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琅华顿时便愣住了。
她故作一副呆呆愣愣,万分惊恐的『摸』样,余光冷冷的扫了谢瑶华一眼。
想都不用想便知道她是故意的。
王后娘娘既开口了,那么她便没有退路了,可恨的是这琴弹的好与不好皆是错,着实为难的很,也正是如此,谢瑶华才会想法设法的把她给推出来。
她想让她当着众人的面出丑。
“姐姐,你怎么样?”谢瑶华故作一副惊慌失措的『摸』样,满目惊恐的看着谢琅华,拿起锦帕便为谢琅华擦起衣袖,她故意撩开谢琅华的衣袖,让人清楚的瞧见谢琅华的手臂并无大碍,不过微微有点发红,一点都妨碍不了抚琴。
“无事。”心机之深沉令得谢琅华恁的厌恶,她淡淡的推开了她的手,站了出来。
既然无路可退,就只能迎头而上。
她对着王后盈盈一福:“是!”
缓步走到画舫中央。
琴已摆好,一旁焚着香,青烟缭绕,谢琅华慢慢坐下。
坐在她对面的崔锦不由得多看了她一眼。
谢琅华双手落在琴弦上,素手一勾:“铮铮铮……”
琴声流淌而出。
谢瑶华低低的垂下眸子,眼中闪过一抹狠毒的神『色』,这些年谢琅华除了脾气见长外,其他的一无是处,琴技更是不堪,她便是要她在众人面前出丑,纵然她是嫡女又如何?还不是草包一个。
春桃怎不知谢瑶华的心思,她淡淡的看了一眼谢瑶华,脸上满是得意洋洋,大小姐的琴技旁人不知道,她可是知道的,只要她弹出在甘泉寺所奏的曲子定可惊艳众人,叫所有人刮目相看。
在场皆是琴技非凡之人。
谢琅华面上带着一丝紧张和慌『乱』,不过几个音符过去,所有人便听出她琴技一般,没有任何出彩的地方,不过也没有错处就是了。
春桃瞬间睁大了眼,难以置信的看着谢琅华,脸上尽是不解。
谢瑶华视线落在谢琅华身上,心中恁的得意,只是面上丝毫没有表『露』出来罢了。
王后不温不火的看了谢琅华一眼。
一双双眼睛的注视下,谢琅华所奏的琴音,连唯一的流畅也不见了,变得断断续续,仿佛无力为继一般。
屡屡日光之下,她面『色』苍白,额上滚过大颗大颗的汗珠。
在所有人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她一脸痛苦难耐的表情,身子一软倒在琴上。
春桃一惊:“大小姐!”
瞬间朝谢琅华扑了过去。
连王后也是微微一怔:“谢家姑娘这是怎么了?快传太医。”
好在画舫上便有随侍的太医。
谢琅华随即被几个宫中的侍女抬了下去。
谢琅华躺在画舫的房间内,太医很快过来为她诊治。
就在那时她幽幽的睁开了眼,她目不转睛看着为她诊治的御医,将额上的疤『露』出来,话还未说泪便滚滚而落,她声音满是柔弱,喃喃说道:“太医,我前些日子不小心撞破了头,方才觉得头痛难忍,可是旧疾复发了?”
彼时,宫中的余太医正在为谢琅华诊脉。
余太医医术高超是太医院最年轻有为的太医,不过刚过弱冠之年,生的眉清目朗,俊逸不凡。
他淡淡的看着谢琅华没有开口,看的谢琅华十分心虚。
她这一晕不过是她有意为之。
她若是弹得比王后娘娘还好,便是落了王后娘娘的面子,她若是弹得不好,便会令得定远侯府颜面尽失,她能怎么办?
她想来想去还是觉得装病这一招甚是妥贴。
虽然胆大妄为了一些,可宫中的御医那个不是人精,只要她稍稍提点一下,任谁都会卖定远侯府一个面子的,再说她头上本来就有伤,也不算是空『穴』来风。
再有也可将前些日子赵氏『逼』得府中的嫡女以死明志的事揭『露』出来。
谢瑶华如此陷害她,总要给她一个教训不是。
世人常说有其父便有其子,有其母便有其女,看谁还敢娶谢瑶华呢!
谢琅华眼巴巴的看着余太医,一旁还有两个宫中的侍女,她生怕他会说出什么话来。
哪知,余太医素手一挥,张口说道:“闲杂人等请暂避,我诊治的时候不喜欢有人在场。”
“是。”宫中的侍女尽数退了下去。
春桃十分担忧谢琅华的身子,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
岂料,余太医抬头淡淡的扫了一眼春桃,说道:“你也退下吧!”
春桃抬头朝谢琅华看去,谢琅华轻轻的点了点头。
画舫的房间里只剩下谢琅华与余太医。
余太医淡淡的看着谢琅华勾唇一笑,说出的话几乎令谢琅华喷出血来。
他笑眯眯的看着谢琅华,漫不经心的说道:“谢姑娘乃是微臣生平所见胆子最大的女子。”
说着,他微微一顿,接着又道:“竟然王后娘娘面前装病!”
他言之凿凿,已然下了定论。
谢琅华嘴角一抽,扶着额头慢悠悠的坐起,面上一派从容,丝毫没有被人看穿的窘态,她悠悠问道:“太医何以这样说?琅华胆子很小的,小到连一只蚂蚁都不敢捏死,又怎敢在王后面前装病!不过是病痛在己身,太医一时诊不出来也是有的。”
说着,她故作一副痛苦难忍的『摸』样,小脸皱成一团,实在不像是装出来的『摸』样,接着又道:“若我说痛,太医诊治不出来,而别的太医却诊治出来了,太医以为旁人会如何议论?”
谢琅华此话已是在威胁余太医了。
装病一事万万不能揭穿,不然只怕要连累整个定远侯府了。
余太医扬眉一笑,定定的看着谢琅华,顿时觉得眼前这小小女子有趣的很,竟敢威胁他,他诊治不出来,旁的太医诊治出来了,传出去自然要说他医术不精。
在谢琅华的注视下,他慢慢起身,一字一句的说道:“可惜我这个人生平从来不说违心之言。”
说着便要走。
谢琅华顿时便急了,想都未想便伸手拽住他的衣袖,脸黑作一团,再不见方才的柔弱,而是一副强横的『摸』样,缓缓道来:“你究竟想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