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栖峰。
北樾坐在殿外的石桌旁，双手托着脑袋看着练剑的君珩。
“言一，小狐狸不会烦的吗？”
坐在殿门口的十安不解地问言一。
以前，小狐狸没化形的时候，喜欢跟在尊上后面，盯着尊上看。
现在化形了，还喜欢。
他不理解。
言一摇摇头，“不知道。”
-
夜。
月光透过敞开的窗户，洒在榻上的狐狸球上。
北樾喜欢开着这扇窗睡觉。
因为晚上的月亮和星星很美，和第一晚在这里见到君珩时一样美。
安静的白团子忽然抖了抖，慢慢舒展开来。
待看清窗外的月色时，北樾才反应过来自己又做梦了。
怎么又做梦了。
北樾垂了垂眸。
躺了一会儿后，北樾睡不着。
于是，狐狸从榻上跳下来，走出了偏殿，径直朝君珩的寝殿走去。
走到君珩寝殿门前，狐狸迟疑了一会儿。
[下次要见本尊直接进来。]
想到上次君珩说的话，狐狸推门走了进去。
躺在榻上闭目养神的君珩知道是狐狸的，便等着他进来。
狐狸直接推门的那一刹，君珩嘴角提起了一抹微不可察的弧度，转瞬便消失不见。
君珩没有睁眼。
狐狸进来后看了看躺着的君珩，然后踩着步子走了过去。
走到床边，狐狸纵身一跃跳上了床。
君珩身体一僵，睁开了眼。
他看着狐狸绕到床榻内侧，在离他一尺的位置趴了下来。
君珩呼出一口气，伸手摸了摸狐狸。
“这次倒是大胆了许多。”
直接上了他的床榻。
“又是来找本尊睡觉的？”
君珩侧身面对狐狸，一只手撑着头，一只手捏着狐狸。
狐狸被他捏得很舒服，眯起了眼睛，点了点脑袋。
“为何？”
君珩问道。
问完之后，君珩又接着道，“忘了崽崽不会说话，本尊的错。”
“睡吧。”
话落，一床锦被盖在狐狸身上。
锦被只盖住了狐狸，君珩本就不需要。
君珩躺好，刚准备闭上眼，旁边的狐狸动了。
狐狸叼住被角，将被子盖在了君珩身上，然后自己在君珩手臂旁蜷缩起来睡觉。
君珩心下一软，笑了笑，然后把狐狸盖得七扭八歪的被子整理好。
北樾缩在君珩旁边，闻着君珩身上淡淡的雪莲花味，只觉得精神放松。
没多久，北樾便睡着了。
放松的狐狸睡着了一点都不老实。
狐狸腿架到了君珩的肚子上。
狐狸尾巴在君珩的手上有一下没一下地轻蹭。
狐狸整个身子都往君珩怀里挤。
君珩根本静不下心来。
抬手拧了拧眉心，君珩想把睡得四仰八叉的狐狸抱到怀里。
下一瞬，君珩浑身僵住。
狐狸化形了。
北樾还在睡梦中，根本不知道自己化了形。
还是维持扒拉在君珩身上睡觉的姿势。
君珩屏住了呼吸。
化形的狐狸不着寸缕，与他紧紧相贴。
抱着他的手臂，修长的腿架在他的腰腹处。
君珩沉了沉呼吸，慢慢地将北樾抱着的手臂抽出来。
谁知他这样的举动倒是给了狐狸机会。
北樾抱住他的腰，彻底挤进了他的怀里。
君珩身上也就穿了一身里衣。
单薄的里衣抵挡不住少年的体温。
温热感源源不断地传向君珩。
君珩的呼吸彻底乱了，抽出来的手臂也僵在半空。
“崽崽。”
君珩的声音有些哑。
“嗯......？”
听到君珩喊自己，北樾迷迷糊糊地睁了睁眼。
过了一会儿，北樾清醒过来，撑着身子起来看向君珩，迷蒙的眸子写着疑惑。
喊狐狸干嘛？
北樾没有意识到自己化了形，就这样撑起身体，春光全展现在君珩眼前。
君珩感觉口干舌燥，下意识咽了咽口水。
他闭上眼，用身上的锦被将北樾裹住放在一边。
北樾被他的动作弄得清醒了过来，无辜的大眼睛看着他。
君珩：“......”
“崽崽化形了。”
北樾闻言低头看了看自己。
确实化形了。
北樾又抬起头，眼神清澈，又有些隐隐的不高兴。
所以为什么要把狐狸裹起来放到一边？
北樾觉得挨着他睡很舒服。
君珩看着北樾的眼神，无奈地扶额。
“崽崽怎么又突然化形了？”
他每天都给狐狸输送灵力，狐狸是可以自己控制的。
北樾张嘴，想说不知道，但发出来的声音只有嗯嗯啊啊。
君珩：“...........”
“罢了。”
“明日开始，本尊教你识字说话。”
北樾点点头，被裹得像只蚕宝宝的他向君珩身边挪去。
才挪了一点，就听见君珩的声音从头顶传来，“不许动。”
君珩手指不自在地捏了捏。
北樾的动作停住，抬眸看向君珩。
蓝色的眸子无声地问他为什么不行。
君珩的手指握成拳，“本尊的话不听了？”
北樾看了他一会儿，眸子里的光暗淡了些。
君珩望着北樾的眼神变化，蓦地，心像是被揪了一下。
北樾垂眸。
狐狸惹他生气了......
然后自觉地往外挪，一直挪到贴到最里面不能在挪了才停下，蜷成一团。
君珩侧眸看着床角的鼓包，整颗心都像是被一只手攥住。
难受得紧。
心疼与懊悔在心里滋生。
君珩看着离自己远远的人儿，又生出一些莫名的不快。
于是他坐起身来，将人抱了回来。
“睡吧。”
北樾缩在被子里，眼眸亮了起来，嘴角带着一点淡淡的笑。
狐狸安安稳稳地睡了一晚。
······
···
伊尘殿内。
“君、珩。”
北樾坐在君珩腿上，读着桌案纸上写着的两个字。
“崽崽很棒。”
君珩毫不吝啬地夸奖。
其实这两个字他已经教了一整天了。
被夸的北樾眉眼弯弯，又念了一遍，“君、珩。”
看着怀里的人笑得开心，君珩心跳漏了半拍。
先教自己的名字，君珩是有私心在的。
他想北樾开口说的第一句话和自己有关。
接下来几天君珩一直教北樾说话识字。
从开口说了第一句后，北樾就学得越来越快。
这天。
北樾指着纸上自己写得歪歪扭扭的字，“北、樾。”
“我的，名字。”
君珩口中呢喃：“北樾。”
随后，嘴角提起笑来，“崽崽的名字很好听。”
“君珩的，名字，也好听。”
远处看着的言一和十安已经免疫了。
言一：“尊上这是养了个儿子吧。”
十安：“谁说不是呢。”
君珩继续在纸上写了两个字——师尊。
他先示范的给北樾读了一遍，北樾也跟着读了一遍。
“崽崽以后就叫我师尊。”
北樾：“？”
不好。
狐狸不干。
“君珩。”
北樾神情认真地看着君珩。
君珩抬眸看向北樾，“师尊。”
北樾：“君珩。”
君珩看着倔驴一样的狐狸，重复道，“师尊。”
北樾：“君珩。”
······
几个回合下来，君珩败下阵来。
“就叫君珩。”
君珩眼神与语气中有些遗憾。
他确实想听北樾喊他师尊。
莫名其妙地想。
他不愿，便罢了。
赢了的北樾好像也不是很开心，他垂着眸，不知道在想什么。
君珩看了看已经暗下来的天还有自己身上溅到的墨汁，他把北樾放下，起身走向后山。
走到后山仙泉，君珩褪去衣衫坐了进去。
他还在想着北樾不肯喊师尊的事。
君珩自哂。
这还是他第一次感受到失落。
原来是这种感觉。
这时，君珩感觉到有人进了后山，眉头蹙起又松开。
是北樾。
北樾已经很多次就这样闯进来。
起初君珩还会说两句，后来君珩也不再说什么，默许了北樾的行为。
君珩透过雾气看着走过来的北樾，已经没了第一次时的不自在。
线条柔和的桃花眸此时却带了些侵略性。
北樾走到君珩旁边蹲下，刚准备开口时，君珩的话打断了他。
“崽崽，一起洗？”
或许是这里缭绕的雾气迷了君珩的心，又或许是刚才因为北樾不肯叫他师尊，他要在其他地方找补回来。
北樾愣了一下，“哦。”
只见北樾伸手去解自己衣带。
君珩看着。
他觉得自己现在像个小人，在哄骗一只什么也不懂的狐狸。
看着北樾在自己面前一点点剥光。
君珩心里烧起一团火。
怎么这么听话。
如果那天捡走他的不是自己，是别人，他是不是也是这样。
想到这里，君珩突觉心中像是被堵住了一样。
没有如果。
已经被他捡回来了。
就是他的。
直到北樾不着寸缕，君珩心口的火在体内窜了起来。
北樾下水，坐到君珩旁边。
水中肌肤相贴，君珩开始心猿意马。
心脏跳动的速度不断加快。
君珩感觉泉水好像更烫了。
短暂的沉默过后，北樾站起身来。
然后抬腿坐到君珩怀里。
君珩呼吸一滞。
！！！！
只不过狐狸可没想那么多。
狐狸只是想着要叫君珩师尊。
北樾习惯性地抱着君珩的脖子蹭了蹭，“师尊。”
纯净的少年音灌进君珩的耳朵。
君珩脑子里的某根弦，断了。
体内的火齐齐汇聚一处。
“师尊，你，别生气了。”
北樾紧紧贴着君珩。
君珩呼吸粗重，脸上潮红。
他掐住北樾的腰。
“崽崽，别动。”
北樾哦了一声。
可是已经晚了。
君珩*了。
滚滚的烫意传向北樾。
北樾无辜的眼睛看着君珩，“君珩，烫。”
君珩深吸一口气。
微红的眸子染上了欲。
只因北樾才有的欲。
君珩闭眼将北樾抱到一边，迅速穿上衣服便消失在了原地。
慌乱地逃跑了。
北樾歪了歪脑袋。
？？？
想不通的北樾在水里玩了一会儿后就回去了。
······
···
————————
从记忆中抽离，祁珩已经变回了蛇的原形。
他现在的蛇形只有两米多长。
北樾摸了摸没有鼻息的黑蛇，然后俯身亲了亲。
处理好祁珩的后事后北樾离开了这个世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