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秀爹娘舍不得丢下家里那几亩薄地,如今小两口独自过着蜜里调油的小日子,不要太滋润。
焕青羞红了脸,为了防止他们打趣自己,赶紧将人往屋子里领,带陆想容参观绣娘们干活。
不多时,秦娘子听见了消息,也从隔壁院子过来。
虽是说的一年没有工钱,陆想容也没有吝啬打赏。她家现在日子过得好,自然更卖力用心的为陆想容办事。
有焕青与秦娘子看着,这边没什么问题,陆想容与两人闲聊了一会儿,也准备回府了。
刚走到门口,就见一个熟悉的背影,进了对面的院子。
父亲?!
与父亲一起进去的那人,前世陆想容见过,他与父亲时常有来往,想必是父亲的同僚。可二人见面,为何约在如此偏僻之处?
陆想容直觉这中间有问题,慢慢又退回院中,留下一条门缝,让庆吉留意观察着。
陆洪令与王延年对面而坐,心中忐忑,不知道雍王有何指示。他虽已决定站队周云易,但雍王也不是他能得罪的,还是得小心应付着。
“王爷对陆大人如此看重,陆大人前途不可限量呐。”
王延年装作不在意陆洪令与周云易之间的关系,依旧笑脸恭维道。
陆洪令装傻打着哈哈,不接他这茬。
他这态度,王延年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微微眯了眯眼。此人明显与周太傅关系匪浅,就算王爷拉拢过来也不会重用的,只是觊觎他手上那些东西罢了。
王爷也交代过,若拉拢不成,便威逼利诱,怎么着也得将他手上的东西弄到手。
“呵呵,不知府上小姐可还好,王爷可还等着将人抬进门呢。”
这话就让陆洪令很是不爽了,什么叫等着将人抬进门,他要是想,随时都可以一顶小轿将人抬进门。
一直不来,是想用这事拿捏自己?
陆想芝自己做出那等丑事,如今又疯疯癫癫,已经被罗氏送回了老家,还怕他用此事来威胁?
“唉哟,倒是难为王爷还惦记着。只是我们家芝姐儿没那福气,前几日突然病了,家母已经做主,将人送回了老家静养。”
原本雍王一直不来抬陆想芝进府,就是想等陆府着急了,再以此作要挟,与陆洪令谈条件。
不成想,陆府竟然主动放弃了这个女儿。
王延年见此路不通,调整了下坐姿,又道:“魏老大人近来就要致仕,下官听说,盯着这个位置的人可不少。”
这话一出,他明显看见陆洪令表情有了松动,继续道:“王爷有交代,若陆大人始终不肯投靠。那也简单,你手上那些东西,换一个三品侍中的位置,不知陆大人意下如何?”
陆洪令眸光微闪,要说不心动吗,那肯定是骗人的。他现在所做的一切,不都是在努力向上爬。
也不是他讲信用道义,只是他不信任雍王。要说还是与有品行的人打交道,来得更安心一些。他衡量了很久,还是周太傅更可靠。
于是咬牙,抬头时已是一脸疑惑,“我不知道王大人在说什么,难不成是看上我那副春江烟雨图?”
王延年见他油盐不进,脸色也渐渐绷不住,两人最终不欢而散。
“出来了!”
庆吉透过小小的门缝,见着对面两人出来,朝陆想容那边招招手。
陆想容忙过来,果然见两人分别上了马车,缓缓离去。
“庆吉,你远远跟着这边那辆马车,打听一下那人是谁?仔细着些,别被人发现了。”
“欸!”
庆吉轻轻推门出去,远远坠在那辆马车后面。
等了一个多时辰,庆吉才气喘吁吁跑回来。
“小姐,那位大人从这出去就直接回了府,我在边上一打听,就打听到了,是中书侍郎王延年,王大人。”
是王延年!
王延年是雍王心腹,前世可是被抄家灭族的。
父亲前世与他来往甚密,这说明什么?
说明父亲也是雍王一党!
可笑自己还嘲笑李侍郎一家子短命,若没有周云易,前世他们一家能讨得了好?
亏自己当时苦苦哀求周云易时,还口口声声说父亲绝不会投靠雍王。
他那么有手段,怎么可能查不出父亲与雍王有染......
可他最后还是保下了陆府。还有姐夫袁三郎的案子,板上钉钉的死罪,也是他从中周旋,保了姐夫一命!
陆想容如遭雷击,愣在原地。
他竟是为她,做了这么多......
“小姐,不早了,我们先回府吧。”
焕喜小声提醒。小姐方才听完庆吉的汇报,就像丢了魂一般,焕喜很是忧心。
陆想容无声点头,在焕喜的搀扶下,慢慢往回走。
今日刘秀也终于腾出时间,带着人来到了兵部侍郎,李怀忠的那个庄子上。
他扮成管事模样,后面跟着刘朗师兄弟扮成的随从,大摇大摆走进庄子。
庄子上本就是靠买自家产出的农作物进项,见有人来采买,庄头很客气的将人迎了进去。
又见刘秀如此年轻,像这种年纪轻轻就靠关系上位的管事,一般肚子里都没啥货。态度又热情了几分,这种人最是好忽悠。
“先生是那座府上的?今日需要采买些什么呀?您尽管挑,我们都是负责给送到府上去的。”
刘秀瞅了他一眼,嗤笑道:“什么府上的你还不配知道。鲜鸡活鸭可有啊?”
“有有有,您要多少?”
见刘秀口气如此大,庄头也不敢招惹,好生招待着。京城这地界,敢这么嚣张的,能有几家呀。
“有多少要多少,都给我捉起来!”
诶唷,大生意,庄头一听乐了,急忙命人去抓鸡鸭。
他眼珠子乱转,果然还是年轻,价钱都不询问,就直接要了,一会儿可得好好要个价。
刘秀可是打听过的,这个庄子上的鸡鸭最多,这才点名要的活鸡活鸭。
庄子上大大小小几十号人,捉了半天,才将鸡鸭全部装进笼子里。
刘秀不肯进去清点,非说里面太臭,要求将笼子搬到外面。
庄头又命人哼哧哼哧将笼子全搬到了外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