昊枚去掉面纱,露出清澈的大眼睛和两排洁白的牙齿,并向白郎温柔地一笑。这个女人脸庞秀美,风度怡人,是佳丽中的佳丽,谁也不会把她与“贼”联系在一起的。她真像一位韵味十足的贵妇人。
这时,连白郎都有点不太相信,她会杀死几个人了。
“你是如何到那儿去的呢?\"
“你是说总督的故宅吗?普通人都称它为总督府邸,我很久以前就去过。可是,我最近得知,谭吉宏那帮人今天早晨要到那儿去,所以我就去了,无非想看个究竟而已。”
“啊!原来你也知道在那里藏有七角烛台的秘密?”
“虽然我不敢肯定能立即找到它,但我认为它就藏在那里。我正准备去找的时候,不想让他们先下了手。”
“那真的很可惜。但是,他们发现不了烛台了,因为,我已经先得手了。”
“什么?这是真的吗?”
昊枚盯着白郎,既有惊奇又有疑惑。
“当然。不过,不是烛台的全部,可是……你看,就是这个东西。”白郎伸手从上衣里掏出那根古铜棒。
昊枚小心地接过去,仔细检查起来。
古棒呈圆形,弯曲得像蛇一般,由于年代久远,上面有一层青绿色的铜锈。古棒的一头镶有鲜艳红亮的宝石,从另一头看,它显然是被锯断的。
真的是七角烛台的一部分。
“啊……”她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就是为了它们,我和牛嶂以及谭吉宏等人,都在拼尽全力去寻找,结果一无所获,没想到最终到了你手里。你是怎么发现的?它藏在了哪儿?”
“总督府邸的后院阳台下有12根支柱,它就藏在了第九根柱子里。”
“你怎么就知道它藏到那儿呢?怎么不是第八根或第十根呢?是碰巧了吗?”
“绝不是碰巧,我是观察好了才动手的。虽然今天我是第一次看到这些支柱,但是,我第一眼就观察到,在这12根支柱当中,有11根是十七世纪建造,只有那其余一根是后来造的。”
“你怎么得出的这个结论呢?”
“那11根支柱的砖块,是二百多年前的样子,只有另一根支柱所用的砖块,样子与现在的完全相同。这是因为,时隔二百多年,制砖技术已经大大改进了,所造出来的砖也有巨大的差异。
“由此,我推断,第九根支柱曾被拆除过,当然,后来又砌好了。那么,为什么又要拆掉重建呢?我认为,其中一定有隐秘,很可能就在里面藏了什么贵重物品。”
“啊!你真厉害!你简直是个天才!”昊枚深表敬佩地说。
“你这样说,是指坏的方面吧?”
白郎微笑着说道。他心中暗想:“这女人如此甜言蜜语,心中定有所图。也许她想找机会夺走这根古棒,独吞宝物吧?”想到这儿,白郎不敢有丝毫大意,绝不能给她以可乘之机;另一方面,他为了独占宝物,才拿出这根古棒让她看,自己装作满不在乎的样子,其实是想引她钻入自己的圈套。
“我一个人自由行动。”
“那你可要当心呀!谭吉宏和牛嶂他们不会轻易放过你的。”
“他们相信我已被淹死了,不会再注意我。”
“可是,如果你被他们发现呢……”
“对于这一点,我自会加倍小心的。”
“可是,我认为,我应该帮你一把。那些人都很阴险,尤其是那个牛嶂,比狐狸都狡猾,比狼都狠毒。这些人太危险了。”
昊枚没有答话。这时,皇阜车站已经被甩在了后面,马车在街道上疾驰。过了不一会儿,马车驶进了一个农家小院。院子里古木参天,树荫茂密。
“这儿是吕婆婆家,她是一位慈祥的老人。在她年轻时,曾为我们家当过厨师,对我很好,为了我,她宁愿做一切事情。”
而那位吕婆婆现在不在家。
昊枚让驼背老人把车停在院子里后,便和白郎一起走出院门,向街上走去。
临街的一幢灰色建筑,上面挂着招牌,这就是刚才提到的那家旅社和餐厅。他们推门而入,里面却空无一人。
“再往里走,那儿有一间我住的小雅间。”
“听,里面有男人在说话。”
白郎机警而小声对昊枚说道。
“也许是吕婆婆在与熟人聊天吧?”
她向里面的那个房间走去。房门正开着,从外面望去,见里面有一位老妇人,上半身围着围裙,脚上穿着一双布鞋。
她看见昊枚后,惊恐得不知所措,连忙关上后面的门,嘴巴一张一合地,同时,拼命地摇晃着双手。
“出了什么事,婆婆?”
昊枚把声音压到最低,问道。
吕婆婆摇晃着坐在旁边的一张椅子上,上气不接下气地说:“快,快跑吧!不得了了,你快跑吧……”
“为什么?这是为什么呀?婆婆?”
“安保正在追捕你,他们已经搜过了你放在阁楼上的行李,……快跑吧!万一让他们看见,那,那就……”
昊枚面如土色,求援似地望着白郎。
“安保现在去哪儿了?”白郎压低声音问。
吕婆婆用手指了指刚才关上的那个门。
“他们就在那边,总共两个人。他们搜查完行李,下楼来后,马上打电话向局里作了汇报。可能安保局又要派人来,他们正等着呢。”
门的那边有人在说话,肯定是那两个安保。
白郎抓住昊枚的手,疾步向外跑去。
这时,街上正有两个骑马的安保向这边跑来。白郎和昊枚急忙又返回来,并把门轻轻关好。他们感觉好像安保已经发现了自己,不能盲目向外冲。况且,安保又是朝这边来的。
“有可以藏身的地方吗?”白郎问。
“沿着那个楼梯上去……”
吕婆婆惶恐不安地说,并用手指了指那边那个狭窄的楼梯。他们便快速冲上楼梯去。原来,那儿是个低小的阁楼,是昊枚存放行李的所在。
上面的皮箱都被打开了,许多衣服堆在地上,这显然是安保搜查时造成的。他们刚刚逃上小阁楼,那两名安保就进入了小房间。这时,那两名安保也进来了。于是,四个人交谈起来。
昊枚现在仍未缓过劲儿来,依然面色苍白。在白郎看来,她似乎突然间老了20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