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衷有点不服气。刘禅的云台阁可以无限斩杀,而自己手中的七星龙渊剑却仅能斩杀一次。
司马衷问道:“你那云台阁为何可以?”
刘禅自豪地晃了晃手中的云台阁,笑道:“云台阁为此界空间立界的根基之一,别说他化为聻,就算再斩他几次,化为希夷,也还能照斩不误!”
“有这么厉害?”
“《幽冥录》只说了“聻死为希,希死为夷”,其实化为夷后亦能够继续斩杀。”
“斩杀后如何?”
“夷死为微,微死为炁。”
“那就是说……”司马衷惊骇得无以复加。
“最终,就会化为这种乳白色的炁,被云台阁汲取,化为云台阁的一部分。”
“我淦!手持云台阁,岂不是天下无敌了?”司马衷大悔,自己竟然把云台阁拱手相让了。
“其实,你这七星龙渊剑如果完全恢复,也能多次斩杀鬼聻希夷的!”刘禅安慰道,然后又说,“你还是看看你的左手吧,张罴的尸毒已经通过你左手背,渗入你体内了!”
司马衷往左手背一瞧,整个手背已经变成了紫青色,更为特异的是虎口外侧,竟然长出了一簇细微的鳞片,在那些鳞片间,长着数根绿色的长毛。那几根长毛根根竖起,触之扎手。
“我这该怎么办?”
司马衷从未遇到过这种情况,心里有点慌。
刘禅见司马衷失了主意,于是笑道:“你莫要心慌,这个无妨。我这里有十六字真言,你时刻诵读,可解此毒。”
刘禅所传十六字真言为:
『五藏元真,疢难非邪;
九窍壅塞,房室养慎。』
据刘禅交代,诵此真言,需要相应的法诀。
其法诀要义为:
左臂前伸,与地平行;
五指并拢,掌心朝下。
前臂收缩,垂于上臂;
目视疢疴,默诵其言。
刘禅说得认真,司马衷听得仔细。刘禅待司马衷完全掌握了真言、要义,就又隐入云台阁内。
司马衷见状,又是一阵羡慕嫉妒恨。司马衷第一次觉得,身体——这副皮囊也有不便之处。
于是,司马衷便以这种奇怪的姿势沿着黄河向西前行,口中絮絮叨叨地念个不停。
张罴的尸毒毒性非同小可,司马衷一路走来,竟然感觉到了疲惫,并流出汗来。要知道,司马衷目前是妥妥的修士。
由于行为怪异,司马衷专捡人迹罕至的羊肠小道。
就这样,第二天中午时分,司马衷过了新安城汉代的函谷关、渑池、义马等城池,终于赶到了弘农城。
到了弘农城,再向西行,就是从北向南流包含河津龙门、壶口瀑布等地的那段黄河了。
黄河天堑,对于以前的司马衷来说不算什么。但是,对于如今中了尸毒的司马衷来说,要渡过去就要费些周折。
司马衷要去蜀地,到了弘农城,就要向南渡黄河,然后沿着弘农河南下,一直到函谷关关隘,然后登上“弘农塬”,再过十八座军寨、要塞,就到了关中平原了。
从关中平原向西南,穿过秦岭,从汉中,沿梓潼、剑门、绵阳、绵竹,最终到天府之国的京都——成都。
这个路线,是刘禅与司马衷商议好的。司马衷、刘禅二人去成都,目标只有一个——以成都为根据地,徐徐图之。
就在昨天,司马衷得知自己的侄子司马业,已经在长安僭越称帝了!司马衷起初有亲自到长安,把司马业赶下台,自己复辟登基的心思。
后来司马衷想到如今大晋的混乱局面,自己失踪数年间,自己当年积攒的那点儿人气,早已烟消云散了。
比如,自己当时心心念的千古名将——陶侃,据说已经移镇南越。司马衷不敢肯定,自己与陶侃再次相见,陶侃是否对自己还有昔日的情感?还有乐凯、嵇绍,自己的那几位近臣,如今也是杳无音信。
再者,司马业能够在在长安建都称帝,一定是有一帮大臣自愿选择的结果。
羊献容死了,为了司马衷。司马衷的内心,突然就失去了对于权利的追求和渴望。
当然,促成二人去成都的,最重要的因素是刘禅的坚持。刘禅以《玄胎平育经》为筹码,让司马衷同意此行。
司马衷在岸边找了一个渔夫,渡过黄河,然后沿着弘农河左岸(西岸)继续逆流而上。
司马衷沿弘农河岸边走了大约十里路,司马衷的眼前突然变得辽阔起来,一个一望无垠的湖泊横亘在司马衷的面前。
“见鬼,这里什么时候出现了一个湖泊?”司马衷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在他的意识里,弘农河这里是没有湖泊的。
司马衷正考虑着怎么穿过这个湖泊时,只见他身旁空间出现一阵涟漪,刘禅竟然主动现身了。
刘禅看着这个波澜壮阔的湖面,自语道:“这天下,终于要变了呀!”
司马衷问刘禅为何如此感叹。刘禅却向司马衷反问道:“阿衷,你应该见过圣皇吧?”
司马衷有些奇怪,于是向刘禅问道:“圣皇?什么圣皇?”
“这方湖泊的形成,与圣皇有关呢!”刘禅也未和司马衷解释谁是圣皇,只是继续说道:“前者张罴淡影我把他给放了,因为他不配。但这方湖泊内的这位,我打算收她成为云台阁的第一位内阁成员呢!”
司马衷听了,来了兴致,他没想到云台阁还有这么稀奇古怪的功能。
只见刘禅把云台阁向半空中一抛,云台阁就如同长了翅膀一般飞向湖泊中央。
云台阁在飞行中不停地旋转着,乳白色气旋搅动广阔的湖面,形成的波涛越来越大。
刘禅向湖泊中央高喊道:“赤练仙子,还不快快现身?”
随着刘禅的喊声,只见湖泊中央巨大的漩涡处突然暴涨,形成一座水山。水山之中,一条巨大的赤练蛇盘绕其上。赤练蛇猩红的信子不停地吐着,两只金色的蛇眼盯着司马衷、刘禅二人,满眼都是愤怒。
司马衷见此情形,感觉有些意外,于是向刘禅说道:“这就是仙子?我怎么看她就是一条大蛇呢?”
刘禅闻言,看着司马衷无奈地耸了耸肩讪笑道:“意外,这是一个意外!原来圣皇办事,也是如此不靠谱啊!”
“那怎么办?”
“怎么办?见机行事吧!”
司马衷、刘禅正谈话间,那条硕大无朋的赤练蛇满眼含怒,携裹着滔天的水山,从湖泊中央劈头盖脸地向二人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