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公夫人最后还是被周云易给说服了,“那我现在就让人往陆家送张帖子,也好让他们家有个准备。媒人我倒是请好了的,只是还要找个德高望重的长辈......”
这又令她犯难了,周家这边,她谁也不想请!
周云易岂会不懂母亲的心思,他已经早就想好了人选的,笑道:“长辈就请莫院长吧,他是我的老师,德高望重,最合适不过。而且,我已经与他打过招呼的,他也应了。”
国公夫人一听,也觉得再适合不过。
所有事宜谈话间就已安排妥当,周云易心情大好,留下来陪国公夫人一起查对聘礼单子。
周兰见没了自己的事,主动请缨去陆家送帖子。
陆想容回到花容居,换了常服,坐在妆台前的绣墩上,焕喜为她重新挽发。
在家中不用那些沉重的发饰,简单挽个髻会松快些,这一向是陆想容的习惯。
“奴婢昨儿将小姐去年的秋衣翻找了出来,都小了不说,样式还都有些陈旧。原本想着与小姐说了,这几日陪您去铺子里量了做几身的。这下您也不好出府了,要不奴婢去叫秦娘子到府里来量,眼见天儿就要凉了,小姐开绸缎庄子的,自己都快没衣裳穿了。”
焕喜被今日之事吓着了,担心陆想容胡思乱想,想着法子给她找事做。
陆想容听她说的有趣,笑着嗯了声,和她说:“倒是不用秦娘子亲自跑一趟,你去备了纸笔跟尺子,我教你量。顺便为你们也都量了,大家都做两套,你跟红梅每人做三套。”
红梅端着茶果点心进来,刚巧也听见要做新衣,放下托盘笑道:“焕喜姐好好为小姐梳头,我去备纸笔。”
焕喜也是一脸喜气,将之前的惊吓忘了个干净,咧着嘴应好。放下篦子,拿起陆想容选好的簪子为她绾发。
主仆三人相互量了尺寸,陆想容就着纸笔开始画给赵掌珠设计的裳袍。留下红梅伺候,焕喜出去给院里其余人量体去了。
画画改改了半天,才将画出一张满意的,陆想容活动了下手腕,正要下笔,老夫人院里来了人,“二小姐,老安人让您过去福寿堂,将军夫人来了,要见您。”
陆想容狐疑,将军夫人不是去了国公府么,怎么突然就来了府上?
不会是那边出了什么事?
陆想容急忙放下笔,随着来人去了福寿堂。
福寿堂院门大开,下人忙碌着上茶点,见着陆想容都停下来一脸喜气的给她行礼。
看来不是坏事,陆想容放下心来,脚步却加快了些。
走进前厅,一看不仅母亲在,父亲竟也端坐在里面,都笑盈盈的看着她。特别是母亲,眼睛红红的,竟是喜极而泣的样子。
陆想容瞬时明白了周兰来的用意。待她给众人一一见了礼,陆老夫人笑着拉她坐在自己身边:
“乖孙女儿坐到祖母身边儿,祖母病了几日,被你这喜事一下全治好咯!”
她拉着陆想容的手仔细端详,以前觉得陆想容媚俗,如今心态一变,倒是品出些勾魂摄魄来,果真美得不可方物!
他们四人已经将事情都谈妥,原本这事也不必过问陆想容的,只是将军夫人执意要将陆想容叫过来见见。
罗氏忍不住说道:“将军夫人今日是过来送帖子的,周大人明日就正式来府上下聘了,让我们家有个准备,你父亲也好提前告好假!”
果然是此事,陆想容虽然没有意外,心中也难免欣喜不已。
这一天,终于要来了么。
陆老夫人也乐得合不拢嘴,“我这如花似玉的孙女,还真是舍不得你出嫁。不过这是一门极好的亲事,实在是咱们家占了便宜了。周大人年纪轻轻就已是当朝太傅,堂堂百官之首......”
她越说越心惊,这样的显赫家世,这样的官职,以前是想都不敢想的呀!
陆洪令重重咳了一声,这还有客人在呢,即便欢喜,这也太过了些,没得让人看了笑话。打断了陆老夫人的浑话,对陆想容说道:
“父亲也觉得甚好,容姐儿觉得如何?你若也同意,那这事就这么定下了,明日父亲就告假在家,等候周大人上门。”
陆洪令不是第一次当岳父,当周云易的岳父之前也是想过的,只是没成想还当真梦想成真了,反而觉着有些不真实,飘飘然的。
陆想容不妨父亲会突然问她,小脸迅速泛红,轻声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祖母、父亲母亲都觉着好,女儿自是没有意见。”
周兰坐在一旁,看着一家人乐呵,都有些插不上嘴。见陆想容并未受今日之事所扰,沉静安然,也就放心了。
“既然我话已带到,这就回了,陆大人陆夫人好些准备着,我就不叨扰了。”
罗氏忙起身将人拉住,“马上就该用晚饭了,夫人若不嫌弃,就留下一道用了晚饭再走吧。”
陆想容也起身挽留,“夫人就留下吧,吃完饭去我院子里坐坐,我还有话与你说。”
今日得亏了她在,之前是她有事不好挽留,此刻人又上了门,怎么着也得将人留下,陆想容态度诚恳。
周兰听她如此说,也不好再推辞,便留在陆府用了晚饭。
晚饭后坐了片刻,陆想容便带着周兰回了花容居。
认识这么久,周兰还是第一次来到陆想容的院子。小院不大,收拾的清清爽爽。
周兰一路憋着没问,坐下了才忍不住开口问道:“陆二小姐要与我说什么?”
陆想容让红梅拿来尺子,笑道:“我今日正准备做秋衣,想到个新颖的款式,给夫人也做一身。”
周兰忙摆手,“这如何使得,每次去你铺子里买成衣或是料子,陈掌柜都给我极低的价,还亲自送到我府上。本是想照顾你生意,反而占了你不少便宜。”
“哪就让你占了便宜,不过就是少赚你些银钱罢了,你放心,做生意的不会亏。”
这道理都懂,只是话不能这么说,周兰道:“怎么没占便宜了,我上别处买是不是要多花钱?你将货卖给旁人是不是要多赚钱?可不是你亏了我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