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昨摆了摆手:“说起来,其实应该是我谢谢你的,毕竟东西是死的,人却是活着的,命也只有一条,要是当初你没设身处地的为我考虑的话,我大概熬不过去也是有可能的。”
沈昨转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媳妇:“我也是因此,得到了好的机缘,能够在今生遇上这么好的一个夫人。”
贺骋……够了,真的是在外人面前,都忍不住还要炫耀一下自己,他不脸红,自己都还要不好意思的好不好啦!
“好啦,你下去领赏吧,他不会放在心上的。”贺骋挥了挥手,让岚风把人带下去了。
临走,贺骋对着岚风点了点头,岚风垂头离开了。
贺骋把玩着这通透的玉佩,“你哪里得来的这个东西啊?看着都是好东西……”
沈昨揉了揉太阳穴,“想不起了,只记得我来到京城的时候,就已经是孑然一身,这玉佩大约是我最后的念想了。”
贺骋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带着温柔:“那我不问了,过去了的就过去了吧。”
沈昨睁开眼,有些茫然,“可一个人,没有过去的记忆,就像是无根的浮萍,不知道从哪里来,也不知道该身归何处。我其实……”还是挺想要找回以前的记忆的。
贺骋伸手,捧住了沈昨的脸颊,她直视着沈昨的眼睛:“不要害怕,我会陪着你。”
少女说这话的时候,格外的认真,清冷的脸上五官精致,大眼睛,长睫毛,嫣红的唇瓣一张一合,粉嘟嘟的就像是清晨带露水的花瓣一般
说出的话柔软的就像是轻柔的羽毛,从耳朵钻进去,然后熨帖到了心里。他想,这唇瓣大约也是柔软的吧,他这么想着,就朝前探了过去。
唇瓣贴合着唇边,软软的,温温的,鼻息交缠之间,能够闻得到贺骋口脂的香味。那种甜甜的香味,让他冲动的张嘴,轻轻的啃了一口。
贺骋吃痛,唔了一声,声音带一股娇嗔,对于沈昨这突然胆大的动作,也是惊呆了。瞪着一双水汪汪的眼睛,十分的不可思议。“你……你干什么?”她慌乱的放开沈昨的脑袋,伸手拂了拂自己滚烫的耳朵。
这害羞的样子,哪里是个冷美人?分明就是一只软萌萌的小猫咪。
沈昨咧嘴,唇角高高的杨起来,笑的像是一只智商不太高的大型狗狗。“夫人你太好看了,美色当前,我没忍住”
贺骋脸色更加的红了。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流淌到了脸颊上面,怕是有火焰在脸上烧灼吧。“你~你轻浮~”
沈昨桃花眼眼角微微的下垂,顿时就是一副委屈和无辜的表情。“夫人不是说了,轻浮是对外面的陌生女子才会被人这样子指责吗?你是我内人,不是外人,应该算不上吧。”
这话是之前贺骋和温晏的对话,没想到这小子竟然在这里用话把自己给堵住了。贺骋白了沈昨一眼,“好呀,赶明我是不让温晏登门了。看看,我好好地老实巴交的丈夫,就和他带了这么一会了,就变得伶牙俐齿了,还一块出去玩儿呢,我不同意。”
沈昨被这话逗得,“我不出去,我不和他一块玩,我就陪你,只和你一起玩。”
贺骋……又觉得这样子好像是有点黏糊了,可不陪着自己吧。算了算了,女人真的比较的难讲究。“我是那个意思吗?”
沈昨摇头:“那肯定不是啊,都是我比较粘人,夫人~”他试探的伸手牵住了贺骋的手:“我觉得我一定是上天眷顾的人。”
贺骋回了他一个温柔的笑容。
沈昨觉得,今天还是特别有纪念意义的,因为今天,他第一次主动的拉住了贺骋的手,还主动的亲了贺骋,而自己的夫人都没有生气,简直是太幸福了。
屋子外面,岚风领着半大少年去了账房那边领了五十两银子的赏银,然后亲自把人送到门口。“小兄弟,你是什么时候认识的我家姑爷啊?”
小少年毫不犹豫的回答道:“三年前的一个雨夜。我从破庙外面的一个水沟里面看到了郡马爷,那时候,郡马爷浑身都是刀伤,他给我说是进京来投奔亲戚,结果路上遇到了山匪抢劫,把钱财都抢走了。”
“那你听过我家郡马爷提过他的家人吗?”岚风又问道。
小少年摇了摇头:“这个没有听说过,郡马爷那会受伤太重,浑身的伤口都化脓了,又发着高烧。我就近采摘了一些草药给他敷上。然后把他手里死死握着的那块玉佩给拿去请大夫了。”
当时你是不知道,郡马爷死活都不愿意,我飞了老大力气,才把那玉佩扣下来。后来半梦不醒之间,他都在嘀咕念叨对不起之类的,还念叨死了好多好多的人。”小少年叹息了一口气,然后说道:“我也不知道郡马爷经历过什么。后来烧退了,伤口慢慢好起来。捡回了一条命的他,却把前尘往事给忘记的一干二净。”
岚风又问道:“那你们后面一直在城外的贫民区乞讨?”
那小少年摇了摇头:“住在城外的破庙,我们乞讨也不怎么固定地方,前几年我还小一些,总能讨到一点,但是沈大哥不行,他好手好觉,那么大一个人,好些人都不给他。所以有时候他也会去帮着乡下百姓做点事情,别人不给钱,给点吃的就可以了。”
“他不识字,以前伤的那一次,留下了一些隐疾,所以别看他好的,也卖不了苦力,日子也难呢。”小少年叹息了一口气,似乎还有些同情。
“好,我知道了。回去吧,谢谢你专程跑一趟。”
小少年摇了摇头:“不客气,我也是为了自己嘛。”
岚风回去后,找了个沈昨去看书的时候,把刚刚的话全都给贺骋说了。
贺骋手里拿着那玉佩,“你是说他受的是刀伤,还说死了很多人?”
“是的,那少年是这么说的。”岚风点头。
“你去官府的查询一下,看看官府有没有三年前留下的土匪劫财害命的案底。”按照那小少年的话,沈昨能逃出来,肯定是发生了很大的事情的,当时自己正沉静在楚珺死了的悲伤里面,对外界关注不多。但官府肯定会有记录。
“好的!”岚风接了命令,又急匆匆的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