友,她现在贸然与他提起临水街拆迁一事,只会让程唯曦警醒,今晚所做的一切都会变成无用功。

要是有千里耳就好了。

顾惜身附系统,不免对这类东西产生希冀。

“在305号房间。”零突然说道。

顾惜愣住:“你是说李开阳他们在305号房间?”

“是的。”

顾惜惊喜:“你怎么知道?你能听到?”

“宿主不要小瞧我。”零淡淡回道。

不是顾惜小瞧零,而是自从与系统绑定以后,她想要什么,都得付出相应的报酬,昨晚为了找兰斯,花了她仅剩的一点金色信仰力,现在零居然主动告诉她目标的下落,不怪她惊奇。

默默吐槽了句,顾惜看了眼旁边的门牌号,310。

她刚才进的包厢是312。

单双数各在一边,往回走数字减小。

很快顾惜来到305号房间门口,房门紧闭,她听不到里面在说什么,只能求助零。

零却不肯透露更多。

顾惜抽了抽嘴角,这个系统性格太古怪了。

她左右看看,但对门却有一个监控器。

顾惜犹豫半晌,正打算回去,305的房门忽然从里面打开,她来不及离开,与对方见个正着。

对方是个三十多岁的男人,看到顾惜站在门口,微微一愣,然后警惕地问:“你在门口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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