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觅书屋 通过搜索各大小说站为您自动抓取各类小说的最快更新供您阅读!

可容盈还是容盈,除了林慕白,不肯看任何人一眼,包括自己的儿子。一个人的世界里,只多了林慕白一人,而后再无其他。

容哲修歪着小脑袋研究了半晌,也没瞧出端倪,最后只得作罢!

爹还是原来那个傻爹爹,似乎并没有什么改变。所有的言行举止,只是因为把林慕白当成了心心念念的馥儿。所谓的馥儿,其实是他心中的死结。仿佛只有她的存在,他才能活下去。若真的连最后的念想都没了,他也就离死不远。

“其实这样也好。”容哲修嘟着嘴,眨着黯然的眼睛,凝视眼前连他这个儿子都被忽视的爹,小小年纪笑得有些微凉,“至少这样,他还能活着像个正常人。”而不是纯粹的痴傻。即便父亲在乎的不是自己,他也觉得心满意足了。

六年,从他记事起,爹一直就是泥塑木桩,没有表情,没有言语,有时候他爬上父亲的怀里,想从他眼里看见一丝丝分属于父亲的疼爱,却始终未能得到。父亲除了抱着他,什么都做不了,即便是在梦里,嘴里喊得依旧是“馥儿”。

心里的结,终归要心里的那个人,方能打开。

除此之外,药石罔效,妙手难春。

这也是皇帝与皇后,为何让容盈离开京城的原因。京城里有太多太多属于她的记忆,所以容盈多待一刻都是煎熬,只会让他的病情越来越重。不屑去哪,只要离开京城,离开那个属于她的地方,也许这样他才能慢慢的走出痛苦回忆,重新活过来。

五月垂眸不语,心里的那个人,这辈子恐怕都不会回来了。有些事,这辈子都跨不过去。有些人,这辈子都不能不爱。

林慕白定定的望着眼前的容颜,艰难的扬唇笑笑。清水下喉,身子微凉,倒是舒服了不少。只是他们这些人,委实不该出现在这里。案子还没结,也许还会有人死,可是——她却躺下了。

“你们走吧!”林慕白无力的开口。

容哲修嫌弃的望着她,“你当我愿意爬窗户啊?若非我爹不眠不休,不吃不喝的等着你,我才不会管你。你生也好死也罢,与我何干?”语罢。哼哼两声,“明恒,走。”

“是!”明恒颔首,随即喊了一声,“五月?”

“别管他。”容哲修仿佛动了气。

明恒点了头,带着容哲修离开房间。站在门外,容哲修皱眉,“去找知府,他要是见着我爹,泄露了我爹的身份,我就拧断他脖子。”

闻言,明恒心头发笑。

这世子爷到底是刀子嘴豆腐心,明面上嫌弃林慕白,嫌弃了一路,可得知林慕白失踪,生死不明之时,还是悄悄的出动了恭亲王府的暗卫和随侍四下找寻。今夜,若非容哲修下了决定,换做明恒和五月,是断不敢带着殿下来此的。

方才出来的时候,容哲修又偷摸着放了一瓶药在床尾,可嘴上什么都没说。

小小年纪,这般的傲娇,算不算遗传?

五月退守房门外,不许任何人靠近。保护容盈,是他此生重责,也是——敛眸,抱剑。仿佛只有抱着自己手中的剑,他才能感觉到,自己还有心跳,还是活着的。

“师父?”暗香蹙眉望着床尾的那瓶药,“这药是大夫留下的吗?师父,这是什么药?”

林慕白何其聪慧,转念一想便明白了过来,继而笑得有些欣慰。但她也不挑穿,暗香嘴太快,万一说漏嘴,到时候容哲修还不好意思,反而伤了他的自尊心和傲娇。

如此想想,便也作罢。

夜里,林慕白一直昏昏沉沉,半睡半醒,到了黎明时分,烧才完全退去。脑子清醒了,但是人却虚弱至极。一场高烧过后,好似身子都废了大半。

今日是三日期限的最后一天,也就是说,如果今日还没查出连环杀人案的真相,也许她的脑袋跟脖子就要分家了。有些话说出去了,是不能收回的。

阳光很好,一扫昨日的阴霾。

阳光落在身上,暖洋洋的。

林慕白站在回廊里,望着外头明媚春光。再过一段时间,就入夏了,夏日炎炎再也不似如今的温暖和煦。回眸间,她看见站在身后容盈,四目相对的瞬间,竟有种无言的凝滞。不知该说什么,也不知还有什么可以说的。

垂眸间,他缓步上前,驻足在她面前,傻乎乎的笑着,轻声低唤,“馥儿?”

她抬头一笑,仍是无言。

我若不是馥儿,你还会如此吗?

轻叹一声,却见五月快速上前,“侧王妃来了,朝着大堂方向走去,估计是来找你的。”

闻言,林慕白随即敛眸,“快带殿下进屋,我很快就回来。”

“师父?”暗香疾步过来,“知府大人让你过去。”喘一口气,暗香一把拽住几欲前行的林慕白,“师父你别去,侧王妃来者不善,我只怕她又是来要挟你的。你还是躲一躲吧,暂时让刘大人挡一挡。”

“躲得了一时,躲不过一世。”林慕白抬步便走。

身后,容盈垂下眼皮,低眉望着自己的脚尖,神情麻木而呆滞。

苏离来了,就在大堂等着。

“不是说人已经没事了吗?”苏离端坐正堂,斜睨一眼刘慎行,“人呢?”

“马上就到。”刘慎行敛眸,事实上,他心里头清楚,苏离此行为何。案子还没侦破,林慕白却病倒了,很难不让人以为,林慕白是在装病。苦肉计嘛,自古以来都是如此。

柳色青衫,面色不改,林慕白不卑不亢的走进大堂,“侧王妃来得太早了些,这还不到时间呢!”

“是吗?”苏离呷一口香茗,冷眼望着款款而来的林慕白,“脸色不好,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有多操劳,觉得我亏待了你。所以——”她看一眼秋玲,秋玲随即会意上前。

林慕白这才发现,在秋玲的手上,正捧着一个盒子。

秋玲一脸的不屑,阴阳怪气的笑着,“听说林大夫病了,咱家主子心善怜悯,特意挑了上好的百年老参送过来,也让林大夫好好补一补身子。身为大夫,想必林大夫应该知道,这人参可是好东西,尤其是百年的老山参,那更是珍贵。主子待你这般情深意重,还望林大夫莫要辜负主子的一番苦心。”

“是苦心还是别有用心,你们自己心里有数。”暗香脱口而出。

林慕白眸色微沉,轻声低斥,“暗香。”

暗香面色一滞,随即缄口不语。

只听得怦然巨响,苏离手中的杯盏被其掼碎在地,拂袖起身,苏离一脸冷意,“怎么,林大夫也觉得我是如此心狠手辣之人?一个丫头,也敢如此肆意张狂,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身份。这儿,轮得到你说话吗?”

暗香咬唇,满脸黑沉,她惯来是有话便说之人,何况方才说的话,确实有道理。

别说是暗香,便是刘慎行也看出来了,这苏离就是与林慕白不对付,所以刻意刁难。说是探病,实际上只是想表示,她的公私分明,免教到时候杀林慕白之时,落人口实,说她挟私报复。

“小徒不知深浅,还望侧王妃莫要动怒。”林慕白上前,下意识的挡在暗香身前,“这人参我收下了,必定不负侧王妃美意。”

“哼!”苏离也算看出来了,这林慕白没什么弱点,唯独身后的小徒弟,算是她的一个死穴。如果这样她都能消气,传出去,她这恭亲王府的侧王妃想来也没什么威严可说了。唇角冷笑,眸光寒利,苏离缓步走到林慕白跟前,两个女人面面相觑,各不相让。

“林大夫护徒心切,我自然明白。只不过这世上的人,不管做了什么事,都该由他们自己承当。祸从口出,若是今日不能替林大夫好好教导这无知的小徒弟,怕是来日惹下祸事,连累林大夫,那便是我的罪过了。所以——”苏离瞧了一眼秋玲,秋玲会意,手一招随即有人上前,左右抓住暗香的胳膊。

暗香慌了。“你们干什么?放开我!”

“侧王妃?”林慕白冷然,“放开!”

“你放心,我不会要她的命,好歹得让她看到她师父破了这桩案子的风光无限,亦或是——血溅三尺。”苏离趾高气扬,这一身的端庄无限,尽显身份尊贵,“来人,掌嘴。”

林慕白冷笑两声,“既然是要看我的风光无限,烦劳侧王妃权且将这掌嘴之刑记下,若是我血溅三尺,你再执行也不迟。不然暗香一脸的伤,怎么跟我出生入死?若侧王妃执意如此,我也没办法。要打就打吧,请便就是。不过别怪我没有提前知会侧王妃,若我破了这桩案子,这掌嘴之刑。来日我会让殿下和世子替我向侧王妃讨回。”

“你敢!”秋玲冷斥。

“你看我敢不敢?”林慕白挑眉,笑得云淡风轻,眸光却冷厉得让人不敢直视。那是一种发自内心的威严与森冷,就像与生俱来的一种气质,被长久的埋葬,却在某个特定的时候,突然破土而出,绽放在所有人面前。哪怕只是冰山一角,也足以震撼人心,教人望而生畏。

秋玲只觉得被林慕白那一眼,瞧得心下乱跳。

而苏离,也跟着心下一窒。

也不知是怎么了,她突然拂袖离开,看上去是恼羞成怒,实际上到底如何,唯有她自己知道。苏离觉得,自己好多年不曾这般落荒而逃过了。自从她死了之后,苏离以为自己已经逃脱了那样的恶性循环,却没想到今日却又见到了这样的眼神。

凌厉,锐利。

带着与生俱来的高傲,睥睨这世间的所有人。

你看她,就如同仰望高山之巅,而后深刻的感悟到,自己与她的距离是如此之大,犹如云泥之别。那种压迫感,会让直视内心深处的卑微,教你浑身都不舒服。

“主子?”秋玲没想到,苏离会就此作罢,便是一旁不作言语的刘慎行也跟着仲怔。

这是怎么了?

顿住脚步,苏离呼吸急促,面色素白的望着院子里的阳光,眸色绝冷,“我又看到了那样的眼神。”

“主子在说什么?”秋玲未能听懂。

“没事。”苏离快速平复被缭乱的心绪,疾步离开。

秋玲心想,还以为主子能替李忠原讨回公道,教训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野丫头暗香,谁知竟是这样的结果。主子这一次,好像有些不太对劲。

可到底哪里不对劲,秋玲也想不明白。

约莫是主子觉得,还不到时候,也许明日便能光明正大的杀了林慕白吧!

“侧王妃似乎有些怕你。”刘慎行道。

暗香面色微白的望着林慕白,“师父?”

“以后,说话分轻重,有些话你与我说说倒也罢了。与他人言语,话过脑子停一停,说三分留七分,懂吗?今日有我护着你,来日若我不在你的身边,你必会吃亏。”林慕白抚过暗香素白的面颊,“我护不了你一辈子,明白吗?”

“暗香一辈子都跟着师父。”暗香信誓旦旦,“师父,你别不要我。”

林慕白笑了笑,一辈子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谁知道这辈子会是怎样的活法。也许明天就成了一辈子的最后一天,又或者——谁知道呢!

“傻丫头,师父怎么会不要你呢?这些年,也就你与我相依为命。”林慕白轻叹一声,继而望着刘慎行,“侧王妃不是怕我,是畏惧恭亲王而已。”

“你——与恭亲王?”刘慎行略带疑惑的盯着林慕白,“似乎关系匪浅。”昨夜世子身边的随侍明恒,出示身份说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话,今日林慕白的房中便多了一个痴傻之人,而且还有一名随扈。

眉睫陡然凝起,刘慎行还没见过那个痴傻之人,只听得府衙中有人闲话。不觉心下一怔,难道痴傻之人便是——恭亲王?

林慕白没有解释,有些事也不必解释。清者自清,浊者自浊。说多了,反而越抹越黑。还不如顺其自然。何况她心里对容盈,确实也有了男女心思,算不得毫无干系。

“我的身子好些了,就不劳烦刘大人。”林慕白转身便走,“暗香,回去!”

“是!”暗香急忙追上。

刘慎行伫立门口,眸色凝重。

如果林慕白真的与恭亲王容盈,私交深厚,那么——袖中五指蜷握,只怕——深吸一口气,他突然急匆匆的离开府衙。没人知道他要去哪,也没人知道,一贯淡然自处的知府大人突然抽了什么风,这般火急火燎的。是发现了凶手的线索,还是为了私事?

回去的时候,林慕白领着容盈从侧门离开府衙,免得教太多人看到。五月寻了马车,刚到容哲修的小院门口。便看到了早已等在外头的如意。有些着急,有些魂不守舍。

“师父,你自己身子都没好,何必关她?红绡姑娘虽然是个美人,可师父不是男儿,就不屑去做卖油郎,打什么花魁娘子了。”暗香撇撇嘴,“师父,还是顾着自己吧!”

“没事。”林慕白垂眸,“师父授我一身医术之时便要我起誓,救可善之人,方能对得起自己的一身本事。”说着,让暗香撩开了车帘。

正欲下车,突觉晚上一紧,回眸却是容盈直视的眸,“馥儿?”

“乖乖回去,我很快回来。”上次她也这么说的,回来的时候却遍体鳞伤,所幸有人相救,否则后果不堪设想。所以这一次,他怕了。

他不肯松手,她微微凝眉。

“容盈?”她轻笑,面色苍白,“这次我保证,我保证会好好的回来,你信我。放手,好不好?”

他不断的摇头,像个孩子般紧握她的皓腕不放,口中一直念叨着“馥儿”二字。除此之外,他不知该如何表达内心的惊惧与不舍。

她想掰开他的手,可他却握得生紧。

无奈之下,林慕白只得道,“暗香,你去跟如意打声招呼,我待会就下来。”

暗香颔首,快速下了马车。

“容盈?”她笑得温和,“就一会,我就离开一会,好不好?”她打算一根根的掰开他手指头,哪知他突然用力一拽,直接将她拽到自己怀中,死死抱紧不松手。

“容盈?”她的脸,瞬时红到了耳根,若是有人掀开车帘,教人看到——想着都令人面红耳赤窘迫不堪。她挣扎着,奈何大病未愈,身子虚弱得使不出劲来。

他抱紧了她,将自己温热的面颊,紧贴在她冰凉的脸上,就好像两个连体婴儿。

羽睫止不住轻颤,她觉得自己快要窒息了,心也跟着漏跳几拍。所有的话语都卡在喉间,竟是一句也说不出来。

他含糊不清的喊着,“馥儿。疼——”

“哪儿疼?”她心下一怔,“容盈,你受伤了?”

他终于松开了手,而后直勾勾的盯着她。

林慕白蹙眉,“你哪儿疼?”

他神情呆滞的凝视,而后慢慢的将唇凑了上去,贴在了她唇瓣上,又低低的道了一句,“馥儿,疼——疼——”温热的呼吸,悉数扑在她的唇瓣上方。若石头落下,荡开心湖涟漪无数。

她愣是咽了咽口水,不断的眨着眼睛。

近在咫尺的距离,看到的东西都是模糊不清的。眼前的容颜,看不清看不明,只有唇上的温度,才是最真实的。熨烫着唇,熨烫了心。也乱了所有的思绪。

她不敢用力呼吸,也不敢吭声,就这么被他牢牢锁在怀中,唇瓣贴着唇瓣,难舍难分。这种感觉无法用言语形容,甚至有那么一刹,她希望能摆脱这样的发乎情止乎礼。

可他是傻子,傻子能懂什么?

所作所为,只是对过往的重复执行,是记忆的一部分罢了!悄然握上他的腕脉,心血阻滞依旧,所以他现在所做的一切,只是在重温记忆,把她当成了记忆中馥儿,仅此而已。

思及此处,她垂眸,正欲挣开。

下一刻,他突然含住了她险些撤离的唇,浅尝辄止,好像在回忆过往的滋味。她愕然僵在当场,只觉有东西探入了唇齿之间,而后慢慢的搅动了心里的一池湖水。他似乎在搜寻什么,又好似在浅尝,竟有种教人难以抗拒的撩拨之意。

林慕白觉得脑子一下子炸开,嗡的一声空白一片。忘了反应,忘了拒绝,更忘了他所爱之人,只是那个叫馥儿的已往女子。

纤纤十指,紧紧揪着他的胳膊,竟无意识的开始回应,他所有的掠夺。

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片段,好似——好似自己真的和谁拥吻在一处。

“师父?”外头,暗香一声喊,林慕白骤然清醒过来,忽然狠狠推开了容盈,气息急促至极。一颗心,几乎跳到了嗓子痒。她未能看见自己满脸的绯红,未能看见眸中情欲燎起,转身落荒而逃。

身后,容盈保持着被她推倒的姿势,四仰八叉的躺在车内,眸色迟滞的盯着车顶。指尖微微跳动若轻颤一般,终微微蜷缩成拳。

身子,仍是一动未动。

“师父,你是不是又发烧了?”暗香焦灼,快速上前,“师父你脸好红。”

“没、没事!”不但脸红,连唇都有些微肿。林慕白下意识的舔了一下唇瓣,抿唇望着不远处的如意。

如意出身风月之地,一眼就看出眼前的林慕白怕是在车内——所幸也是个识趣的,没有当场戳破,只是恭敬的上前道,“林姑娘没事吧?”

“无妨。”林慕白平复了心绪,“是红绡姑娘让你来的?”

“红绡姑娘听说林姑娘出了事,所以差我过来看看,所幸林姑娘平安无事,这下子姑娘也就能放心了。”说着,如意轻叹一声,“只是姑娘昨儿个一宿没睡,始终担心林姑娘的安危,今儿一早起来,脸色惨白得吓人。姑娘不让我说,可是我于心不忍,就想着——想着来瞧林姑娘之时,顺口问一问,你可否去一趟棠梨院?”

暗香刚要开口,却被林慕白一个眼神带过,只得将到嘴的话又生生憋回肚子里去。心道,师父的身子还没好呢?光顾着怜惜别人,怎么就没人怜惜自家师父呢!

撇撇嘴,一脸不悦的别过身去,好一副眼不见为净的姿态。

如意面露窘迫,“林姑娘身子没好,我这般开口确实有些过分了。只是——林姑娘也知道,咱家姑娘的身子实在是经不得折腾了,我担心她——”因为着急,脖颈上有少许红疹隐约可见。

林慕白点了头,“我知道,我随你去一趟就是!人命关天,我只是染了风寒,不打紧。”

“多谢林姑娘!”如意欣喜若狂,急忙走到自己的马车前,“姑娘请!”

“师父?”暗香跺脚,“带上我!”

林慕白轻叹,“还不赶紧过来。”

暗香这才勉强一笑,屁颠屁颠的过去,“师父,你别想丢下我,走哪儿我都得跟着你。”

如意取了小凳子,搀着林慕白上马车。

“你手怎么了?”林慕白问。

“没什么,就是这几日天气不好,有些长红疹,稍稍忌口便没什么大碍了。”如意笑道,“林姑娘赶紧坐好,我这就带着你回棠梨院。”话语间,一脸的欣喜。

林慕白笑了笑,“看样子,你家姑娘待你极好,才会换得你这般忠心。”

“姑娘待人自然是极好的,若不是她,我只怕早已沦落成泥。”说到这儿,如意稍稍垂眸,不再言语,默默不语的驱车离开。

“师父,你怎么了?”暗香低问,她跟着林慕白多年,自然知道此刻的林慕白神色有些不太对劲。可师父方才还浅笑着,此刻怎么就不太高兴了呢?

风过车帘,偶尔能看到外头驱车的如意。

林慕白定了神,好似想到了什么。

“师父?”暗香又低低的喊了一声,“师父你没事吧?”

林慕白摇头,眸色微沉,“我没事,只是——好像哪儿不太对劲。你别会所话,让我好好想想。”

暗香点了头,缄默不语。

到底是哪儿不对劲呢?

须臾,马车停了下来。

“师父?”暗香道,“该下车了。”

林慕白点了头,随即下车,照旧是从偏门进的棠梨院。

红绡奄奄一息,看上去似乎更虚弱了一些。这一次,她没有抹胭脂水粉,整张脸素白无光,就像个垂死之人。可偏偏又有心愿未了,所以硬撑着一口气。不敢轻易散去。

见着林慕白进来,红绡黯淡的眼底,终于浮现出一缕曙光,柔弱无骨的手微微招揽,“你来了?”

“你怎么成这样了?”林慕白蹙眉,她这高烧刚褪之人,似乎也没这样虚弱。而红绡,怎么就——看上去红颜憔悴,实在惹人怜惜。林慕白快步走到床沿坐定,“我与你看看。”

她伸出手,任凭林慕白轻扣其腕脉,笑得苍凉,“近日有些梦魇,睡得不踏实,所以——”

“姑娘都两日未眠了。”如意道。

红绡瞥了她一眼,“多嘴!”

闻言,如意退出房门,“我去给姑娘备点粥。”

林慕白轻叹一声。“你这两日心事太重,如今气血不匀,怕是伤着根本了。那些药你别吃了,我给你换一个方子,但是你再这样自己折磨自己,再这样下去,我也救不了你。”

红绡圈红了美眸,依旧笑靥浅浅,“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即便如此,我也谢谢你。在我生命里的最后那一段,还有人肯不遗余力的帮我一回。像我们这种人,此生都身不由己,从未有人肯正眼看我们。风华无限之时,你便是那天边的云彩。一旦红颜薄暮,那就是卑贱至极,任人践踏。可是你不同,所以不管我是生是死,我都很高兴,有你这样一个朋友。萍水相逢,亦侠义心肠。”

“医者父母心,若非迫不得已,谁不想相夫教子?”林慕白笑了笑,转身走向桌案去开方子,“你也别多想,好好养着才是。”俄而又见到了被整理在一处的四书五经,“你不看了?”

“身子受不住了,不看了。”红绡垂眸,口吻微凉,“看过了,也就罢了,没必要再看。”

林慕白没有追问,将方子交给暗香,“你赶紧去抓药,越快越好。这药赶紧吃,吃完了咱就回去。”

暗香撇撇嘴,“师父这是念着某人,心急火燎的要回去呢?”

“死丫头!”林慕白蹙眉,暗香扮个鬼脸,撒腿就跑。

等到暗香出门,如意才端着一碗粥进门,面色有些难看,“这傅公子也真是的,一大早就发酒疯,如今躺在楼里还不出来了,真让人头疼。”

林慕白蹙眉,“傅公子?”

红绡勉力起身,“是傅家的少东家,刚刚接手了家业,所以本性暴露无遗。傅家本就豪富,傅老爷前不久过世了,这家业就落在了傅公子的手中。以往还算本分老实,可如今,整个就是败家子。成日在花街柳巷,眠花宿柳的。昨夜就留在了棠梨院,没回去呢!”

“一大早的,棠梨院的姑娘们都还在休息,哪有姑娘伺候他。这傅公子,还口口声声喊着要见红绡姑娘,也不看看自己什么德行!”如意撇撇嘴,小心的搀起红绡坐起来,“姑娘莫管闲事,喝点粥吧!”

却听得外头,突然传来瓷器碎裂的巨响,隔得不远。

轻叹一声,红绡道,“我去看看吧!”

“姑娘?”如意不悦,“你身子不好,还是我去看看吧!”

音落,如意便快速出门。

不多时,又是一阵噼里啪啦的瓷器碎裂之音,继而是如意的声音。吵得人脑仁疼。这是怎么了?

还不待林慕白多想,如意哭着捂了脸回来,神情慌张无措,话语更是“姑娘?姑娘——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的。是他自己扑上来的,我没想推他,我不想的,我不是有意的!”

“怎么回事?”林慕白快速上前,红绡撑起身子,眸光微冷。

如意浑身抖如筛糠,一下子瘫软在地上,竟是再也说不出话来。

红绡似乎有些慌了,撑着虚弱的身子,颤巍巍的往外走。见状,林慕白快步跟上,想来是出了事。如意这般慌张,难不成——等到红绡打开雅房门的刹那,林慕白眉睫陡扬,赫然僵在当场。

“傅公子?”红绡声音剧颤。

寻觅书屋推荐阅读:长公主复仇日记病弱真千金一吐血,全网都飙泪了团宠三岁半,我被六个哥哥排队宠随遇而不安重生强撩:马甲夫人宠上天综影视:安衾娇宠:病美人她是全能大佬偷听我心声后,炮灰全家HE了盗墓:阴阳矩人事多错迕妃离不可为太子哭丧被读心,我冠宠后宫!原神:当失忆的我来到提瓦特多子多福:比鲁斯我要你助我修行终极系列:绑定系统后对象送上门综漫:靠开挂攻略主角团盗墓:朵朵桃花开满枝摆烂真千金,发疯后成了全家团宠窒爱强宠疯批万人迷,在线快穿中大佬归来:玄学千金她又出手了手机上交国家后我直接躺平了!五十年代:大力女随军海岛强占失败后,我被帝王抛弃了星际首富大小姐的破烂收藏乖软小反派他学坏了!刚下山,美女总裁把我拉去登记徐徐图她商夏全文免费四合院:东方不败在怀,尽除禽兽穿越六零,我成了对照组?穿越美妙兽界侯门主母重生后,笑看渣男一家亲炮灰重生:仙界男修皆浮云空和荧的提瓦特高校妾室逆袭之侯爷非要我做夫人拿什么拯救你我的疯批妹妹九霄之主:觉醒侯府弃妇高不可攀变身无上至尊韩娱之时光荏苒我是大佬,我怕谁直播借法,请相信科学国运求生:欧皇在动物岛封神了我拿下疯批霸总后夜夜求饶恨离别重生之军营红妆又一个秋龙千绝的城主夫人TNT之穿越未世生存
寻觅书屋搜藏榜:洗白被迫上恋综,席上全是前男友脸红!宿主他又又又在作腰了!原神:真相知晓,选择为何皇陵扫墓,顿悟三千大道海贼:这个熊猫超正义精灵宝可梦与波导勇者的奇妙冒险假千金重生后创飞所有人大千玄天战神综漫之专业挽回意难平开局极寒模式,我有空间在手玄学傻妻掉马后,全球大佬排队宠大秦:开局被始皇听见心声晨昏集与帝王交易转眼帝王的心里全是她神启长生穿成首辅家的傻儿子快穿之姚琛很忙尸骨琢重生封神之我为哪吒娇妻又美又飒,冷面军官千依百顺重回高考前,学霸娇妻狂赚五百亿穿越之怎么办,我爹是超级大反派穿成闲王妃后的逆袭之路穿书:成亲后发现攻略目标变了绑定神豪系统后,假千金凭亿近人清穿:贵妃又怀了娇娇须哄夫人,太傅大人他悔了夫君想宠妾灭妻?我覆灭他全族九叔:我以雷霆镇压一切!渡劫雷后,我变成龙了娇娇太放肆亮剑之扬刀跃马阎王带我去直播嫡女重生之鉴茶虐渣恰是枯木逢春重生后,我预言末世惊动国家独宠萧家宝贝蛋子野欲!疯批宿主又和邪神杠上啦!我的徒儿有点怪?白月光回国当日,我在机场孕吐了艺考生快穿:掐指一算,因果未断穿越后,当县令她照样带村民赚钱鬼灭之挥刀就能变强穿越的掠夺系统活在多元宇宙新婚夜残疾老公把我欺负哭了穿越之纨绔王爷为我谋天下怀宁令
寻觅书屋最新小说:恋爱攻略小竹马自我攻略我愿凌虚器不压邪心压邪传奇世界之我的到来糟糕,玩游戏的我居然打破了次元逐鹿记之奇门遁甲荒岛求生,最后我竟然成为了人生赢家?真鬼都让你收了,你还说你假天师重生只为傲娇青梅,谁管你系不系统的?娱乐圈第一甜重生年代,福气包在厂区吃瓜看戏人在传奇:我把技能带回现实!我不是重生吗兄弟为何比我强一入玄幻驯异兽在终极世界觉醒剧情签到系统斩神:盘古代言人,开局身化万千凭武术,火爆娱乐圈我生于深秋最高的王座缠上魔药教授的银色小蛇重回八零:军婚六年不爱就离综漫之魔龙找朋友惹哭总裁后,全家求她做主母灵异节目夫妻档火出圈啦!绾绾斯年一吻定情,总裁甜蜜囚爱她发疯,他兜底,团宠谁都惹不起穿越柯南:重逢之我的青梅竹马替嫁心迷,总裁夫人先婚后爱情非得已之那一弯新月如钩快穿大佬对炮灰一见钟情的那些年蔚蓝档案:剧情小白也要打出HE一首歌扭转乾坤,女配逆袭成功八零大院娇娇媳,哄得京少心肝颤在hp大女主同人文里当路人甲规则怪谈:我可以邀请玩家进游戏黑心法爷离婚后,恶毒女配火出了圈疯批王爷先别反,太后娘娘有喜了十四中三年二班景辰遇朝阳穿越斗龙:在无尽世界当幕后黑手绣娘传奇穿越之在大秦扯虎皮论我和王爷在江湖不当人的那些年首长为白月光悔婚,重生我不嫁了武道巅峰之裂魂人令懿皇后之胖橘为棋娇娇小白菜被老皇帝拱了傀主实力不详,遇强则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