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嗤,又是想要绕开大华来的吧?替我打发了,告诉他们,大华染厂是德意志洋行收购棉花唯一的合作伙伴。”
迂回路线是吧?
你们这是在撬谁的墙角?
老子是不是杀了你们全家了?
好不容易有了一份舒舒服服的工作,非要给我找麻烦是吧?
一想到市南区的那一处幽静的别墅,安吉鲁就拉起新秘书就走,这里不能继续待了,这个小妖精!
“安吉鲁先生,上海总部的询问电话!”
“稍等我一会儿,请讲,这里是安吉鲁。收购棉花的事情?是有这件事情,渣西丁洋行的报价是上海总部的一半,我是个成年人,既然总部将青岛分部交给我来负责,就应该明白,我是一个专业人士!别再说这种无理取闹的话了,难道你已经不记得洋行之间的潜在协议了吗?挂了!”
上海总部这帮蠢货,就会蝇营狗苟,但凡你们的价格比渣西丁洋行差别不大,或许就给了你们这个面子。
他是一点不担心的,有他老爹帮忙背书,谅这些蠢货不敢闹到总经理那边去的。
别说是济南了,光是青岛分部这些年为德意志洋行上海总部挣了多少佣金?
就一个大华染厂所创造的利润就已经是个天文数字了,断然不可能自毁城墙的。
那些连安吉鲁正面都没有见到,被拦在外面的客商,眼睁睁看着安吉鲁带着新秘书上了那辆大华给他新派的福特汽车,扬长而去。
“好了,安吉鲁先生不在洋行里,他刚刚已经离开了。他说过,收购棉花的事宜全权委托给了大华染厂的卢家驹先生,请你们离开吧!”
几个人悻悻的离开洋行,他们的小心思被人看破了。
没有人是傻瓜!
明显得罪大华的事情,傻子才会去做。
“现在怎么办?”
“反正大华的人又不知道我们来找德意志洋行的事情,再回去交割就是了。”
“对,就这么办吧!”
卢家驹一早就得到了清风寨的人汇报,那些人的名单都在他的手上,这些人是可以肆意压价的,至于差价就进了他和清风寨的腰包里。
比如普通棉花20块一吨,给他们就可能是10块8块,要不就全部拉回去,一点没有惩罚是不可能的。
一次不忠,就注定了路走窄了。
“卢兄,周兄,不多待几日再回去?看看,家驹已经有了一个合格的经理人的样子了。我看你这个小儿子也生得伶俐,真羡慕你啊!”
卢家俊坐在一旁给几个人倒茶,两只耳朵竖了起来,准备听听他爹怎么评价自己的。
这意味着他有没有机会留在青岛,留在他大哥身边某个差事的可能性。
收购棉花看上去赚得很多,但是像他大哥这样,动动嘴皮子恐怕挣得也不少,关键是轻松啊!
“哪里是他的本事,还不是苗先生和寿亭在一旁帮村着?哈哈哈哈,留洋留洋,外国人说话是不准的,将来还是得留在华夏。”
苗翰东深知卢老爷这个人的品性,也不勉强,一时半会儿一个人的观念是转变不了的。
“苗先生,我们家寿亭这去了奉天有些日子了,也不知道他在那里做些什么,还回青岛吗?”
周飞凤找到机会就打听女婿的消息,不然回到周村,闺女和妻子问起来,自己没法交代。
“周先生,青岛就这么点大,将来大华也好,其他的染厂也罢,都是要快速发展的。整个山东只有青岛税收少,所以寿亭当初跟我商量,要去东三省见见世面,我也是支持的。”
原来是这个意思!
周飞凤点点头,他倒是支持女婿决定的,只是需要一个交代。
“那他年下还会周村吗?”
“这里有一份刚到的电报,您几位过过目吧!”
卢老爷接过电报,看了一眼,交给了身旁的周飞凤。
“寿亭,大能人啊!这次去奉天居然还开办了学堂,好啊!周兄,寿亭这是大善啊!”
“苗先生,这个讲武堂是什么?”
“是这样的,就好像欧洲的军校,除了教导学生文化课外,还会提升各项体能。”
说实话,苗翰东看到电报内容的时候,也是惊讶莫名。
不知道陈六子到底在奉天结识了什么人,居然直接开办了一所军校。
要知道军校可不是那么简单的,除了训练设施外,很多军校都有自己的执法队,类似于私军。
东三省巡抚衙门能坐视不管?
当然,他也特地找了津浦线的铁路大臣孙慕韩了解过奉天的情况。
东三省巡抚是一个叫做锡清弼的人,常年病榻,很少管事儿,清廷有意要派人去接替他的位置,都被朝廷里那些文官拦下来了。
“军校啊?寿亭怎么会出资办军校?万一让朝廷的人找上门去,这是要杀头的啊!”
周飞凤不免有些担忧。
“周兄,都什么时候了,杀谁的头?谁杀他的头?清廷的天已经变了,大清要亡了!”
要说以前,苗翰东断然不会说出这种毫无根据的话来。
但是如今的形式就摆在那里,哪有一个国家被屡次割地的?
说是半殖民半封建已经是客气了。
迟早这些顽疾一样的存在是要被老百姓推翻的。
他只是提前说出来了,如果陈六子站在这里,一定会给他竖个大拇指。
有了苗翰东这番话,周飞凤提起来的心也落下一半。
“周老爷,卢老爷,苗先生,这是六哥让人送来的电报,刚到的。”
小马推门进入包间,将手上的电报递了过来。
“你六哥说没说几时回来?”
“六哥只说被俗事耽误了原定计划,让周老爷回周村给六嫂道声好,他年下里给她带惊喜回去,也提了周太太和周老爷的,当然还有卢老爷和苗先生的份。”
卢老爷高兴极了,我也有?
不枉我那么卖力给他指点,这寿亭就是懂得知恩图报。
倒是苗翰东很期待的看着电报,实际上电报上就只有几行字,也不知道马哥说的从哪里瞧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