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于周映蓉的举动有些无语,不过想到以后还有很长一段时间要与其接触,早晚自己会习惯她的着一派作风,便不再多想,也是离开现场,走出房间也向楼下走去。
来到商演楼门口,周映蓉看了我一眼,道:“看出什么了,给我说说。”
“呃……”我看了看周映蓉,又看了一眼之前和周映蓉聊天的警察,不知道怎么开口。
“说吧,我知道你是个外行,不会笑话你的,放心大胆的说。”周映蓉鼓励我,口吻像极了上高中时,鼓励我说出对课文见解的语文老师。
我想了想,心中不愿意被这个比自己小两岁的女孩小瞧,于是我点了点头,尝试着说道:“这个商演楼的建筑样式,应该属于前苏联时期前苏联援建的,建筑时间大概是上世纪六十年代,看样子,以前的用途应该是医辽。”
关于建筑学常识,似乎我这个室内设计专业的大学生比较在行一点。
见到周映蓉点了点头,而那个警察则露出吃惊神色,这让我心中颇为得意,信心则平添了不少。
于是,我继续说道:“死者一共有五名,二楼楼梯口两名,二楼左手边房间门口两名,左手房间里,也就是以前这个建筑的护士休息室的窗边,有一个。五个人身材相似,服装一致,应该是属于同一个人物的保镖,前四个死者,每个人都中弹三颗,而且位置极为相似,凶手应该属于同一个人,而且枪法极其老练。而窗边的那个五号死者,虽然只中了一弹,却是要害头颅,我猜凶手杀掉四人后因为时间紧迫或是角度有限,只能打头,显然,他的枪法了得,指哪打哪。”
说到这里,我看向那个警察。
那个警察似乎被我的判断已经惊的说不出话来了,看到我看他,才是伸出双手,就欲鼓掌,显然我的侦查结果和他们的比较相似。
然而,那个警察还没把两只手掌拍在一起,就被周映蓉的话打断了“完了?就这些?”
“嗯。”我点了点头。
“如果你是我们学校刑侦专业的,恐怕连30分都得不了,念在你不是这个专业的外行人,勉强凑合及格吧。”周映蓉道。
我听到周映蓉的话,心中有些不满,毕竟我虽然不是刑侦专业的,但是高中时期研究的刑侦方面的书籍可不少:“可是我一没工具,二没有对凶手和被害人的资料。”
“我的导师曾说,做现场刑侦的,不要太依靠资料,最好先进行侦查,然后再核对资料。”周映蓉语气平淡的开口:“而且,许多事情,完全没必要使用工具就可以看出来,不然古代人是怎么查案的?现场刑侦,效率要高于一切,不然凶手跑了,都开始准备下一次作案了,你还在用仪器坐分析。”
我听得云里雾里,那个警察却露出不屑神色,显然觉得周映蓉是在说大话。
看到那个警察的表情,我心中鼓起了一些勇气:“可是你父亲说,你是学犯罪心理的,据我所知,犯罪心理主要是审讯犯人吧,现场侦查……”
听到我的话,那个警察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心中明显是在想:“哦,原来这个小丫头也是外行人。”
周映蓉却是不屑一笑:“难道你不知道什么是选修?我主修犯罪心理,选修现场刑侦可以吗?再说,谁告诉你犯罪心理不能用在现场刑侦。你如果不懂犯罪心理,怎么分析出现场的迹象?”
说到这,周映蓉似乎意识到和我说这些纯属对牛弹琴,于是继续说道:“你跟着我走一遍,就知道我是不是在说大话了。”
显然,她这句话不仅仅对我说,而且也对那个警察说。
说完,周映蓉推开那个警察,蹲下身子,拿出小刷子在地上刷了刷,地上赫然出现了一个浅浅的鞋印。
周映蓉用手掌对比了一下鞋印的长宽,然后开始了震惊住我和那个警察的侦查:“现场出现过六个不同的鞋印,这个鞋印与其他五个款式不同,初步判断属于五个被害人追击的那个人。鞋码长度约为25厘米,换算成大陆鞋码是40号,也就是说这个人的身高大约在1米70左右,当然,不排除脚尺与身高不符的情况。鞋印上隐约有nb标识,看形状应该是运动鞋,据我所知这个品牌的运动鞋比较受年轻人欢迎,所以他的年龄大约在20岁到30岁之间。职业待定,应该不是那种传统上班族。”
周映蓉的语速非常快,但吐字却极为清晰,光一个脚印就能判断出那么多信息,震住了刚才心中对她的话语还有不服气的我和那个警察。
“等等,我记一下。”那个警察掏出纸笔,快速记录。
然而,令我们吃惊的能力周映蓉显然才刚刚开始展现,她仿佛没有听到那个警察的话语一般,跪在地上前行了两步,然后用刷子又刷了刷地面,然后趴在地上,脸距离地面只有十厘米不到。
她在我的脚边做这样的动作,让我有些不知所措。
“起开!”周映蓉命令道。
我连忙挪开脚步,心中又害怕挪动脚步会破坏其他现场,于是踮起脚站在墙边。
“咦!”周映蓉口中发出一声惊咦,显然有了不小的发现。
她站起身来,向前走了两步,再次趴下,端详片刻后,说道:“记录,嫌疑人鞋印前大约四尺发现同一时间的动态手印,确定嫌疑人身高1米68。手印前方一米九处再次发现nb同款鞋印以及手印,确定嫌疑人在案发时是四肢前行,速度为百米十三秒左右,因此判定嫌疑人身手相当了得。”
“四肢前行?”我和那个警察都惊呆了,四肢前行还能速度那么快,这怎么可能。
周映蓉显然意识到了我和那个警察的吃惊和不信,简单的说了一句:“事实胜于雄辩。”
“那他为什么四肢前行呢?”我和那个警察异口同声,显然不能接受这样的判断。
“或许是腿部受伤,看现场没有血迹,推断是内伤。”周映蓉想也不想,便给出了自己的答案。
那个警察恍然大悟,手上的笔在本子上沙沙作响,显然是在快速记录段兰芝的话。
“嗯?不对!”周映蓉似乎想到了什么,推翻了刚才自己所说的话:“人类经过进化,已经不适合四肢着地这种原始的奔跑方式了,现在的人类想要四肢前行,恐怕要经过长期的特殊训练或是体型方面有一些畸形。但是这个人不但四肢奔跑,速度还不慢,说明他早已习惯了这种奔跑模式。”
我和那个警察听到周映蓉的这番分析,对她投来敬佩的目光。
“好了,不说嫌疑人了,大白天发生命案,又是在学校,轻而易举的就能知道嫌疑人是谁。”周映蓉似乎是在自言自语,似乎又是在对我和那个警察说这句话。
周映蓉说完这句话,便是自顾自走上楼梯,我和那个警察对视了一眼,连忙跟上。
周映蓉在楼梯上也是走走停停,一会蹲下来检查一下,一会又拿出一个随身携带的放大镜,在扶梯上仔细观看,这让我有些相形见绌,比起周映蓉,我刚才那所谓的“侦查”完全是走马观花。
周映蓉来到二楼,蹲在楼梯口的两个尸体前,仔细观察了一阵,伸手摸了摸那两个尸体的手臂,抬了抬,然后又检查了一下两个尸体的背部,旋即转过身来,对那个警察问道:“案发多久以后,你们到的现场。”
“十分钟左右吧。”警察回忆了一下,回答道。
“尸体被挪动过。”周映蓉下了结论,旋即又走到楼梯左手边的房间门口检查另外两具尸体,检查完,说道:“这两具尸体也被挪动过。”
“是靠局部的尸僵程度和尸斑判定出来的吗?”我不禁问道,我记得以前曾看到过刑侦学的书籍,里面有提到过这样的判定方式。
周映蓉闻言一笑,看向那个警察:“看到没,外行都知道这些技巧。”
那个警察听到周映蓉的话,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周映蓉没再理会我们二人,走进房间,来到窗边,仔细观察那个头部中弹的尸体,看着她毫不忌讳毫不害怕的检查着碗口大的头颅缺块,我不禁对这个女孩子生出一些敬佩。
周映蓉检查完最好一句尸体,重新来到走廊,在楼梯口两个尸体周围徘徊了一阵,似乎在寻找什么,很快,她就来到楼梯口右边的墙壁处,指了指看似掉皮的墙面,道:“看这个楼道的粉刷程度,应该是才粉刷不久,那这里……”
周映蓉又来到房间门口的右侧墙壁边,指了指掉皮的墙面:“还有这里。是理应不会出现这种痕迹的,那么,只有一个解释。”
周映蓉看向了我。
我知道周映蓉在考我,不过她这个问题我却是不假思索便是脱口而出:“说明这里应该是刚刚枪战发生时的弹痕或者血迹,被有心之人在警察到来之前,挖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