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父,节哀顺变。”
秦王李澈沉默半响,吐出几个字。
卢坤双目呆滞,不为所动。
李澈长叹一声,沉声道:“木塽,将秦王妃卢氏的躯体带回秦王府,按照规矩好生安葬。”
木塽听命行事。
刚想动手就遭到了卢坤的阻拦。
“慢着。”
“岳父,你这是想干什么?”李澈不理解。
卢坤将卢若瑶平放在地上,目不转睛凝视着李澈,恳求道:“今日发生这桩丑事,老夫无颜再让若瑶回秦王府,何况现在若瑶已经没了。”
“即便如此,她依旧是秦王妃。”
“但下官没有脸面再让她回秦王府下葬!”卢坤跪在李澈面前,恳求道:“下官恳求秦王殿下写下和离书,由下官将若瑶带回家安葬。”
“下官这一生只有若瑶一个女儿,她走了,下官也就失去了念想,名声什么的,下官全都不要了。”
秦王李澈眉头紧锁,迟疑不定。
“求秦王殿下应允!”
“你先起来。”
“殿下若是不答应,下官一辈子就跪在这里!”
李澈无可奈何,叹息道:“本王答应你就是了,只不过秦王妃虽然殁了,但本王会代替若瑶为您养老送终。”
“下官谢过秦王殿下的大恩大德。”
卢坤双目血红,伤心欲绝的抱起鲜血淋漓的卢若瑶,从李澈的瞩目中一步一步远去。
…
回到秦王府,三女刚好来探望。
却只看见李澈独自归府,再三追问之下才知道卢若瑶自缢而亡了,而李澈回家就是为了写和离书的。
三女虽和卢若瑶没什么交情,但好歹是同一天嫁进秦王府,同样顶着秦王妃的名号,现在她没了,她们总该表态一下。
李澈怀着沉重的心情写下和离书,由木塽转交给卢坤,而他则要入宫禀明此事。
别看太后久居深宫,实则时时刻刻关注着秦王府的动向,想瞒住她老人家实在太难了。故而李澈深夜入宫解释一切,想凭借三寸不烂之舌将黑的说成白的。
结果是瞒住了,但卢若瑶也没了。
太后便是想追究责任也不能如愿。
事后,李澈前往御书房。
虽然李澈命人对外放出消息,说李言是死于贼人的报复,弃尸荒野,但并不代表别人不会猜忌。其中特别是其他诸王,比如洛王与楚王两兄弟,肯定倍加关注此事。
李澈将事情的起因经过,一五一十和晋光皇帝交代了,得知来龙去脉的晋光皇帝气得掀翻桌子。
龙颜大怒,传下圣谕。
“传旨宗人府李清,将先皇三子李言从皇族谱之中彻底剔除,李言,不配为皇室宗亲!”
“遵旨。”总管退下。
四下无人,兄弟两人秉烛夜谈。
今夜,尚且只有他们知道卢若瑶已经死了。但是等明日一早,所有人都会知道了。
“卢若瑶自缢是为保全卢家体面,卢坤请你写下和离书,是为了保住你的颜面,这件事情大概就这么了了。”晋光皇帝心情凝重,侃侃而谈。
“这,或许是最好的结局。”李澈苦笑不已。
沉默片刻。
李澈率先开口打破沉寂,说道:“皇兄,有件事需要请你配合。”
“但说无妨。”
“请皇兄改日挑个时间,掩人耳目和澈儿去桃花林。”
晋光皇帝不解道:“这是为何?”
“我请到一位神医,将皇兄的病症与他讲了讲,神医对皇兄的病症很感兴趣,故而恳请皇兄务必找个时间去看看,说不定会有转机。”
关于龙体,没人比他清楚。
连御医都束手无策,一位江湖术士又怎么会有办法?
奈何,这是李澈一番苦心。
晋光皇帝神色不变,欣慰道:“朕答应你就是。”
“臣弟随时恭迎皇兄。”
…
李言身死,被剔除宗谱的消息。犹如过江之鲫,很快就传到楚王和洛王耳中,两人火急火燎齐聚书房,商议下一步的对策。
“皇兄,李言已经死了,现在我们该怎么办?”楚王李磐心急如焚,慌慌张张询问道。
洛王李洛眉头紧锁,沉声道:“听皇上和李澈散发出来的消息,说李言是被仇人杀死的,但本王却觉得此事应该是李澈做的。”
“李澈…居然敢弑兄?”李磐惊恐万状。
李洛嗤笑道:“弑兄之罪足以让他背负千古骂名,李澈并不是傻子,想来这其中应该发生了什么大事,只是我们毫不知情罢了。”
“昔日还有个李言和李澈对抗,现在李言已经死了,我们绝不能再坐视李澈日益壮大。”
“欲成大事,少不了手里有兵。”
“皇帝不是傻子,直接问他要兵权他肯定不会给,而且有了李言这个前车之鉴,只怕皇帝对于兵权一事会看的很重。”
“本王知道。”
“那么,皇兄我们该怎么办才好?”
李洛细细琢磨,忽然想起一个人。
“你先回去,本王要出去见个人。”
李磐尽管不悦蹙眉,最终还是告辞。
目光阴狠。
说什么亲兄弟,到头来还是什么都瞒着自己。
可恶!
等李磐彻底消失无踪的时候,李洛才神神秘秘从后门离开,走的时候带了数名死士。
左拐右拐,来到一处僻静的湖边。
那里同样有个身穿黑色斗篷的人,静静伫立河边。
嘱咐死士等着候命,李洛大步向前。
“你来了?”
李洛微微一笑,说道:“看来你也听闻了李言的事情,不知你现在可有对策帮助本王?”
“倘若没有,也就不会来了。”
“愿闻其详。”
“想得兵权需要一个合理的机会,而几天之后这个机会就会送到你的面前,到时老夫自会派人协助你,希望你不要让老夫失望。”
李洛疑惑不解,追问道:“不知你会派谁协助本王?”
“镇国公,林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