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一行人离亭子越来越近,阮清清却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一种极其恶劣的预感自心底油然而生。
太安静了。
在场的人似乎也是意识到了这一点。
叶庭一快步上前,一把掀开纱帐,里面根本是空无一人。
石桌上落了厚厚的一层灰,有的被风吹的滚落在地,还有细小的雪花堆积在上面。
看起来荒废已久,更别提有什么人在这待过了。
“这亭子里根本就没有人!阮清清你个狐狸精,你居然血口喷人,还敢污蔑月姐姐,你居心何在!”
许娇娇本就紧张的一颗心吊在嗓子眼儿。
她快步上前,指着惊慌失措的阮清清就是一顿劈头盖脸的骂,气的手指都有些哆哆嗦嗦。
这不可能!
他们的计划明明万无一失。
除非,除非是有人救了阮月!
难道是……
阮清清面色苍白,她思来想去也只得到这个结论,心中顿感一阵恐慌。
怎么可能!
摄政王那种杀人不眨眼的恶魔,怎么可能真的会救那个女人!
人群中议论纷纷,更有甚者高声讥讽阮清清心肠歹毒,不知廉耻,以怨报德。
许娇娇见那阮清清像没听见一样毫无反应,心中怒火更甚。
也顾不得太子在场就要扑上去,她实在是忍不了了!
叶易阳见状赶忙拦腰拦住许娇娇,许娇娇挣扎着。
“叶易阳,你拦我干什么!看我不撕了这贱人的脸皮!”
“不行啊娇娇,这位阮二小姐的脸皮可比那护城河的堤坝还厚实,你那宝贝指甲不想要了是不是?!”
此话一出如同惊雷,众人捂着嘴憋的难受,是想笑又不敢笑。
主要还不是因为太子殿下的脸色实在是比乌龟壳还绿,他们可不敢再让他难堪了。
阮清清被叶易阳嘲讽的面露难堪,心中更是不忿,凭什么丢人的总是自己!
叶庭一目光沉沉,面色铁青,探究的看向阮清清。
他怎么没发现往日里善良弱小的女人竟是如此的心机深沉。
不,应该说还有些愚不可及。
“够了!大概是清清看错了,都回去吧!”
太子一发话,大家就是想问也问不出来。
阮清清还想替自己辩解,却被一脸阴沉的叶庭一掐着臂膀扯了回去。
“太子哥哥,你弄疼我了……”
阮清清的肩膀传来钝痛,叶庭一本就是习武之人,手劲不可谓之不大。
“闭嘴!蠢货。”
这个蠢女人到底还想丢人到什么时候!
他堂堂太子,居然一而再再而三的叫人看了笑话,实在是荒唐!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又回了烟云阁,叫阮清清折腾了一趟,众人皆是疲惫不堪。
“呀!妹妹这是怎么了?与太子殿下吵架了不成?”
阮月端坐在座位上,一脸惊讶的看着站在门口懵逼的众人。
独懵逼不如众懵逼,最让人懵逼的是那个传说中杀人如麻、恐怖如斯、茹毛饮血的冷面活阎王叶烬明正在细心的给阮月剥花生。
对,就是剥花生。
阮月也不推辞,一脸享受的等着投喂。
苏元曦没看到想看到的结果本就有些失落。
但她又放不下京城第一才女的身段,就不得不挂着牵强的笑容,做着大方得体的做派应付别人。
没人知道她的心里已经恨极了。
如今看到这一幕,她神色黯然,顿时又觉得喉咙哽咽。
她自从生下来就是天之骄女,何曾受过这般委屈。
苦苦追求许久的心上人,连个眼神都不愿意留给她,反而屈尊降贵的为个叫人厌弃的女人做些卑微事。
“是你!你怎么可能在这!”
阮清清那被压抑在心底的愤怒和仇恨一瞬间迸发出来。
“阮二小姐,依你之见,本王和郡主应该在哪里呢?”
叶烬明的声音冷冽低沉,狭长的眼底满是阴戾。
周身气场阴沉骇人,这殿内的温度似乎已经降到了冰点。
“不,摄政王殿下。我,我明明看到姐姐和野男人在亭子里对饮,还做出了那等苟且之事……”
阮清清只能硬着头皮开口,她知道如果这件事没有办好,“他”是绝对不会轻易放过她的。
她自从找上那个人的那一天起,就已经没有退路了。
“你竟还敢血口喷人!”
叶易阳紧紧抱着许娇娇,情况危急,根本顾不上什么男女有别,生怕她惹出祸端。
虽然她作为老丞相的嫡女没人敢惹,可这阮二小姐的面相看着就不是什么善茬,是个睚眦必报的小人。
今天这件事,叶易阳越想越觉得很不对劲,背后一定还有什么阴谋,他哪能眼睁睁看着许娇娇往火坑里跳。
这事儿,不是他们能干涉的。
阮清清本就不是什么聪明人,她向来自诩运气好,上天永远都帮着她,所以不管做什么事情都很顺利。
她根本不信自己的运气会变差,她也根本不信自己会有做不成的事情。
阮清清细细端详着阮月,忽然一喜。
大声道,“姐姐,你那胳膊怎么了!还有你那衣服怎的也换了!莫不是怕叫人看出来什么,才在这里欲盖弥彰!”
?
此话一出大家都好奇的看着阮月受伤的那支胳膊。
确实有些奇怪,按道理谁能伤的了堂堂郡主?
万一真的是与人苟且时兴致上来了,被野男人咬的呢。
“阮清清,说你蠢你还真是蠢。”
阮月朝她翻了个白眼,嘴角挑起一抹嘲讽,这真的是原来的女主吗?
怎么智商如此堪忧!
【这个问题系统也难以解释,原书中的女主虽然有些圣母,但绝对是坚强善良的小莲花一枚。宿主你眼前这个,在定义上只能说她既是真的阮清清又是假的阮清清。】
好嘛,薛定谔的女主。
叶烬明扔掉手里的花生,轻笑一声,温柔的牵起了阮月的手。
“阮二小姐这话说的倒是轻松,那伤口可是郡主对本王用情至深,为本王爬树摘花摔下来所致,怎么到你嘴里就成了欲盖弥彰呢。”
阮月不动声色的把手抽出来,瞪了叶烬明一眼。
这找的什么破理由,谁家郡主没事爬树玩。
“呵呵,是本郡主想给摄政王殿下摘朵梅花,梅花高洁傲岸正合王爷的气质,也是本郡主不小心,摔了下来居然叫树枝划破了皮。”
说着还故意的拖长了音,生怕别人听不出来她的冷嘲热讽。
“太子这是什么表情?莫不是嫉妒本王与月儿的情深义重?”
叶庭一脸上一阵白一阵红,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嘴唇紧紧的抿着,压抑着心中的怒火。
“你什么意思?”
乱了,全乱了。
阮清清不由自主的咬起了嘴唇,浑身上下有些颤抖。
手心里全是冷汗,一种极其不详的预感蔓延开来,无数个念头在脑子里乱撞。
怎么办?