艳阳依旧是艳阳,风吹枝条随风摆。
可惜杀手埋伏其间,什么样的气氛都给打破了。
刘荨悠悠道“我说两位郡守,你们不是得罪什么人了吧!好好的宴会给搅乱了。”
“嗖嗖嗖。”
树后箭羽还在乱飞,两个郡守毛着腰在大树后面,惊魂未定,那心里也是一顿没好气啊!
在北境和胡人硬抗的时候都没那么狼狈,没想到这皇城之外,中原之内竟然有如此宵小。
大风大浪都过来了,若是没有随从护卫,怕是要阴沟里面翻船不可。
人都是惜命的,李定作为年事最高的,还是很镇定的道“我们哪有什么仇家啊,只是刚才那箭羽明显冲着荨公主你去的啊,还好没事啊,不然陛下非砍了我俩的脑袋不可。”
这话却是让刘荨一阵脑大,自己这些年好像没有惹过什么人非要致自己于死地吧!
而且自己好歹也是未来的公主殿下,哪个没脑子的敢在现在动手?
要么就是自己的地位威胁到他了,要么就是纯粹看自己不顺眼。
皇宫里面,自己就见过窦皇后,这几日和她常聊却是没有发觉她有杀心了,再说她在这关头是绝对不敢和自己闹翻的,毕竟刘志对她的关系才缓和一些,他不可能把皇帝放给其他妃子。
至于大臣就更不可能了,毕竟自己大臣就见过河南尹冯绲而已。。。
正当他们还郁闷是谁袭击自己时,山顶处的刺客三轮极速射已过,但是放眼去,除了一片狼藉的亭中有几摊血迹之外,一个倒地的人都没见到。
为首人怒目一张,显然有些失望没有一箭射死几个,随即只将弓箭丢在一边去,拔出刀来,“呸,兄弟们,给老子冲,一定要不留活口。”
“杀啊。。。”
十数人的喊叫声忽地从山上传来。
受惊的这伙人只探头去看,只见他们一身黑衣劲装,都蒙着面罩,手里一把明晃晃的刀刃。
高齐道“他们这是冲出来要料理咱们了?娘的,太看不起咱了吧!敢和咱们白刃战?”
李定摇摇头迅速想了一下,只急忙道“李立,你出去转一下,看看还有没有弓箭手。”
只话音说完,一个随从只出了树干的遮掩,步伐不快的往另一棵树去。
却是没有看见箭羽再飞来,只有那些贼人离他们越来越近。
李定松了一口气,“他们还真是自信过头了,没有留守弓箭手。”
适时,贼人一行已经各个举刀跑到了平地上,往树这边逼过来。
“出来吧,你们这些胆小的官员,一群狗官,还有那个什么狗屁麒麟女,爷爷今天就好好看看你是怎么被那狗皇帝看中,还封为公主的!”
声音不小,语气很镇定,那说话之人一身魁梧的体格倒是还算配得上那么嚣张的语气。
为首的都已经到了跟前,这边也没有必要再躲藏,只都探出头来好好看看这伙胆大的贼人。
刘荨竟然被骂了。
还狗屁麒麟女,她就算是以前受过屈辱,别人也是没有这么骂过她的啊。
“哈哈哈。”
高齐和李定竟然在笑。
刘荨无奈的摇着头,这两郡守心也大,只这场景还能笑的那么欢。
“喂,你特么谁呀?这么嚣张?搞偷袭也要告诉我你的名字吧!”刘荨喊了道。
那边为首的贼人却瞧见刘荨的半边脸,大笑起来。
“哈哈,麒麟女是吧,还有胆色说话,不错不错,难怪有人说你的好,老子看见你了,长得真他娘的还行,本来还想留着你玩玩的,不过可惜,你家狗皇帝和我是死仇,我要杀杀他的宝贝女儿,让他知道丧亲之痛。”
“兄弟们,围上去。”贼人倒是不废话了,只怕有诈,直接挥着手便叫手下缓缓朝树围拢过去。
哈,原来是和刘志有仇,那找自己干什么?
刘荨愤愤无语,自己被这便宜老爹给坑了,竟然还被骂的那么难听。
李定在那边暗笑,却是没有大意靠过来的贼人,叫还有战力的随从都侯着的。
“那个狗官,你笑甚?等下就拿你和你们那些随从们开刀。”
这一大嗓子却是叫李定面色一囧,只道“老夫料理匈奴人千骑将,他们临死都没那么嚣张啊!连老夫脑袋都惦记上了。”
“踏踏踏。。。”
脚步声越靠越近。
刘荨摇摇头,也是不耐烦了,只道“两位郡守,麻烦闭上眼睛。”
两位郡守也是识趣,只叫身边还能动弹的随从准备动手,然后头探回树后去。
。。。。。。
。。。
“啷。”
“叱。。。”
“噗。。。”
黑衣倒而覆地,血溅起而染利刃。
贼人痛声彻山林,一记闷拳打在身。边关甲士尚余勇,刀出宵小倒地歇。
受伤的随行军士简单处理着伤口。
两个军士押着一个胖大腰圆的贼寇,让他跪于亭中。
两个郡守简单收拾了地上席子,然后随意坐着。
“哎呀,老夫这一把年纪了还要跟你们这些年轻人整这么一出,哎哟真是折磨人。”李定拍着腰道。
高齐摇摇头,“奉约兄说什么呢?我也三十有六了,年纪也不小了,还年轻人。”
二人相视而笑,却是把那押在地上的贼人刺激到了。
“呸,两个狗官,老子今天虽然必死,但是也会在黄泉路口等你们两个的。”伶俐的吼叫从吼间传来。
刘荨坐在栏杆之上,今天也倒是没有出手杀人,只是一拳把这为首之人给撂倒了。
毕竟自己不日要册封公主,手上要是有血腥也不好,所以还是忍住了。
不过这贼人也嚣张的很,虽然没有犯反派死于话多的毛病,但是看不起边关戍边回来的军士,都够他死八回了。
只顾还在这叫嚷,只是有些佩服他的勇气了,不知道是勇气可嘉还是傻过头了。
“啪。”刘荨一巴掌扇过去。
“说,你叫什么名字?”
“呸。狗女人。”
“啪。”
“说,叫什么名字?”
“呸,狗女人,狗官,狗皇帝。”
刘荨摆摆手,“麻烦军士大哥?不知道你煽过马没有?”
军士闻言一笑“啊,蒙荨公主问,在下在边境便是骑手,虽然煽马残忍,但是在下还是执过刀的!”
。。。。。。
。。。
呵呵,人呢还是惧怕自己的命根子离体的,不招的话那还真的是真的勇士了。
没有动手,话自然会说。
“叫什么名字?”
“梁伯玉。”
李定摇头一笑,“原来是跋扈将军的孩子,呵,不是说这权臣一家被灭门了吗?竟然还有余孽遗留。”
“你说谁余孽?自我爷起,我家便为大汉出生如死,我爷谦逊荐贤、颇有能名,我父三立皇帝,稳定朝局,为大汉安定奉献一生,堪比霍光,当今的狗皇帝还是他扶上去的,呵呵,再看看你们的狗皇帝,背恩忘义,灭我梁氏一族,你们还有什么还说的?狗官。”
“啪啪啪。”
刘荨却是拍拍手,只觉得这梁伯玉是还没有弄懂一件事情,他们家到底是为什么而被灭的。
“呵呵呵,你这人怕是觉得委屈了吧!你偌大的家业继承不了,心生恨意,便来报复于我?”
梁伯玉身上怒想睁开控制,但是没有作用,随即他恶狠狠的道“哼,不行吗?我梁家为大汉有如此功劳,就该享受相应的权利地位,就是你们这些狗官,嫉妒我家的富有,连同狗皇帝平白降罪于我一家,所幸被我家的死士带我逃脱,受了如此的屈辱,你们说我该不该复仇?”
高齐和李定,甚至所有的军士都是一脸的铁青,知道梁冀到底是怎样一个人的都知道,这梁冀一族该杀。
只是他这唯一的儿子大难不死,竟然还不知道感恩上天不收他,还跑来复仇,真的是不知道如何形容。
他们都不说话,只是怀着可怜可悲的深情看着他。
“好一个梁家啊,梁冀毒杀七岁的质帝真是大功啊,扶立蠡吾侯为皇帝,然后把皇帝当做傀儡真是好魄力。你大姑母是皇太后,你小姑母还做过当今皇帝的皇后,你父亲是大将军,朝政都在手里面,真的是威名显赫啊!
可为盖高楼大厦,亭台楼阁,霸占洛阳近郊农田,使百姓食不果腹你怎么说?
造兔苑,养兔烙印,有一个西域人不知规矩,打死了一只,你父竟株连了十多个人,你家兔性命就那么值钱?,你怎么说?
你父把几千个良家子女抓来作为奴婢,还把这种奴婢称做“自卖人”,还谎称是自愿卖身,一个叫孙奋之人家里有钱财,你父送他一匹马,要借钱五千万,他借三千万,你父诬陷人家,让官府将他活活打死,你怎么说?
你父一倒,朝廷上竟然空了,三百余人都是你梁家人,真是举贤不避亲啊,这大汉朝是不是变成了你梁家的大梁朝了?
你可知道你梁家贪腐钱财达三十多亿,值全国一年租税的半数。你觉得心安理得!那上面沾染了多少农夫的汗血,你说那是你梁家该有的?”
人贪是常事,必有倒台时,这不可怕,可怕的是他的子女竟然认为这一切都是心安理得的。
高齐与李定这时也是想起曾经梁冀倒台时举国欢腾的旧事,只是现下他孩子竟然认为他一家无罪,让他们都想抽死这孙子了。
梁伯玉却是怎能不知道这些事情,或许是因为享受惯荣华富贵惯了,忽然一家破灭,他内心怎么会安然接受?所以他才会选择报复。
“哼,就算你说的确实如此,就算你说的我梁家罪恶滔天,但是杀父之仇,灭族之仇,我报之有何错?”
刘荨叹了口气,历声道,“报仇?当今皇帝灭你全家,你想杀我的确没有毛病,父债女还,这不错,我认,但是这两位郡守,还有这些武士,你知道他们是什么人吗?”
梁伯玉却是死鸭子嘴硬了,还是那副模样“我管他们什么人,当老子路就是狗官,哼。”
“啪。”
刘荨给了他一巴掌,算是彻底死心了,这家伙没有救了。
“知道我为什么打你吗?他两个文士,前五原郡守,前云中郡守,在边关镇守数年如一日,风尘仆仆,数年才得来内地,他们前边关将士,吃的是胡人肉,喝的是胡人血,镇边安宁,抵挡寇边袭扰,每战必先,挡住了胡人铁骑,让你这种不分对错的人安稳的活了下来,他们没有死在在战场上,竟然险些折在你们这些人手里,你的那些兄弟,救你脱困,然后今天你为了报私仇,竟然把他们的命也搭上了,你说,就你这不忠不孝不义的家伙还有什么话说?”
他终是低下头,没有说话,可惜一切已经无用,事情已然发生,却是已经没有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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桓帝刘志灭外戚梁冀还大汉朗朗乾坤是一件好事,而今他梁冀为父报仇找上刘荨,虽是坏事,但是这又是一场仇恨的因果。
刘荨也不知道怎么说,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意味,但愿往后这恩怨便这样结束了吧。
毕竟天道好轮回,轮回又曾放过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