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游躺在床上,脑海里全是跟英歌在一起的画面,他觉得英歌至所以会成今天这个样子,反正是因为自己,而自己却还狼心狗肺的跟其他的女人好,实在是畜生不如,最后越想越气、越想越气,竟不住的拍打开床板来了。
袁板扶着朱舜水,紧赶慢赶的往这里走来,看到叶游在拍打床板、面带泪水之后,以为叶游在自责自己,就又连忙过来安慰叶游。
叶游看到朱舜水来了,连忙擦了擦脸上的泪水,又让袁梅把自己扶着坐起来,对朱舜水说道:
“朱先生,现在只有你能救世子跟世孙了。“
“叶先生这是那里的话,唐王府出了这样子的事情,实在是有违道义,再说世子去刘良佐军营,我也在哪里有,我自然清楚世子是清白的,所以,我有责任站出来,为世子世孙,讨个公道。”
叶游点了点头,又继续说道:
“朱先生说的没错,世子有没有私下勾结军队,你我都清楚,但现在对方并不是想纠缠这件事情,他们真正的目的,是想整死世子世孙啊。”
“他们敢。”朱舜水立马怒了,他站起来说道:
“世子世孙是朝廷钦定,难道他们就真的不怕朝廷怪罪下来,把整个唐国给撤藩,如同辽王故事吗?”
朱舜水所说的辽王,是就藩荆州的一个藩王,第一任辽王是朱元璋的第十五朱植,起初被封在辽宁,后来朱棣靖难的时候,没有支持朱棣,朱棣就比较怨恨朱植,再加上朱植又比较有军事才能,放在辽宁实在有点不放心,就把他改藩到了荆州,到了第八代辽王的时候,因为张居正的爷爷在辽王府当护卫,有一次陪辽王喝醉了酒,醉死了,当时的皇帝隆庆帝很生气,就把第八代辽王废为庶人,并撤销辽藩。
当然,辽藩之所以被撤,多半也跟死者是张居正的爷爷有点关系,但是唐王府这次要整的是世子跟世孙,身份自然要比张居正的爷爷要高贵的多,再加上崇祯皇帝是出了名的薄恩寡义,若要真闹起来,结局不会比辽藩要好。
朱舜水所说的辽王故事比较出名,熟读史书的叶游当然明白,但今昔不同往日,这次王思翘她们明显是做了充足的准备,叶游最怕的就是还没有等朝廷命令下来,世子世孙就已经死在了牢里,所以必须要抢在王思翘的前面,让朝廷派人来才行,所以他对朱舜水说道:
“现在的唐王,已经被嬖妾所蒙蔽,恐怕不会顾及朝廷的律令,所以,我们必须尽快告知朝廷,让朝廷派人来唐王府主持公道,世子世孙方能脱险啊。”
朱舜水点了点头,叶游讲的隐晦,他并没有直接点名王思翘,他怕隔墙有耳,而是以嬖妾暗指,嬖妾在古代的意思自然就是爱妾,唐王的爱妾只能是王思翘了,所以朱舜水完全明白叶游的意思。
朱舜想了想后,又继续说道:
“叶先生觉得此事若是让伍知府出面,是否会有回旋的余地呢?”
叶游摇了摇头,硬撑着疲弱的身躯说道:
“现在新野失陷,南阳危在旦夕,伍大人可能没有时间处理王府的事情;况且伍大人官职太低,不足以震慑住唐王,若想镇住唐王,非一省巡抚以上品级的官员才行啊。”
朱舜水又想了想,继续说道:
“若要巡抚以上的官员,我这倒是有一位至交,现在正在荆州督战,我可修书一封,让他前来主持世子之案。”
叶游微微一笑,对朱舜水说道:
“朱先生指的是杨嗣昌吧。”
“对,正是杨嗣昌,我与杨嗣昌有同朝之谊,在朝中之时就彼此欣赏,他现在官至督师,总管河南、陕西、四川、湖广等地军事,深得皇帝信赖,以他的品级及声望,完全可以压得住唐王。”
叶游摇了摇头,表示并不赞同。
“现在襄阳和洛阳先后失陷,襄王与福王同时被杀,以使杨嗣昌十分被动,他自身都难保,又怎么可能会管唐王府的事情呢。”
“那叶先生是想怎么做?能否明确提示。”
叶游见朱舜水如此直白了,也就不再绕弯子,直接说道:
“现在世子世孙以私通军队被抓,按理说应由长史府审理所审理,但昨天听张书堂大人所言,唐王可能并不想交由审理所,而是会动用私刑,若是动用私刑的话,长史府就难以介入,而世子世孙就会非常危险,所以,我们必须要尽快的上书朝廷,让朝廷派人来调查此事。”
“这个我明白,但是,从南阳到朝廷至少15日的路程,而到了朝廷以后还要一层层的上交,又不知费了多少时日,等到朝廷决议定了后再到南阳,又不知道多少时日,这么长的时间,我是怕世子世孙会顶不住啊,所以才会想起杨嗣昌来的,他毕竟离着南阳要比近一些啊。”
叶游知道杨嗣昌命不久矣,找他白搭,但是又不能直接说出来,所以就叶游就假装沉思了一会后,又继续问道:
“请问朱先生,现在河南巡抚是谁?”
朱舜水沉思了一会后说道:
“是陈奇瑜,但我跟陈奇瑜并不相识,或许请不动他啊。”
“陈奇瑜?”叶游不觉得眼前一亮,因为叶游知道,原本的五省总督是陈奇瑜,负责围剿农民军,但陈奇瑜意志不够坚定,在将农民军一网打尽的车厢峡之战时,被手下人游说,接受农民军的诈降,结果李自成张献忠之流一出车厢峡,立马又反了,农民军四散而去,陈奇瑜功亏一篑,最后被各地巡抚、朝中言官轮番弹劾,被迫下课。
“原来陈奇瑜是被贬到河南来了啊。”叶游高兴的说道。
“叶先生认识陈奇瑜?”
“奥不,只是听说过大名,当年车厢峡之战,一下子困住了李自成与张献忠,若是当时能够全歼,也不至于到今天这个地步啊。”叶游摇头说道。
“是啊,车厢峡之战,陈奇瑜功亏一篑,实在是可惜。”朱舜水也是颇为惋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