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想容还记得今日来此的目的,有些踌躇。周云易了然道:
“有什么事,交给周生去办,我送你回府。”
刘秀也道:“小姐先回去吧,仓库我已经找到了,接下来的事就交给我。”
陆想容想了想,将银票交给他,又对周生道了声有劳了,就随周云易一同往陆府赶去。
此时的陆府已经闹翻了天,所有人齐聚花容居,就连称病的陆老夫人也来了,沉着脸坐在上首。
花容居丫鬟婆子跪了一地,陆洪令冷冷道:“你们都是死人吗,小姐这么晚未归,竟然没有一个人知道她去了哪里?!”
罗氏坐在一旁,双手不停拧着帕子,陆想容帮她拿银票去存,一去不回,但此刻阖府都在,她不敢说。
今日二房回来,陆二老爷买了重礼来向陆洪令夫妻赔罪,晚间说好了一家人一起吃晚饭,陆想容却迟迟未归。
见还是无人回答,陆洪令指着焕喜吼道:“平时就你跟焕青两人贴身伺候二小姐,现在焕青也不在,你说,你们小姐究竟去了何处?”
“回大老爷,二小姐只说外出有事,奴婢并不知情啊。”焕喜瑟瑟发抖,小姐没与府里说她开铺子的事,焕喜也咬牙不肯透露。
“老爷,容姐儿不是不知轻重的性子,这么晚了不回来,怕不是出了什么意外。再问下去也是无果,还是赶紧派人出去寻寻吧。”
罗氏担心是因为那银子引出事端,被肖小盯上,央求陆洪令派人去寻。
“哼,这一大晚上的,派人大张旗鼓出去寻不归家的女儿,也只有你想得出来!容姐儿她不要名声,芝姐儿蝶姐儿还要嫁人呢!”
陆老夫人一拍扶手,恶狠狠瞪向罗氏。
“父亲可还记得给母亲庆贺那日?二姐肯定又是被什么事给耽搁了,我们且再等等,说不定二姐一会儿就自己回来了。”
陆文景心中虽焦急,却不能让老夫人往二姐身上泼脏水。
陆洪令听他如此说,心中怒意顿减,“来人,去门口等着,有消息即刻来报。”
陆想芝也想知道陆想容这么晚干嘛去了,故而拉上陆二夫人,也老老实实等在了花容居。一时没有人说要走,都或着急,或好奇的等着。
“回来了,二小姐回来了!”小厮跑进来回话,还未站稳,陆洪令急急问道:“是她一人回来的?”
小厮喘了口气道:“不是,好像是周太傅送回来的。”
陆洪令一听,慌忙迎了出去,半路就遇上了回来的陆想容,当然,还有周云易。
周云易歉然道:“今日遇见陆二小姐,邀她下了几盘棋,不想陆二小姐棋艺精湛,一时兴起,没注意时辰,真是抱歉,特意前来向陆大人告罪。”
“岂敢,岂敢。能得大人看中,是小女的福气。”陆洪令客气道,心中却暗暗高兴。他就知道自己这个女儿的容貌,会为他带来助力,不曾想这人会是周云易。
赶过来的陆想芝等人自然也听道了周云易的话,陆想芝嗤笑,什么棋艺精湛,她就从来不知陆想容什么时候棋也能下好了。
“陆二小姐已送回,那我就不叨扰了,告辞。”
周云易不想与陆洪令周旋,朝他拱拱手,又看了眼陆想容,转身离去。
陆想容浑身疼痛,只简单向众人打了声招呼,周云易亲自将人送回来的,陆洪令不好怪责,此刻人多也不好询问,挥挥手让众人各自散了。
陆想容极力忍耐,旁人没太注意,陆想芝死死盯着她,还是瞧出了她走路稍显不自然。不禁倒吸了口凉气,这二人莫不是已经……
想不到陆想容如此不知检点,无媒无聘,还未完婚,就与男人有了首尾。她按耐不住激动,此事若告知淮阳郡主,陆想容不想死都不行了。
陆想容一回到花容居,就瘫坐在了软塌上,焕青轻轻撩开她的裙摆,鞋袜沾着血污,将焕青吓了一跳,忍不住又流下泪来,
“小姐疼吗?明日我去请秋大夫来,这伤虽然在腿上,留下疤痕也是不好的。”
“他医术高明,一看便知是怎么回事,要是问起来,我怎么说。没事的,都是皮外伤,你帮我处理一下,上点药就行。”
陆想容可不想让秋唯真知道自己被绑之事,虽然未有其他事发生,说出去总是好说不好听。
焕青也明白了其中之意,也不再提这事,默默为陆想容处理伤口。
焕喜将一众丫鬟婆子都打发回去休息,过来时焕青已经服侍陆想容睡下了。焕青让她回去休息,自己留下来守夜。焕喜见陆想容累极,也没多问,轻手轻脚退了出去。
焕青没去请秋唯真,秋唯真翌日却自己过来了,他请门房将焕青叫了出去,将一个盒子交给她,
“这是我自己做的腌梅,夏日天热没有胃口,腌梅生津开胃,请姑娘代我交给小姐。”
焕青笑着接过,“秋大夫有心了,小姐收到定然高兴。”
一句话让秋唯真红了脸,这次他没有仓皇逃走,而是郑重与焕青道了谢。
焕青见他背着药箱,问道:“秋大夫这要是出诊去吗?”
秋唯真一手轻轻握着药箱带子,有些不好意思,“已经看完诊,顺道过来。”
住在这边的可都是官宦人家,焕青不由好奇,“是谁家请的你?我的意思是消息传的可真快,你才救了甄老侯爷,这就......”
焕青越说越觉得不对,干脆闭了嘴。
秋唯真倒是不介意,他之前本就没有名气,是陆想容给了他这个机会,“是兵部侍郎李大人家,他家听说我治好了甄老侯爷,这才请我去姑且一试。”
“请你去诊治的不会是他家那个......那个说不清话的次子?”焕青瞪大眼睛。
李大人家的次子,之前一直以为是说话较晚,谁知如今已经八岁多,还是不能言语。勉强说出几个字,也都模糊不清,怕人笑话,渐渐的他也就不开口了。
“正是。”秋唯真点点头。
“那你可治好了?”焕青急忙问道。
“嗯,李小公子耳目能识,偏不能言语,先前的大夫皆以为是口舌的问题,实则只是经脉不通,扎几针就好了。”说到病症,秋唯真不由多说了几句。
焕青想明白小姐的用意后,知道秋唯真又治好了别人都不能治的的病症,她为秋唯真高兴,也为小姐高兴。今日秋大夫又巴巴来给小姐送东西,看来也是心悦小姐的。
秋唯真又交代焕青夏日的一些饮食注意事项,这才不舍的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