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郎不服气,可一看在这种场合,还是沉默为上策。
“由于此案涉及一些秘密,为此内政部委托我全权调查,我必须谨慎行事。”说到这里,金思豪耸了耸肩,同时瞥了白郎一眼,一副目中无人的样子,接着他又挺了挺胸膛。
“你叫什么?”金思豪不屑地问道。
“马俊林,刚从西藏返回东洲的。白郎谦逊地回答。
“噢,原来是大名鼎鼎的马俊林先生,今日一见,实是三生有幸。”金思豪像在做戏一般,向白郎鞠躬致敬。白郎见他一直在捣鬼,差点脱口而出“你这小子”,但最终还是克制住了这一冲动。
“在案检官和探员尚未到之前,任何人不要走进车厢里去。”金思豪对白郎又说了一遍,而他则进入了车厢里面。他走到蓝眼女郎的尸首旁。蹲下去,揭开女郎的毛毯。
站在车厢门口的白郎,忽然瞥见女郎的腰带上系着一个黄色的皮袋子。
“哦,皮袋子原来在那里,真笨!”白郎真懊悔刚才没有搜女郎的身。
这时,金思豪似乎有意地背对车厢门,以利于挡住白郎的视线。白郎注意到他的手在不停地翻动,好像在检查袋子里的文件。
“如果文件在袋子里的话,必定会被他取走。刚才只顾一心一意撬开旅行包上的锁,真是太愚蠢了……”白郎越想越后悔。
“我绝不能让他据为己有,得想法子取回来,女郎临死前曾嘱托我把文件交给她父亲的呀!”
金思豪蹲在女郎的尸首旁好长功夫,然后起身返回走廊,在他手里拎着一个黄皮袋子。
这时,被派去追凶手的三名工人已经气喘吁吁地回来了。
“追到了吗?”金思豪急切地问道。
“我们紧紧跟在后面,当追到铁路那边的林子时,就失去了踪影。现在林子已被重重包围,其中有不少安保,相信他们逃不掉。”
“发现什么了吗?”
三个工人互相看了一眼,然后不约而同地说道:“凶手……”
金思豪示意其中一个人来说是怎么回事。其中一个胖个子工人抢着说道:“二名凶手中,有一个身材矮小,跑起来一瘸一拐的。在林子里的一棵树下,丢着一只女高跟鞋跟,我们把它带回来了。这不……”工人递过来一只女式鞋跟。
“噢,会是那碧眼女郎的吗?……多么漂亮迷人的姑娘啊!她为什么要杀人呢?……”白郎心中不禁为她惋惜。
“哦!原来是一个女人的鞋跟。”金思豪又问道,还看见了什么?”
“其他的什么也没有了。”
这时,有人在蓝眼女郎的尸体上盖了一块白布,金思豪把黄皮袋子放在尸体边上。
“不知道,那个袋子里是否有文件一类的东西?”白郎试探着问道。
“那必须等安保来后,方可打开,便会知道。”金思豪把原本系着黄皮袋子的皮带,挂在肩上继续道,“真是令人费解,凶手并没抢走那个袋子,不,不仅仅是袋子,连女郎的钱,手表,项链……都原封未动,真是奇怪。究竟是怎么回事?……马俊林先生,案发时你在现场,请你把当时的情形详细地叙述一遍。”
白郎把当时所听见、看见的都一字不漏地说了一遍,只是把碧眼女郎托咐的事隐瞒起来,只字未提。
当白郎讲述时,金思豪聚精会神地凝视着白郎。当中又提了几个问题,听完之后说道:“谢谢你,马先生,由于你的介绍,使我对案发当时有了一些了解,现在,我们去那边的车厢吧。”
那边车厢中的两具尸体长得十分相似,好像是孪生兄弟。二人的眉毛都十分粗,身着做工粗糙,不合时令的灰色服装。年长的那个,被子弹击穿脖子,比较年轻的那位,前额被子弹打了一个血洞。毋庸置疑,兄弟俩都是一枪致命。
金思豪仔细地检查过两具尸体的伤口、衣服和身上的东西后,对白郎说:“安保一会儿就到。马先生,请你不要走开,因为你是现场的惟一幸存者,所以你的证词十分重要。”
“唔?是吗?”白郎佯装十分惊奇的样子,瞪着双眼。
金思豪想不到这位男士就是那个有名的怪盗白郎,于是便摆出官腔道:“瞧你吓的,吸一支烟定定神吧!”
“哦,谢谢……可是凶手能很快地缉拿归案吗?”白郎虽然嘴里这么说,可是暗里却在想金思豪的真实用意。
“这必须得进一步调查,才可以知道凶手是些什么人。不过,根据我的推测,目前已有两个结论。”
“是什么?”
“第一点,跟你同室的那位Y国女士是被人误杀的。”
“哦?是误杀?”
“对!凶手本来找的是两名男的。他们潜到五号车厢,用木棒把你击昏过去,然后抢走你身上的钱,然后又去袭击那位Y国女郎,这是因为她身上盖着毛毯,错使凶手误把她当作了一个男的。
“等到他们发觉打错了人,又恐怕那Y国女郎惊起其他人,于是便下了狠心,干脆把她勒死了。这就是为何他们没有抢走女郎的任何东西,就跑了,因为他们要去找原来要找的那两个男的。
“由于他们要找的另外两个男人和你们在同一车厢的另一包间里,所以很快便找到了。当凶手一潜进包间,那两个男的立刻被惊醒,跳起来和他们展开搏斗。
“又因为凶手只有1、2分钟就要到了预定跳车的慢行区间,所以他们便掏出枪来打死了两个男的,抢走皮箱,跳下火车逃之夭夭……这便是当时的情形,对不对?”金思豪洋洋得意地说个不停。
白郎心中不禁“噢!”了一声,案情确实如此。他好像亲眼所见一般,说得头头是道,不禁令人起疑,他可能便是那三个强盗中的一员……可是,如果怀疑成立的话,他又为何要把他的罪行当众讲出来?好狡猾的家伙呀!
正当白郎如此推测时,金思豪又说道:“第二点便是……这件东西。”说着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作工精细的银制烟盒来。
“这是一件不可多得的精美艺术品,案发之后,我在椅子下捡到的,发现里边还有 7支香烟。”
“也许是从被害者身上掉下来的。”
“不,这是女人的东西。”
“怎么会是女人的?那个包间里不是只有两个男乘客吗?”
“如果你不相信,可以闻一闻。\"说着,金思豪把那个银制香烟盒递到白郎的鼻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